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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不可理喻。
时绾于他却像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傅琮凛就这么静静的用那双漆黑狭长的眸眼定定的看着她。
时绾抬手狠狠的擦了两下被咬的那处,同样面无表情的盯着傅琮凛。
两两相视。
最后时绾转头,也不等他,径直朝外走。
到了车前,时绾一把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直接坐进去。
傅琮凛出来就看见她一个干脆利落的身影。
孟彰稍稍抬了下眼,看向时绾,见她脸色不悦微微提了下心。
等傅琮凛上了车以后,气氛不由自主的就变得沉默和压抑了。
后座车厢空旷,傅琮凛一个人坐着,微一偏头就看见时绾撇向车窗的头颅。
隐隐还能瞧见她肩颈处的咬痕。
傅琮凛敛了下唇角,鼻息间仿佛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格外的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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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缓缓驶入阿尔顿庄园,长街十里,路边种满了枝繁叶茂的梧桐树。
处于夜灯初上的时节,四处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时绾推开车门,一股晚风吹拂而来,她微微缩了下脖颈,她穿着青花瓷鱼尾晚礼服,贴合修身的裹着她姣好的身形,雪白似的颈,优美的线条,一颦一蹙间都优雅迷人。
傅琮凛紧跟其后,他一身墨蓝色的高定西装,衬得身形颀长,斯文淡漠。
时绾挽上他的手臂,与他一同走进去。
赵云姒老远便瞧见了傅琮凛,正准备笑盈盈的走上前跟他甜甜的打声招呼,却见他身边的时绾,脸上的笑一垮,瞬间变了脸色。
她拉着宋半夏,一脸轻蔑又不服气的瞪着时绾的背影,“她怎么也来了,明明以前三哥从不带她出来的!”
宋半夏站在她身边,也看着不远处的时绾和傅琮凛,俊男靓女宛若登对的神仙眷侣,她黯然的垂下眸眼,眼底划过一丝不甘心,语气低落道:“毕竟她是琮凛的妻子,又是傅家的少夫人,来这里也是应该的。”
赵云姒却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就她也配?低贱就是低贱,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宋半夏并未出声。
赵云姒看得时绾心里就烦躁,挽着宋半夏跟上去,“走,我们去找三哥聊天!”
赵云姒扬起下巴,傲慢不已,她的脖颈上戴着精致耀眼的蓝宝石项链,正是她生日时,傅琮凛送她的那条。
“三哥~”带着撒娇的少女音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傅琮凛脚步微顿,时绾也跟着他停下来,不过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
仅仅凭着声音她就能听得出是谁来。
她漠不关心的盯着地面。
赵云姒装作没看见时绾,亲昵的蹭上前,“三哥,我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呀?”
她不经意的用手掠过锁骨处的项链,献宝似的往前面站了站,余光瞥了眼时绾,随后娇俏的笑着看向傅琮凛,“三哥,你看我戴上这个好看吗?这是我之前生日三哥你送我生日礼物呢!”
赵云姒是赵闲的亲妹妹,傅琮凛也会给几分薄面的,目光扫过那眼生的项链,微微颔首,言简意赅的评价:“好看。”
他的印象中并无这条项链的存在,只依稀记得当初谭谌安排行程时,提及起赵云姒的生日宴,略微询问需要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傅琮凛并未放在心上,交代了谭谌去安排,只吩咐别太磕碜。
不过一千多万,从他账户划走,基本不值一提。
闻言赵云姒笑得更欢了,她挽着宋半夏,似不经意一提:“呀,原来时小姐也在呀,刚才还真没认出来呢!”
时绾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赵云姒心里气得够呛,面上却还是要笑着,不过就有些僵硬了。
她把宋半夏往旁边拉了拉,“三哥,你怎么都不和夏姐姐说话,以前,你和她可是最熟悉的了!”
说完,她不屑一顾的扫了一眼时绾,装什么装,不就是仗着自己嫁进了傅家吗,夏姐姐和三哥才是真爱呢!
宋半夏莞尔,看向傅琮凛,眸中有柔和的笑意,她轻轻的叫他的名字,“琮凛。”
傅琮凛面不改色,也仅仅只是对她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时绾进场。
全程充当了空气的时绾,脚尖微转,跟着离开。
宋半夏眼尖的看见时绾肩颈上的牙印,猛地攥紧了手指,她眸中闪过阴狠,在赵云姒喋喋不休的吐槽中,飞快消失。
“气死我了,三哥怎么变成这样了?那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的!”
