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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585.【清清如顾】我不要顾时南了,我听话。
“消息被封锁,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沈鸢脑海脑海里就只剩下这四个字,一遍一遍在耳边回响,夹杂着根本不存在的海浪声。
【顾时南的飞机被卷进海里,生死不明,生死不明……】
沈鸢起身就要出去,然而就像昨晚一样,连一步都没能迈开就被沈瑾之攥着手腕,重新跌回到沙发。
“沈瑾之!你要么弄晕我,要么就让我出去!”
“安眠药伤身体,不会再给你吃了,”沈瑾之轻而易举就把挣扎不止的沈鸢禁锢在身侧,深邃的黑眸平静如常,没有丝毫波澜。
“你不喜欢那个岛,所以我带你回来,现在你又要过去?”
沈鸢眉眼发白,用力咬在沈瑾之的手背,“是你!是你算准了时间,否则他也不会出事,如果……如果……”
如果顾时南真的在那架被卷进海里的飞机上……
沈瑾之笑得温淡,手上的痛感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天气不由我控制,昨晚那么大的雨,是他自己不注意,你怪我?”
“是啊,怎么能怪你呢,应该怪我,怎么能怪你呢……”
血腥味在舌尖化开,沈鸢脱了力,毫无生气的倒在沈瑾之怀里。
她几乎没吃过东西,只是干呕,接连咳嗽,五脏六腑仿佛都要淬成血。
吴川倒了杯水递给沈瑾之,沈瑾之单手捏着沈鸢的下颚,强势逼着她张嘴,但喂不进去,半杯水都洒在他身上。
“再去倒一杯。”
“是。”
沈鸢缩成小小的一团,眼前只剩下黑暗。
她在哭,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哭。
哭声哽咽嘶哑,混在滴滴答答的雨声里,绝望,荒凉。
“厨房里在重新煮粥,你吃完了我就让你出去,”沈瑾之轻拍着沈鸢的后背,语调平淡,“是去医院看爷爷,还是去找顾时南,你自己选一个。”
顾时南生死未卜,沈久阎在重症监护室。
这怎么选?
沈鸢觉得,她眼前的人好像不是沈瑾之,只是有着和沈瑾之一模一样的皮囊而已。
藏在那具身体里的,是一个魔鬼,让她害怕。
她被困在死角里,没有出路。
“我知道错了,我不要顾时南了。”
“只要他和爷爷都平安,我就听你的话。”
————
断断续续的连阴雨,持续了一个星期。
雨停了,沈顾两家的商战也停止。
媒体记者不分白天黑夜的堵在公司外,见不到重要的负责人,也没能挖到一星半点的料。
所报道的,也只是各种各样毫无根据的猜测而已。
如狂风过境之后,硝烟散去,城市依旧繁华热闹。
沈鸢开始吃饭,但还是一天一天消瘦,最小码的裙子穿在她身上,也依旧显得空荡。
已经是第三个星期,有人跟着她,但她可以去医院,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她安全,那些保镖就不会出现干扰她。
沈久阎还昏迷着,沈鸢在病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吴川准时准点到医院,“小姐,我来接您回家。”
沈鸢也不说什么,让她回去,她就回去。
下楼,上车。
夏日的傍晚,夕阳将半面天空都染得橙红。
“给我买一张去江城的机票,明天或者后天的都可以,跟他说,我要自己过去,别让人跟着我。”
“好的,”吴川恭敬的应着。
早上十点,顾时南脱离危险期,转到普通病房。
十分钟的寂静之后,沈鸢却又摇了摇头,“算了,我不去了。”
吴川往后视镜的方向看,道,“最近天气好,沈总应该会同意的。”
“我说,我不去了。”
“……是。”
……
沈军锋和荣兰搬出了沈家别墅,沈焕成基本不回去住,家里的佣人还是之前那几个。
一切都是熟悉的,却又完全陌生。
满满一桌子的菜,沈鸢只动了几口。
她一个人坐客厅,不说话,也不做什么,觉得困了才上楼洗漱。
沈瑾之很忙,基本都是后半夜才到家,那个时间,沈鸢已经睡了。
他不会吵醒沈鸢,只是在她房间里坐一会儿就走,每天都一样。
沈瑾之会陪沈鸢吃早饭。
他在或不在,对沈鸢来说没什么区别。
吴川走到餐厅,“沈总,小姐,顾先生在外面。”
沈鸢怔了片刻,但很快就没没什么反应了,只是清淡说了一句,“天气那么热,你把他拦在外面是想死吗?”
“好好吃饭,别发脾气,”沈瑾之无奈的笑了笑,成熟的五官五官是温和的。
他吩咐吴川,“请客人进屋。”
吴川颔首,走到门口打开大门,让到侧边,抬手做出‘请’的姿势。
“顾总,请。”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气温不算高。
顾时南穿着一身黑,从远处看,没有任何不妥,只是额头鬓角有几道伤疤,已经已经在愈合。
几乎就是在他走进沈家别墅的第一秒,沈鸢寡淡了许久的眉眼就漾出笑意,灵动活泼。
“吴川就是很讨厌,我替你骂他了,”她丢了筷子几步跳到顾时南面前,笑盈盈的问,“你要不要吃早饭啊,我们家的阿姨厨艺超级棒,让她再给你做一份好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顾时南几乎要错以为那两个月只是一场空无的幻觉。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鸢,而沈鸢,错开了目光。
“沈瑾之你不是要去上班的吗?怎么还不走?”
“嗯,是要去。”
沈瑾之放下茶杯,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跟沈鸢说话,“今天的事情多,晚上不一定能回来,你医院不要自己开车,让司机接送。”
“知道知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沈鸢不耐烦的催促,虽然语调懒散,但依然是娇俏的。
“给顾总泡杯茶,”沈瑾之走出大门。
吴川他跟着出去。
佣人们各自做自己的事,把泡好的茶放到茶几上后,有的去厨房帮忙,有的去后院。
“你怎么了?”沈鸢像是现在才察觉到顾时南不正常的情绪,试探着问,“在生我的气吗?”
她瘦了很多,可却又不像是病着,顾时南握着的那只手,摸不到肉感,关节骨头清晰,血管明显。
他稍稍用力,把人拉进怀里,仅是这样的力道就已经牵动伤口,但黑色衣服可以掩盖所有。
“没有,只是有点想你。”
沈鸢乖乖让男人抱着,她闻到了血腥味,抬到半空的手臂顿住,然后垂落。
手指握紧,又松开。
她内疚的道歉,“我知道,可是爷爷还在医院啊,我得照顾他,走不开,没办法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