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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出鞘。
裴元绍口中，同样蹦出一个字来。
“杀！”
高位，是踩着别人的尸骨，爬上来的。
他，自然也不例外。
大殿之内，御林军们一个个鱼贯而出，锋芒点点，几个呼吸的功夫不到，已是尸横遍野。
空气中的血腥味，同样浓重无比。
看着眼前的一具具尸体，裴元绍连带着他身后的御林军们，一个个皆都面无表情。
头次杀人，良心，胃液，翻腾。
可杀得多了，管他好人坏人，无辜之人，有罪之人，便再也没了多少的差别。
利刃之下，甭管什么。
寒光一闪，人头一落。
就此，没了生息。
生前事，身后名，有用吗？
屁用！
“好，杀得好！”
高台之上，刘协掌声雷动。
眼神之内的欣赏之意，更是不加丝毫的掩饰。
至于大殿之内的死人，则是彻底被他无视开来。
话锋一转。
微微挥手。
“够了！”
他再次开口。
利刃停下。
这一刻，大殿之内却是只剩下不到五个小太监，幸运儿。
其中一个，在刘协未开口之时。
利剑之上，那冰凉的触感已是到了他的咽喉之处，只需那么轻轻一划，他就彻底没命。
已是吓得呆若木鸡，一个劲地在那儿念叨着：“陛下，陛下您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了吗？怎么，怎么忽然间，就.……这样了呢？”
陡然安静下来的大殿，他的声音无疑变得显眼。
闻言，刘协眯起眼睛来。
近身上前。
此刻，那利剑依旧在他的脖颈上，轻轻触放着。
“唉~”
长长一叹。
刘协一双小手，已是放任在了那刀背之上，“可惜了，如你这般的纯善之人，怎得，就入了这宫廷之内，还成了阉人？”
“也罢，朕。这就送你一程。”
话落。
握在刀背上的小手，那么微微一用力。
噗嗤！
刀刃入肉，划破喉管。
连带着声带也都被直接撕裂开来。
“陛，陛下.……”
小太监下意识捂着喉咙，喉头滚动，却是什么话也都说不出来了。
唯有那眼神之内，满满的惊骇之意，衬托出几分他此刻情景的悲惨之处。
“好了好了，去吧。”
也不顾及血腥的粘稠，刘协直接蹲下身子，一双手朝着那小太监面部之上，抚摸而去。
“记得，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这么轻易被人，就给取了性命了。”
“人命，卑贱啊！”
小太监，死瞑目。
缓缓站起身子，刘协脸上尽是惋惜之意。
他继续一只手指着那铁笼之内的“高头大马”，对着剩余的几位小太监道：“说说吧，这，是鹿吗？”
对于这个问题，小太监们瑟瑟发抖。
说是的人，拉出去斩了。
说不是的人，大殿之内，还有着拖拽他们尸体所留下的血痕。
答案，似乎并不存在。
“没人，说吗？”
刘协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这个答案，可是连皇祖母身边赵伴伴手下，干儿子小桂子，都能够答得出来。
没道理，五十多个小太监，没一个不知道的。
既是蠢笨之人，无用，那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就当他准备再次大开杀戒之际。
这时，最后剩下的四个小太监里，其中一个竟是站起了身，面容之上虽有惊骇之意，但在其余人的衬托之下，还是比较冷静的。
弯身，拱手。
继而，一只手指着那“高头大马”。
语气倒是有几分从容不迫的意味。
“陛下，此物，非鹿非马。”
“那是何物？”
刘协问道。
眼神之内，也是出了几分希冀。
小太监并没有让刘协继续失望，他回话道：“陛下说此物是鹿，此物便是鹿，陛下说此物是马，此物便是马，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陛下说此物是何物，此物……便是为何物。”
“哈哈哈哈~”
爽朗大笑。
刘协道，“好，好，好！”
来到这机灵聪慧的小太监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奴才啊，这，才是朕要的，好奴才啊。”
抬起头来。
“徐伴伴，您说，您是吗？”
眼前一场大戏落幕，徐奉轻叹摇头。
若非不得已，他万万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陛下，您这又是何苦呢？”
刘协直勾勾地盯着徐奉，身边的这位体己人，道：“徐伴伴，您说，朕总不能一直就这么装糊涂下去吧？您这么一个匕首，架在朕的脖子上，逢夜，朕可是睡不着觉啊！
而且再说了，徐伴伴您真就这么肯定，您背后的那人，就一直能走到最后吗？”
语气意味深长。
“朕，现在可以给徐伴伴您，一个机会。”
“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要么，投到朕这边来，要么，可就对不起您这位宫里面的老人了。先帝那边，可是寂寞得很呢。”
徐奉轻笑一声。
高头大靴，顶个尖儿的步子，微微往前那么一迈。
“陛下，可惜了您，恐怕无论是皇太后那边，又或者百官，都万万想不到，您如此年纪，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话锋一转。
“但，奴才心底儿清楚，您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从一开始，您其实就输了的。”
“输？！”
听到这个字眼，刘协眯着的眼神，一道狠辣之色一闪而过。
继而，也就不再去纠结徐奉话里面的其他意味。
“看来，徐伴伴您，已然间做出选择了。”
长袍一摆。
“来人，送徐伴伴上路！记得，让他体面点，毕竟是从先帝起，就一直侍奉到如今的，宫里面的老人了。”
“遵命！”
裴元绍大刀阔斧，走出一步。
却不知，遵的是谁的命。
下一刻。
已然揭晓。
利刃再次拔出，放在的却是刘协的脖颈，之上。
“放肆！”
刘协大叫一声。
可须臾之后，却已然明白一切。
徐奉同样，来到他的身边。
“陛下，您要明白一点，您是天子，可无权无势的天子，却并非真正的天子了。”
“接下来，您就好好地待在这甘霖殿，等着……”
说完这些话。
徐峰摆摆手。
“裴元绍，务必看守大殿，若无殿下手令，连我，都不能进去。”
“遵命！”
裴元绍拱手道。
目光微微闪烁。
他，是周仓的生死兄弟，
又怎会，成为刘协的人呢？
这一点，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