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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琮凛自上而下的低着头攫她的唇,目的性极强的,强势蛮横。
时绾呼吸重起来,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他的肩膀。
男人的肩膀温热而厚实有力,皮肤下的肌肉紧绷,时绾掌心蹭到一处凉凉的水意,动作微顿。
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隐约还能嗅到一股不属于他的,来自女人的淡淡香水味,是很陌生的,却来势汹汹。
时绾避而不及,下巴被他捏着发疼。
眸眼里不时氤氲着浓浓的雾气。
傅琮凛紧闭着眼,冷冽的气息没收敛半分,睫羽狭长,张扬且显得眉目刻薄。
他缠着她左右闪躲的舌,蓦地指尖感受到一点凉意,随之口中传来淡淡的苦涩。
睁开眼,女人泪水涟涟的一幕就明晃晃的落在他的眼前。
傅琮凛松开她,两人拉开一些距离,呼吸咫尺,女人无声落泪。
他的目光似乎有些缱绻,指腹带着她的泪水剐蹭着她的脸颊,“哭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嗯?”
说出的话很温柔却让人觉得难过。
时绾的心涩涩的疼起来。
她委屈。
男人也大约看出她的所想,懒懒勾起唇角,仍然握着她的脸,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细下打量,“觉得委屈了?你委屈什么啊时绾。”
他凑近她,靠在她的耳边,低语似情人间的呢喃:“欲擒故纵的把戏你到底要玩多少次才会腻啊?”
时绾无声摇了摇头,显得无助极了。
她嗓音低哑:“我没有……”
她没有欲擒故纵,她只是不小心摔倒了,现在她的膝盖和脚趾都还疼着。
然而她却被她的丈夫,她所爱的男人恶意揣测着。
这怎能不叫她心痛。
傅琮凛却没多少耐心听她解释,刚才的温柔转眼间消散,推开她站起来,抚了抚肩膀。
正是时绾用手抓过的那处,他像是有什么细菌沾染,嫌恶的佛了佛。
时绾看得眼睛刺痛,她别开脸,整理着浴袍让自己坐好。
自尊心不允许她再落泪,于是抬手擦干净眼泪。
目光直直的盯着茶几上纹丝不动的水杯,像是要看出个什么究竟。
下午他和宋半夏对饮畅谈的画面一幕幕的浮现在她的脑海。
有他体贴给宋半夏倒酒水、递纸巾;招来服侍生给宋半夏点甜品、逗她笑;为她切好牛排,送她一束火红鲜艳的玫瑰花……
这些,身为他的妻子,时绾却没享受到一丝一毫。
他的温柔与耐心,也没落在她身上,全数给了宋半夏。
有时候时绾忍不住想,为什么。
既然那么喜欢宋半夏,当初为什么还要娶她,就只是为了折磨她吗?消耗她对他的爱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痛。
时绾不敢问,怕得到的是一句她活该,是傅琮凛的冷淡犹如看陌生人的清冷眸眼。
“以后端茶倒水这种事就不劳烦傅太太了,我承受不起。”
傅琮凛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冷冷淡淡的砸下一句话,转身往楼上走。
时绾坐在冷清的客厅,任由夜色将她包裹。
落地窗的窗帘还没拉上,时绾抬眸就看见窗外漆黑的夜景,雨滴滴答答湿了一地。
她的手心有层薄薄的水汽,像是之前抓着傅琮凛肩膀蹭到的那丝凉意,从手掌蔓延至她的心底,密密麻麻的泛着寒。
怪谁呢。
谁也不怪,这是她自作自受强求的结果罢了。
.
傅琮凛一进卧室就脱了被雨水打湿的外套,肩膀处湿了大片,里面的衬衣也是湿的,粘腻得有些难受。
有洁癖的他紧紧的皱着眉,将西装外套和衬衣都褪下扔在沙发上,男人身形颀长,宽肩窄腰,腹部肌肉线条分明结实,抬脚朝浴室走去。
十分钟后,傅琮凛裹着浴巾,赤着上半身,裹挟着一身温热水汽从浴室里走出来,酒意散去,他整个人都清明十分。
一只手拿起毛巾随意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发丝乖顺的捋在脑后,另只手在房间里四处翻找。
从床头柜到衣帽间再到时绾的梳妆台,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眉心皱得很紧,神色有点发冷,已然不悦。
擦着头发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带了点力度。
半个小时后。
时绾一瘸一拐的走进卧室,就看见傅琮凛面色不霁的坐在沙发上。
时绾扶着门框,停下脚步。
片刻后站直了身体,慢吞吞的朝床边走过去。
经过傅琮凛时,留下一阵苦涩刺鼻的药水的气味,他却浑然不觉,只视线冷冰冰的盯着时绾娇小的身影。
“房间里的东西,你用了能不能归还在原处?”
他突地开口,时绾微怔,僵硬的立在原地。
傅琮凛却像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别过脸,语气冷漠问道:“吹风机在哪里?”
时绾动了动唇,她看着他还有些湿意的头发,喏喏的回答:“就在浴室里,墙上置物台的柜子底下。”
傅琮凛抿唇,硬生硬气:“我没找到。”
时绾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吞了回去,脚下一深一浅的朝浴室走过去。
片刻后,她拿着黑色吹风机出现在他眼前。
傅琮凛站起来,脸色难看到极致,他要去书房,离开前冷声刺了她一番:“我已经不需要了,之前是挂在墙上的,下次请你用了不要藏起来,没人会偷抢。”
时绾拿着吹风机,咬着唇站在那里,难堪围绕着她,她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叫傅琮凛看了心浮气躁,直直出了卧室,留下时绾一个人待在卧室。
“嘭!”
门关上。
一室寂静。
时绾憋红了眼,片刻后仰起头,不让眼泪顺着往下掉。
傅琮凛不在,她也可以不用强撑着,单脚跳着,像是个滑稽的小丑,依傅琮凛的言,去了浴室将吹风机挂在了墙壁上。
位置醒目。
好让傅琮凛下次找不到吹风机,也不会对她出言讽刺了。
时绾看着柔软的床铺,原本应是紧紧挨着的两个枕头,却像是隔了一个银河系,分开得远远的。
时绾关了房间的灯,只留了一盏灯光温柔昏黄的壁灯,她躺在床上,在属于她的那一侧蜷缩着身体。
片刻后,她忍不住翻了个身,朝着床的另一边伸过去手,头埋进被窝里,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让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是,傅琮凛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