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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仪饶有兴味问道:“四弟近来这么闲么?还可以给人施针?”
“最近没什么事务,也是闲人似我世间无了。听说宫里人说针灸效果挺好,所以来看看,如果能有幸学个一二,就更好不过了。还望二皇兄不吝赐教。”赵景明双手作揖道。
两人对话看似友爱平和,不过川贝贝感受到了二人之间的电光火石,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赵景仪给川贝贝针灸完,开始教赵景明施针。
“先确定体位,之后定点定穴,酒精消毒后,根据施针部位选择针具,然后进针,行针,留针……”边说着,赵景仪边演示给赵景明看。
川贝贝心里叫苦不迭:“什么时候结束呀……我根本就没腰痛,居然被刺这么多次……这就是骗人的报应咩……”
赵景仪取了针,接下来轮到赵景明,将刚刚赵景仪的操作重复一遍。
针刺下去,川贝贝咬了咬嘴唇,果然痛不痛是要看施针人手法熟练程度的,赵景明这一下可比赵景仪痛多了。
“痛吗?”感受到川贝贝身子微微一颤,赵景明关切地问了一声。
“还、还好。”川贝贝强颜欢笑道,点头示意他继续。不管怎么说,喜欢的人能对自己的爱好表现出兴趣还是值得鼓励的,说不定以后还能和她一起研究中医呢。
施完针,川贝贝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贝贝也累了。”赵景明把针放下道。
赵景仪点点头:“嗯,你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针灸馆问我或者问其他老师。”
川贝贝道:“那,我先回去了?”
赵景仪笑了笑道:“不要给我施施针?”
“还是算了吧。”川贝贝摆摆手道,不然先是赵景仪给自己施针,然后自己又给赵景仪施针,也太你侬我侬了吧,赵景明还在这儿呢。
出了针灸馆,川贝贝赶紧向赵景明解释:“这次是因为陈妃说太子背后有胎记,所以我想借针灸之由调查调查。不然我才不会露背给他看呢。”
“这么说,你腰不痛?”赵景明侧过头问道。
“不痛。”川贝贝摇了摇头。
“那就好。”
川贝贝有些感动,原来赵景明在意的是自己的病症,而不是跟赵景仪的关系。
“那你看到太子给我背上扎针,没觉得生气?”
赵景明表示理解:“你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又怎么会生气?”
“你不吃醋吗?”
“为什么要吃醋?他说纳你为妃,你都明确地拒绝他了。”
居然这么亲密都没有吃醋,这下换川贝贝不开心了。
赵景明倒像是没看出川贝贝在生闷气,拍了拍脑门说道:“哎呀,那我不是耽误你调查他背后胎记了?”
川贝贝点点头:“是啊,只能明天看看有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川贝贝又来到针灸馆,期待再次看到赵景仪,不过今天他不在。
川贝贝只好在针灸馆观摩一下别人治疗。
针灸馆来了一位御膳房的厨师,说自己头昏,前胸闷,右肩、右上臂疼痛,症状持续时间已经超过了三个月,不论白天晚上都没办法躺下睡觉。
旁边的大夫摸了摸厨师的脊椎,说是颈椎病。颈椎病可造成颈痛、头昏、头痛、恶心呕吐、耳聋耳鸣、眼朦手麻、肩痛、前胸痛、胸闷、心慌、血压变化甚至四肢无力等症状。影像检查可见颈椎间盘膨出或突出、颈椎骨质增生,目前西医没有理想的疗法。
大夫问道:“你平时是不是经常低头弯腰啊?”
厨师揉了揉脖子说道:“是啊,当厨师嘛,总要蹲下洗菜,弯腰低头切菜炒菜的。”
大夫确诊道:“你是颈椎间盘突出了。”
“就是骨头变形的意思吗?”
“是的。”
“那是不是很难治啊?骨头这么硬的东西。”
“确实比较麻烦,不过还是可以治的。”
大夫让厨师趴在床上,先取了后溪、风池、颈夹三个穴位,用常规针刺法,之后留针半刻钟,每五分钟捻转一次。之后又取了百会、风池、颈夹、大椎、大杼、颈肌穴,用火针在酒精灯上烧通红,对准穴位,快速点刺,每点一下,将针眼按压一下。
川贝贝看得眼花缭乱,不禁想到了武侠小说中的高人,没想到自己会在现实中遇到,“这是什么神仙操作?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水准哦。”
大概一个时辰后,一轮针灸完了,厨师撑着手臂缓缓起身,叹服道:“感觉疼痛至少减轻了三成!真不愧是大师!”
大夫和蔼地笑着说道:“嗯,你今后每日来针灸一次,三诊后,应该可以恢复正常,再巩固七次,就很难复发了。”
“实在太感谢了!我应该早点来才对!”
这时,赵景仪走了进来。
“看什么这么专心?”
川贝贝自言自语般回道:“这位大师也太厉害了,刷刷几针就把颈椎病给治好了。真是难以置信。”
赵景仪介绍道:“这位大师是我特意从怀仁县请来的名医,你叫他陈大夫吧。”
川贝贝立马赞叹道:“陈大夫,您刚刚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都不知道还能这样治病的,太帅了!”
