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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彰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嗯?需要我去收尸吗?”男人又问,目光冷漠,嗓音隐隐带着一丝不耐。
孟彰惶恐,张了张嘴,低头看了眼面白如纸的时绾,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于心不忍道:“时小姐现在昏迷不醒,外面很多媒体记者,傅先生您还是出来看看吧……”
傅琮凛口吻很淡,眉头稍稍松了几分,唇角微勾,似乎带了点惋惜的意味,“让她死还真敢去死啊,也是有自知之明,没在我眼前。”
他似自言自语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轻飘飘的。
随后冷然道:“等着。”
话音刚落,通话便结束。
等傅琮凛到了盛大国际中心门外时,那里已经人山人海,里里外外的围满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闹哄哄的起伏。
“天啊流了好多血,人还活着吗?”
“听说这是远山集团傅少的妻子,之前在里面和傅少吵架了才生气跑出来的。”
“唉…这白月光到底比老婆都好使,宋小姐一回来,她这个名副不实的冒牌货就没了价值!”
“据说时绾以前还是个明星呢,现在混成这样,真是惨……”
“豪门哪里有那么好嫁的,之前不是还有一个给富豪生了三个儿子都没嫁进去呢!”
傅琮凛拨开人群,一步一步朝时绾走去。
直到被鲜血包裹,脸色惨白的时绾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微微蹲身去触及时绾的鼻息,摸她的心脏,还有呼吸。
傅琮凛眉目猛地一凛,吩咐孟彰:“去开车!”
孟彰:“已经叫过救护车了——”
“谁知道救护车什么时候来,听我的去开车!”
无论如何,时绾都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不能不救。
等孟彰把车开过来,傅琮凛把时绾小心翼翼的抱上车,随后开着车如离弦之箭一般,不顾交通规则,连闯好几个红灯,朝最近的医院驶过去。
却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因为没来得及刹车,迎面和一辆面包车相撞!
“嘭——”
傅琮凛急急打转着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随即车撞上一旁的护栏,“轰”的一声,尘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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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啦——威尔啦——”
三月的夜晚寒凉,救护车急急穿行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上,警笛声尖锐刺耳,划破天际,遥遥传来。
各大媒体记者寻声而来,齐齐往医院赶去。
不多时,江城市中心医院外围满了人,对准从担架上抬下来的伤患疯狂拍摄。
随从医生急急往里赶,不过片刻,两间急救手术室的红灯亮起。
手术室正在进行紧锣密鼓的抢救,而医院外,盛大国际中心早已闹翻了天。
一则又一则的报道在网上流传开来。
四面八方的流言蜚语层出不穷。
“据报道,远山集团总裁傅琮凛先生,因发生车祸事故送往医院抢救,同行还有妻子时某女士——”
“丰朗集团慈善宴会闹剧,豪门绯闻,新婚旧爱谁与争锋——”
“昔日影后嫁入豪门备受冷落,豪门难嫁,情路坎坷她该何去何从——”
“远山集团股市动荡,掌权人傅山海老先生出面主持大局——”
“商业一把手铁血冷酷傅三少和妻子时某惨遭车祸,送往医院,生死未卜……”
“……”
一周后。
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侵染的病房内,洁白无瑕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脸色苍白的带着呼吸机,孱弱病态。
“傅太太,我承受不起。”
“你的礼服真好看,我眼光还不错吧——”
“要死就死远点!我不想脏了自己的眼!”
梦境纷乱无序,过往重影分裂,时绾深陷在梦境中无法自拔,想剧烈抽身,力气却仿佛流失殆尽,一丝不能动弹。
“嗒、嗒……”
清脆尖锐的高跟鞋落地声由远及近,令时绾的意识清明了许多,却仍然动也不动的躺在病床上。
她听见脚步声渐近,然后是病房的门被推开,紧接着,又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在后。
“你的脚还好吗?”
是个男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语气里带着关心,时绾藏匿在被窝中的手,指尖微微颤动。
“没事了,只是扭到了而已,这都一周的时间了,已经恢复好了。”女声温婉悦耳,夹杂着浅浅的笑意。
傅琮凛将目光从宋半夏的白皙纤细的脚踝收回,闻言一手抄进裤兜中,微微颔首,视线又落在她那张明媚的脸上,轻声细语道:“以后别穿这么高的鞋子,容易受伤。”
宋半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手中捧着一束香槟玫瑰,语气颇为娇纵:“别小看我,我都穿好些年了。”
随后她身姿半侧,将手中的香槟玫瑰放在病床旁的置物台上,而后撩了下头发,看着病床上的时绾,眸带歉意:“要不是我,她也不会这样了。”
说完,又转过头,担忧的看向傅琮凛:“琮凛,她还会醒来吗?”
从进房间,傅琮凛的视线就从未朝时绾身上看过去,这时才漫不经心的将目光落在病床上,男人菲薄的唇轻启,淡漠无比:“嗯,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必自责。”
宋半夏却低落的垂下头,坐在时绾病床前,“如果我再小心一点就好了,我没有掉进水池,琮凛也不会和时小姐吵架,她也就不会出车祸了,都怪我。”
傅琮凛微微蹙眉,男人身形挺拔,站立在病床前,眉眼前带着淡淡的轻慢与冷冽,脸侧线条分明,墨色高定西装衬得他矜贵落拓。
他从时绾身上收回视线,漠不关心的抬步走到窗边,撩开一缕窗帘,盯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接着指尖抵在窗户上,打开了一半窗玻璃,任其外面的凉风吹拂过他的面庞。
“你不用替她说话,这是我和她的事,等她醒来后我会带她来向你道歉的。”
宋半夏垂着的眼睑轻颤,她背对着傅琮凛,不由自主的抿起唇,眸中带着一股冷意。
一句“这是我和她的事”。
将她和他的关系隔离得泾渭分明。
这个男人,对她再温柔体贴又如何,再护着她又如何,终究,还是别的女人的丈夫啊。
宋半夏向上扬了扬唇角,视线扫过不醒人事的时绾,嗓音仍旧轻柔,笑仿若淬了毒:“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