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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进来后便只到了外间，对着里屋的月姨娘问到：“姨娘有何吩咐？”
“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奴婢这就差人去准备，还请姨娘稍等片刻！”
丫鬟得了命令后就下去了，屋内一时间就只剩下了清月自己。
躺在床上的她，双眼空洞地看着床顶，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果然很快，不过就片刻的工夫，丫鬟就带着下人，拎着热水往浴房走去了。
里间的清月听到外面的动静，还是没有反应，直到丫鬟已经重新进来。
“姨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是自己起来？还是让奴婢进来伺候？”
王府的规矩很森严，这一点就完全提现在了下人们的身上。
就像现在没有主子的命令，就连碰一下里间的纱帐，都是罪过。
听到丫鬟的话，清月本能的不想让人看到她此时狼狈的模样。
但是在努力了半晌后，身子疲软的她还是没能成功从床上起来，最后她也放弃了。
“进来吧。”
“是，奴婢现在就进来了。”
进屋后的丫鬟一直低着头，一双眼睛只顾着自己手上的活计。
对于刚才里间的声音，她听到了，也能多少明白点里头的月姨娘是在干什么。
可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懂得在这个时候，这双眼睛更是不该看的，一点都不能看。
清月对于丫鬟的识趣也很满意，就任由她帮着自己穿戴，然后扶着她去了浴房。
在整个酸软的身子在没入热水的那一霎那，舒服的让清月发出了一声叹息，“嗯~”
丫鬟拿起旁边的鲜花瓣，还有香粉都撒入了水中，然后这才对月姨娘说着：“姨娘，让奴婢给你按摩下吧？”
“嗯。”
清月答应后，丫鬟并没有用着自己冰冷的手，立马就去给月姨娘按摩，而是先用着旁边单独的热水温暖了自己的手后，这才将手放在了月姨娘的肌肤上。
至于清月身上的一些青紫痕迹，丫鬟只当是什么都没瞧见一样，专心给月姨娘的脖子，肩膀，手臂等地方按摩放松。
舒适的环境让清月的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原本沉重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如此一来便有了想要说话的意思。
“芳草，你在这宁王府里待了多久了？”清月状似无意地问着，一双素手自顾自地拨弄着飘在水面上的花瓣。
“回姨娘的话，奴婢十岁的时候就被卖入了王府，如今已经有十年了。”
芳草的回答中规中矩，但清月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信息。
这宁王来这南陵封地，也不过才三年光阴。
芳草却在王府里待了十年，想来是南宫宁还在帝都做个闲散王爷的时候，就已经进了这宁王府了。
一想到芳草还在帝都那样的地方生活过，清月对于这个丫鬟的好感不禁多了几分。
“看来芳草还是这王府里的老人了，想来应该很了解王爷的喜好吧！”
清月是想从这个丫鬟的嘴里打听点什么，因为只有她越了解南宫宁，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宠爱。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为自己获取更多的利益！
“回姨娘的话，王爷不是奴婢这样的下贱之人可以了解的，所以对于王爷喜好什么，奴婢并不是很清楚。”
芳草并没有直接回答月姨娘的话。
她能在王府里活到现在，不是因为她命大，而是因为她够聪明。
不随便说话，不随便做事，凡事都是三思了再三思，也正是因为这份谨慎，才让她伺候了那么多位姨娘后，她自己还能好好活着的原因！
对于这位月姨娘，如今王爷正在兴头上，自然是宠着护着，可往后呢！
怕是再过些时日后，这位月姨娘的下场，便和自己之前的那些主子一样了。
被王爷冷落后，不是在后院里枯等红颜老去，就是被王爷再送了人，这样的先例也不是没有的，应该说，多不胜数了！
所以啊，在这王府里与其攀附这些玩物，还不如只忠于王爷这一个主子，毕竟这王府是叫宁王府！
清月听到芳草的回答，眉宇间浮上了不悦之色。
但对于这是她王府里，除了南宫宁以外唯一认识的人，清月也是不敢就轻易怪罪的。
“芳草你我如今也是主仆，我得了王爷的宠爱，对你也是一种好处。”
“我也不要求别的，就想知道一些王爷的禁忌，免得自己日后不知晓犯了王爷的忌讳，到时候连累了你，可就不好了！”
清月这话说完后，芳草就没了声响，但清月知道，她不过是在权衡。
于是清月也耐心地等待着，因为她相信，对于一个能够在王府里生活十年的人，自然是个聪明人。
只要是个聪明的人，那么此刻一定能权衡出对她自己最好的。
大约半晌之后，芳草这才开了口：“王爷他……”
清月听着芳草说的，眼里的光越来越盛。
片刻后，芳草把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至于那些不该说的，她也是怎么都不会开口了。
“过几日王爷可能会陪着我回邻水镇，到时候你就陪着我一起去吧！”
收拢人心这种手段不论在哪个地方生存，都是必须的技能。
就像现在，能够跟随王爷一起出行，不管是对哪个下人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果然，等芳草再说话的时候，这语气里不难听出其中的愉悦：“姨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清月十分满意芳草的态度。
但清月不知道的是，如果她此时回头看向芳草的话，那么她一定会发现芳草的脸上并没有像她的声音那样，有任何的喜色，还是平静的很。
在这王府里，有时候最忌讳的就是那些自作聪明的女人！
就像有时候得了王爷的宠爱，并不是一件真正的好事一样。
毕竟在这王府里的女人太多，总有些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
到时候说不定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对此，芳草并不打算提醒月姨娘，因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对于这种事情，她们该自己想明白的。
三日后，宁王出行邻水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