陈大夫大笑:“呵呵,过奖过奖。其实只要积累了一定经验,这些常见疾病的治疗都很简单。”
“居然还是常见简单疾病啊_(:」)_陈大夫什么时候传授传授我吧,我母亲脊椎也不太好。”川贝贝老妈因为年轻时候喜欢蹲着洗菜,也经常脊椎痛。
赵景仪说道:“不要好高骛远,你先把人体穴位经络图背熟了再说。”
“哦。”川贝贝这才反应过来赵景仪在这儿,说道:“对啦,昨天我说要给你针灸,要不现在来吧!”
“你不是说算了吗。”
“看到陈大夫这么厉害,迫不及待想学了,快点快点!”川贝贝说着就撸起了袖子。
“那好吧。”赵景仪无奈摇了摇头。
二人找了椅子坐了下来。
赵景仪把腰带取了下来,把长衫侧边的扣子解开,露出背部。
“要看到了要看到了!”川贝贝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咦,中间还真有个胎记。红红的小圆块,还有几根血管样的红线散开,倒真像是一只蜘蛛。难道赵景仪没有被调包?”
“看够没有?”赵景仪发话道。
“哦哦,我这就开始。”川贝贝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酒精里消毒,找准命门穴刺了下去。
“哎呀,痛,轻点!”赵景仪叫道。
“忍着点!我第一次嘛!”
晚上,川贝贝在钟粹宫闲逛,顺带思考人生,见梁照棠正在额头上贴花钿,鲜红的梅花花钿显得别出心裁,妖娆夺目。
“姐姐的花钿好漂亮啊,怎么今晚想着打扮了?”川贝贝走到梁照棠身后,看着镜子中的她问道。
“这花钿是陈淑仪下午送来的,说是最新样式,我试试。而且这不马上中秋节了,到时宫宴总要画个美美的妆。”
“对哦,马上中秋节了。好快啊。”川贝贝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这花钿,容易脱落吗?”
“粘贴花钿的胶是一种很方便的呵胶,此物是用鱼瞟制成的,一经呵气便会发粘,粘合力很强,还可用来粘箭羽。用之粘贴花钿,只要对之呵气,并蘸少量唾液,便能溶解粘贴。卸妆时用热水一敷,便可揭下,也挺方便的。你感兴趣的话,拿些去玩吧。”
梁照棠从盒子里拿了几个递给川贝贝。
川贝贝很是好奇,对着镜子贴了一张,又摸了摸:“还真不容易掉。”
“看起来和胎记也没什么不同了。那赵景仪背后的胎记会不会也是用这种方法假冒的呢……”
第二天川贝贝去医工班上课,特意向陆太医咨询了一下胎记的事。
陆太医说胎记分为好几种,这种血管样的胎记一般不会自行消失,有的胎记还可能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深。
“那最好还是看看红衣男子身上有没有,才好确定……”
下午去尚书房上课,赵景明也在,川贝贝对他说看到了赵景仪身上蜘蛛状的胎记。赵景明道:“那他就是真正的太子了?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
川贝贝道:“可我总觉得那位红衣男子和赵景仪是有关系的,可他什么都不愿意说,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要把他抓起来看他的背部外加严刑逼供_(:」)_”
“其实我也觉得太子在外面那三年没那么简单。不过,我们现在并没有突破口。”
“太子最近没有找你麻烦吧?”
“没有。估计父皇上次说他不能容人,他收敛了一些。毕竟如果我再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会是他。”
“不过我总觉得不放心。要不,我们再去一次花海吧?我想确定一下红衣男子背后有没有胎记。”
“再去一次?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让他愿意告诉我们?”
川贝贝双手叉在胸前,撅了噘嘴:“倒是想到了一个。”
这次不知为何,机关并没有变动,二人没花多少时间,就再次来到了花海。
红衣男子今日正巧拿着花锄在花海锄地,见到他们,有些不堪其扰:“怎么又是你们?”
“如果你能证明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保证不会再来叨扰你。但如果你不能证明,我们就每周来一次,烦死你!你不出现就把你辛辛苦苦种的药材全采光!”川贝贝叉腰道。
赵景明显然没想到川贝贝会说出这种话,估计这就是她说的办法了,觉得有点好笑。
不知道是不是川贝贝的要挟奏效了,红衣男子松口道:“要怎么证明?”
“给我们看看你的后背就行。”
“看后背?”
“嗯。”顿了顿,川贝贝又解释道,“放心,我们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就是看看有没有胎记。”
“我身上没有胎记。”
“哈?”川贝贝有些吃惊,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行,我要确定一下。”
红衣男子有些无奈,背过身去,把红袍脱了。
红衣男子露出了精壮的胳膊,随着红袍滑落在地,整个背部也显露无疑。
川贝贝凑近了,发现后背光滑白皙,哪里有一点胎记的影子?
“原来你真不是啊,是我们找错人了。抱歉。”川贝贝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你们以后别再来了。”
“嗯嗯。”川贝贝只好灰头灰脑地拖着赵景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