宋半夏轻轻牵动唇角:“姒姒,你别这么说,她可是琮凛的妻子。”
赵云姒气得跺了下脚,又碍于这里人多眼杂,几乎都是权贵,她丢不起这个脸,只得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这是替夏姐姐心里不值,明明站在三哥身边的女人应该是你才对。”
宋半夏神色有些沮丧,赵云姒见状咬唇,对她心疼得不行,对时绾就愈发不喜欢了,眉头一皱,用着厌恶的口吻,“算了,我们不说她了,免得破坏心情!”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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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进入庄园,傅琮凛和时绾便迎面碰上了李岳。
傅琮凛冷着脸。
李岳倒是不计较,微勾起唇,看着时绾,“你今晚很漂亮。”
时绾收下他的赞美,“谢谢。”
傅琮凛目光凉凉的扫了一眼时绾,全身涌动着占有欲的气息。
李岳丝毫没有介意。
不过寥寥几句,李岳便先行离开。
“有什么好看的?”身边男人颇为不满的语气落下来。
时绾稍稍收回视线,眸光流转,“四周的环境的确好看。”
显然的答非所问。
傅琮凛也并未过多和她计较,只敛了敛犀利的眸光。
不多时,戴着白手套的管家毕恭毕敬的出现,站在傅琮凛跟前,微微屈身,“傅先生,闻先生在马场等您。”
庄园偌大,前往马场都需要用上高级奢华的观光车。
一路抵达绿草如茵面积宽阔的马场。
此时此刻的观众席已经围坐了不少人,绕是夜晚马场也犹如白昼一般,灯光秀场无比繁华,真草跑道上正有着极速飞奔的骏马,四肢健硕毛发飘逸,偶尔伴随着观众席传来的欢呼声,气氛格外的热闹。
闻厉鹤戴着白手套,男人身形挺拔的站在一匹健壮的黑马跟前,颇有耐心的替黑马梳理着它的毛发,漫不经心的调子:“人来了吗?”
旁边穿着马甲的男仆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答:“人已经来了,先生。”
闻厉鹤唇角浮现出兴味的笑来,他拍了拍黑马的马背,嗓音满意的夸奖道:“好孩子,波西。”
黑马扬了扬前蹄,甩动着波浪似流畅的毛发,发出兴奋的嘶鸣声,亲切的回应着主人的赞扬。
闻厉鹤脱下白手套,随手递给男仆,眸眼里有几分肆虐的笑意,“那便将人请到空中花园来。”
阿尔顿庄园的华景,空中花园排得上名,也并非是真正的在空中,只因修筑建造类似于一个鸟巢,高高的置于半空,四周多是由透明玻璃围筑而成,奇花异草数不胜数,更甚是包含了一个硕大的露天泳池,令人眼花缭乱。
收到邀请函,今夜来阿尔顿庄园的众人,马场不过是小小场面,空中花园却更是热闹十分。
长长的红毯铺地,两边鲜花美景紧紧萦绕,酒水佳肴绵延不绝。
四周西装革履、衣香鬓影,赏心悦目又奢华极致。
傅琮凛带着时绾步入场地,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女佣适时上前替傅琮凛引路,时绾跟在他身边。
“傅先生,闻先生交代让您独自前往。”
傅琮凛不动声色的扫了女佣一眼,嗓音不寒而栗:“这便是闻厉鹤的待客之道?”
女佣惶恐,她只是个传话的,并不了解其中波涛暗涌,慌忙欠了欠身,“抱歉傅先生,闻先生的确这般交代过。”
时绾挣出自己的手来,一路挽着他,她的手臂都有些僵硬了,闻言面上也并未觉得有什么难堪,只神情冷静的看着傅琮凛,“你去吧,我也不想去。”
她不想看见闻厉鹤,这倒是省了她的麻烦。
况且,男人之间聊什么,她也并不关心,商业上的事情她不懂也不了解,去了反而徒增不自在。
傅琮凛定定的看了时绾两眼,随后便抬脚离开。
才走两步,又回头,漆黑的眸眼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乖一点。”
总是在大大小小的宴会上碰见时绾有事,傅琮凛不得不提醒她。
时绾点点头,眉眼低垂,“知道了。”
倒也不是她想惹是生非,可麻烦总喜欢找上门来,她也很是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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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姒同样也在空中花园,不过是在露天泳池边上,品着价值连城的红酒,极其舒坦满意的,陪着宋半夏一起,身边还围了几个小姐妹。
其中一个凑上前来,手里端着从外面带过来的香槟,兴致勃勃的同赵云姒八卦起来,“我刚刚看见时绾了!”
赵云姒娇气的皱眉,不耐烦道:“你提她做什么,专门来恶心我是不是?”
说完她又瞪了那人一眼,将一份精致甜品放在宋半夏面前,“夏姐姐,你尝尝这个,味道特别好。”
宋半夏笑着说谢谢接过来,却没吃,反而看向那八卦的女人,好奇询问道:“她怎么了?”
