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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琮凛脸色有些苍白,他仍然背脊板直,不肯低下头颅。
“不知。”
傅老爷子把桌上的东西全数砸在傅琮凛身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资料照片飞了一地。
傅琮凛垂眸,看见是他和时绾的离婚资料,还有宋半夏和他的照片。
“啪!”
傅老爷子气急,扬手又是一鞭。
“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少跟宋半夏那个女人走在一起,你全当耳旁风,离婚也自作主张,是不是我傅山海管不了你了!”
傅琮凛紧抿着唇。
“说话!”
紧接着又一鞭落下。
傅琮凛垂着眸,盯着地板,“没什么好说的。”
“混账!”老爷子气得大骂。
身躯颤了颤,刘叔大惊,忙上前扶住。
“你、你……”傅老爷子指着傅琮凛,“给我滚出去!”
傅琮凛站起来,牵动着血淋淋的伤口,他皱着眉,转身出了书房。
淡淡的血腥味跟随着他。
男人迈着沉重的脚步回了房间。
听见开门声,时绾被惊吓回过神,她转头看见傅琮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男人没看她,拿了衣服去往浴室。
时绾看着他血淋淋的背脊,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震惊的瞪大了眼。
“傅琮凛——”她叫住他。
男人脚步微顿。
“你,”时绾颤了颤眼睫,“伤口不能沾水。”
傅琮凛关上了浴室的门。
时绾坐在沙发上,咬了咬唇。
之前段素华说傅琮凛被老爷子打,她没有亲眼所见,所以不清楚,现在看到了,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那样一个不容挑衅的男人……
傅琮凛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以后,面色平静的看向时绾,疏离道:“走吧。”
“去哪儿?”
傅琮凛拿起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上一刻两人还剑拔弩张的争执着,现在却陌生的仿佛谁也不认识谁。
时绾站起来。
她猜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但也猜不准确。
下楼时,她问:“不需要跟爷爷打声招呼吗?”
“不用。”
上了车,时绾仍然坐在后座。
一路沉默。
时绾几次三番想询问,在看见傅琮凛冷淡又生人勿近的面孔时,把疑问都吞了回去。
直到她抵达了江景公寓。
傅琮凛才淡淡的开口:“以后都不用过来了。”
时绾抬眼朝他看过去。
男人转过脸,神色有些疲惫,却仍然冷傲凉薄的:“爷爷已经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了。”
时绾攥着衣角,心情很是沉重。
傅琮凛颔首,“下车吧。”
时绾推门下车。
不过片刻,傅琮凛开着车绝尘而去,
时绾眼底复杂,最终转过身,朝公寓走去。
走着走着,她忽然就被风迷糊了眼。
抬手一摸,一片冰凉的水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连忙擦了擦眼泪,却好似怎么都擦不完一样,进了电梯。
从镜面看着自己哭红的眼。
时绾觉得好似从来不认识自己一般。
.
傅琮凛没回公馆,也没去公司,驱车去了名下另一套房子。
途中,魏行洲给了他了电话。
他看了眼副驾驶的手机,抬手接了起来,冷冰冰的:“什么事?”
魏行洲一愣,“三哥,你吃炸.药啦?”
“有屁快放。”
魏行洲惊呆了,第一听见他这么粗鲁的讲话。
隔着电话都感觉到他的不愉快,连忙把自己打电话过来的意图说清了:“哦,就是我脱单了,弄了个派对,三哥你也来呗,带上三嫂一起。”
知道傅琮凛离婚的事情,人并不多。
他跟赵闲提起过,魏行洲还不知道。
“没空。”男人冷淡拒绝。
“别介啊,上次你来我都没跟你好好说过话,你得来。”
“不去。”傅琮凛直截了当结束通话,不想再继续听魏行洲的废话。
将手机扔在座位上,动作有些过大,牵动着背后的鞭伤,他疼得紧紧蹙眉,脸色发白。
将车停在路边,额头抵在手背上。
男人呼吸沉重。
额角泛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过了片刻,他重新抬起头。
有汗珠顺着男人的面颊掉下来,经过性感的喉骨,滑入衣衫内。
他的目光放在不远处。
看见一对手牵着手的年轻男女。
女生调皮的试探性的去牵男生的手,碰一下手背,又飞快地躲开,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男生的表情,见没什么反感,又重新去触碰。
几次三番,带着害羞,终于和男生的手牵在了一起。
男生虽然没什么表示,神情冷冷的,却在和女生牵上手的那一瞬间,耳根红到惹眼。
傅琮凛收回视线,面色阴沉,薄唇苍白,他紧紧握住方向盘。
想到他和时绾的第一次牵手。
也是时绾主动。
他没那么好心,更没羞涩,有的只是嫌恶与抗拒。
时绾的手擦过来的时候,他毫不留情的避开。
对上她的眸眼,女人的眼睛里明显带着受伤,他却视而不见,甚至出言讽刺:“脏。”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时绾不敢近他的身。
回忆起以往的一幕幕,傅琮凛心里沉闷郁结,越想越不顺,心口堵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抬手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烦躁不耐的低骂:“操。”
傅琮凛还是去了魏行洲的脱单派对,他到的时候,正是热闹之际。
魏行洲瞅了瞅他身后,“三嫂咋没跟着你来呀?好久都没见过她了。”
男人冷着脸,“你见她干什么?”
魏行洲歪头:“联络联络感情?”
傅琮凛一个凛冽的刀子眼甩过去。
魏行洲猛地打了个哆嗦,赵闲看不下去,他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也不怪他,毕竟他不知道傅琮凛和时绾已经离婚了。
不知道也好,不然以魏行洲那个大嘴巴,喝醉酒问啥说啥的,指不定就把事情给捅出去了。
赵闲跟傅琮凛走到旁边。
稍微安静的地方,点了根烟,“还没跟老爷子说吗?”
傅琮凛也取了支出来,没抽,就在指尖把玩着,他垂下头,眸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已经知道了。”
赵闲吐出烟雾,微微眯了眼,拍了拍他的肩。
傅琮凛皱着眉头,神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赵闲笑他:“怎么了,离个婚就这么脆弱了?”
“没事。”男人滚了滚喉咙,忽略了背后的伤痛。
魏行洲闹得疯,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傅琮凛也喝了不少酒。
后面就把酒当水似的。
魏行洲绕是再神经大条,也看出了点不对劲,碰了碰赵闲的肩,“三哥,他咋了?”
“唔。”赵闲耸了耸肩,“替你高兴呢。”
“哈?有啥高兴的。”
赵闲低笑:“你不是脱单了吗。”
魏行洲翻了个白眼,“滚吧你。”
傅琮凛第一次喝得这么醉,几乎是烂醉来形容。
时间很晚了。
魏行洲早就跑得没影儿。
赵闲负责把傅琮凛送回去。
一碰到人,才发现人不对劲。
全身滚烫,仿佛熟了似的。
“三哥?”赵闲把傅琮凛扶起来,手搭上他的背,才摸出点湿意来。
不明所以的低头去看,就见血迹落在他的手指。
赵闲这才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把人往医院送。
路上傅琮凛因为背后的伤,疼醒了一阵。
抓着赵闲的手说,“你让时绾帮我煮醒酒汤,她知道我爱喝什么样的。”
赵闲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傅琮凛闹着要给时绾打电话,免提开着,一直都在通话中。
男人很是生气,揪着赵闲的衣领阴狠质问:“说,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赵闲安抚下他,突然就想到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