女人挑了挑眉,有些幸灾乐祸的说:“我看见她和傅少爷一起,结果半路被傅少爷撇下,那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闻言赵云姒红酒也不喝了,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三哥把她甩到一边了,不管不顾了?”
“当然是真的,我看的清清楚楚呢!时绾特别失落。”
赵云姒拍了拍手掌,冷笑:“我就说嘛,三哥怎么可能会对她上心,活该!”
旁边的宋半夏也弯起唇角,面上有着明显愉悦的笑容。
赵云姒问:“她也在这里?”
“在啊,在花园那边,我估计是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抹眼泪呢!”
赵云姒便更加高兴了,得意洋洋的眉飞色舞着,“就该这样!我要去好好的羞辱她一番!让她无视我!”
赵云姒还记着之前时绾对她的漠然无视,心里还憋着气。
说着她就站起来,兴冲冲的,欣喜若狂溢于言表,“夏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吗?我们去看她的笑话!”
宋半夏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没关系吗?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
宋半夏虚弱道:“没关系,你们去吧,不要闹得太大了。”
赵云姒:“我知道分寸,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赵云姒把身边的小姐妹都叫上,脚步有些急促的朝时绾的方向走过去。
待她们一离开,起先还皱着眉心,看上去娇弱的宋半夏脸色一收,无动于衷的吐出两个字眼:“蠢货。”
不过她也满意,赵云姒是个经不起激的,闹时绾,当然是闹得越大越好。
今晚这场宴会,她本没有资格来的。
她出身普通,没有亮眼的家世背景,更没有倚仗,圈中看不起她的,她心知肚明,不过是靠着赵云姒,她才有了底气。
庄园里,谁人不是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事情闹得越大,见的人多了,时绾的处境不就是更差了吗。
这当然是宋半夏乐意看见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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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花园灯光通明,找起人来也容易。
时绾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香槟玫瑰,而且还栽种了不少,她的周围并没有多少人在,时绾微微低头嗅了下香气,唇边扬起愉悦的弧度。
片刻后她站直了身来,沿着一路的香槟玫瑰欣赏着。看得出来是精心照料的,朵朵玫瑰娇艳欲滴,生机盎然。
恍然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时绾也并没有在意。
她鲜少接触这种宴会,认识的人也并不多,傅琮凛不带她出来交涉,她在其中的存在感自然也低。
虽然是有着娱乐圈的身份,却不是每个人都关注这方面,尤其是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们,对于娱乐圈的态度甚是轻视,自然就不认识时绾。
有几只香槟玫瑰交缠在一起,时绾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拨弄着花瓣,上面还有零星的水渍。
正欲收回手时,猛地被人一撞。
时绾脚下不稳,下意识的抓住眼前的东西,手扎进玫瑰从里,尖锐刺痛传来,她皱眉抽气一声,连连踉跄着倒退。
好不容易稳不住了身形,身后便响起女人挑衅的声音:“哎呀,我说是谁呢,怎么挡着我道儿了,站在这里想干什么?要摘花吗,这可不是什么光彩行为!”
时绾扶着身后的长椅站稳了身,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手背有零星的划伤,指尖扎进了玫瑰尖刺,她拧着眉将刺拔了出来,随手扔在花从里。
冷着眉目看向赵云姒,“眼睛不要可以捐献给需要的人,在你脸上也只是装饰物。”
赵云姒气得瞪眼。
时绾却全然无视,她扫了眼四周,似笑非笑,“这么宽的路你都走不过去,是得有多胖,非得往我身上撞,我以为之前那次傅琮凛给你的警告已经足够了。”
“你少拿三哥来压我!我告诉时绾,你就是个可怜虫罢了!听说你被三哥甩了,他去哪儿了?怎么没带上你,你还看不清自己的地位吗?三哥不过是玩玩儿你而已!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赵云姒嘲讽的看着她,面露得意,她余光扫过旁边的玫瑰花簇,惊喜的跟身边的姐妹分享,“这是夏洛特夫人!是夏姐姐最喜欢的花了!我三哥还给夏姐姐在他的公馆后花园里种了好多呢!”
几个姐妹纷纷惊叹。
“真的吗?那傅少爷对宋小姐也太好了吧!”
“感觉好浪漫,这花好漂亮!”
赵云姒得意的笑,看着时绾,讥讽出声,“当然了,三哥和夏姐姐可是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马!”
时绾不为所动,她神色淡淡的撂下一句话,“无知。”
随后便转身离开。
赵云姒当即不乐意了,“你说谁无知?时绾,你把话再给我说一遍!”
赵云姒向来是娇生惯养的,被时绾这么一怼,气得火冒三丈。
时绾侧脸,掀眸轻瞥她,“无知就算了,还喜欢显摆,这花叫香槟玫瑰,可不是你夏姐姐喜欢的夏洛特夫人,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