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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557.【清清如顾】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网络舆论发酵的速度太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是全网沸腾的状态。
沐瑶得名字被挂在各大娱乐头条，出道前后几年扒得干干净净，就连和历漠臻的那些陈年往事都被翻了出来。
劈腿、小三、私生女……各种不堪入耳的漫骂都往她身上砸。
昨天还喊着‘女神，我一辈子爱你’的人，今天敲键盘发出来的评论就成了‘臭不要脸的婊子’。
娱乐圈的喜欢，大概都是这样。
眼看着沈鸢匆匆换了衣服下楼，连招呼都不准备打就要出门，顾时南皱着眉把人拽了回来。
“要去哪儿？”
“医院，”沈鸢简单解释，“瑶瑶担心沐安，我帮她去看看。”
沐瑶也没几个朋友，会找沈鸢帮忙也不是什么太难想到的事，顾时南走到客厅捡起了桌上的车钥匙。
“我送你。”
“不行，”沈鸢想都没想就拒绝，“沐安是瑶瑶最大的软肋，你太引人注目了，万一咱俩带去了记者，我把头砍下来都没办法赎罪。”
蒋沐安是沐瑶裹在一身冷冰冰的铠甲下唯一的柔软，外人碰一下她身上的刺就会长出来，甚至都会伤到自己。
“我自己打车过去，没人认识我，也不会引起注意，比较安全。”
沈鸢已经穿好鞋推开门出去了，跑了两步又折回到顾时南面前，抓着他的手踮起脚尖亲吻他唇角。
“我先走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顾时南稍稍得到了些慰藉，黑眸里的晦暗便散开。
他伸手把女人拉回来，温热的掌心捧起她的小脸，亲了亲她的额头，“路上小心。”
沈鸢着急，从男人怀里出去之后就往外跑。
顾时南只能远远听到她那一声轻灵灵的“好。”
沈鸢是个急性子，走路也相当粗心大意，只顾着在包里翻找手机，差点在小区门口跟一辆车撞上了。
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急急踩了刹车才避免了意外。
“小姐您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
沈鸢心里记挂着蒋沐安，站稳之后就大度的摆了摆手就走了，只是手心擦破了点皮，比不得蒋沐安重要。
没有被碰瓷，司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小声嘀咕着什么，上车。
“夫人，您没伤着吧？”
路君怡看着车后方女孩匆忙点背影，似是想什么，神色复杂，一会儿诧异，一会儿又自我否认。
司机担心的轻唤，“夫人？”
路君怡回过神，神态端庄优雅，“我没事，开车吧。”
匆匆一瞥，其实也没有看清，她只是觉得那女孩有点像沈家那丫头。
然后又转念一想，沈家的丫头三年前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连沈家的人都找不到，她怎么可能会在江城……
这里是顾时南住的小区，就更不可能了。
婚约取消了，想起来还有些可惜。
……
即使沈鸢没有开口，以顾时南和傅城深之间的交情，也不会袖手旁观。
沈鸢离开没多久，他打了通电话之后就准备去傅氏。
开门的时候，路君怡刚刚下车。
“妈，您怎么来了？”
院子里铺了一层枯黄的落叶，沈秋傍晚的暮色更多的是温和。
“妈妈过来给你收拾收拾房间。”
路君怡一边应着，一边吩咐司机把熬好的补拿到公寓里，说话的时候看到顾时南手里拿着车钥匙。
“儿子，你要出门吗？”
“嗯，城深那边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好吧，那你忙，我给你收拾收拾再走。”
路君怡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来过，顾时南这段时间就忘了。
卧室里还有沈鸢的衣服。
“妈，钟点工刚打扫过，里里外外都很干净，”顾时南走过去扶着母亲，“您身体不好，操劳这些我也担心。”
路君怡笑了笑，感叹儿子终于长大会心疼人了。
“好，妈妈不让你担心。”
路君怡也不耽误顾时南时间，让司机把保温盒送进屋，她转身上了车。
走之前，她提醒顾时南，“后天上午记得去医院，别迟到，不然你爸又得跟你发脾气。”
顾暮北的手术，安排在星期一上午十点开始。
顾时南淡淡应着，“嗯，我记得。”
“记得就好，妈妈怕你事情多忙完了。”
除非顾敛忠明确的发话，他几乎不回家，也不会往家里打电话。
顾家的二公子看似吊儿郎当，万花丛中过风流得不成样子，人人都以为他什么都不上心，家里的大哥残废了那么多年，也不见他关心，大抵是个薄情的人。
没人知道的是，七年前的那场意外之后，每一个漫长黑暗的夜晚，顾时南都只能靠药物入睡。
偶尔深夜被噩梦惊醒，周围空荡荡的寂静，如同被卷入让人窒息的深海。
他卧室里的台灯几乎是随处可见，能摆的地方都有一盏，即便全部点亮都无法驱散的空寂和黑暗。
“儿子你去忙吧，妈妈先回去了。”
“嗯，”顾时南温和点头应着，叮嘱司机，“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
“好的，少爷放心。”
顾时南站在门口的树下，目送路君怡的车离开，久久都没有太多的情绪。
———
沈鸢一不是明星，二不是什么红人，没人会过多关注她，她和江慕琛打个招呼就进了蒋沐安的病房。
蒋沐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将近二十个小时都是昏睡的状态，沈鸢去的时候是傍晚，刚好是蒋沐安睡醒的时间。
“沐安啊，你最近有没有好一点？”
“嗯，好多了，”沐安虚弱的笑了笑，下意识的往沈鸢背后看，“姐姐呢？”
沈鸢把门关上，轻手轻脚走到病床前，“瑶瑶没来，我刚好来医院看病，所以来看看你。”
蒋沐安是何等的敏感，沈鸢再怎么小心翼翼也还是被他看出了破绽。
“是不是……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沈鸢笑了笑，“怎么会呢，他们感情很好的，傅城深也不会让你姐姐受委屈。”
她怕自己越说越不自然，就岔开了话题。
蒋沐安吞安眠药自杀过，现在身体的状况也很不好，撑不了多久。
沈鸢临走之前，轻轻抱了抱蒋沐安。
“沐安乖啊，你好好的瑶瑶才能放心，你是她最亲的人，如果连你也不要她了，她会很难过的。”
因为她知道，沐瑶放弃了傅城深。
沈鸢再三跟负责帮蒋沐安换药的护士重复，不要把任何关于沐瑶的负面新闻说给蒋沐安听，来来回回上下楼三四次，到最后那小护士都有些哭笑不得。
“沈小姐放心，傅先生的助理早上就过来交代过，我们有分寸，不会乱说话的。”
沈鸢讪讪地笑了笑，“……谢谢，辛苦你了。”
下楼之后，沈鸢先给沐瑶打电话。
沐瑶只是说，她没事，她很好。
听着沐瑶疲倦却又清淡的声音，沈鸢忽然就很心疼，比她自己遭遇网络暴力被骂被黑还要难过。
她的手机没电关了，顾时南没打通，从傅氏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医院。
刚到住院部楼下，就看到花坛长椅上那小小的一团。
顾时南眉头轻皱，大步走过去，伸手把小可怜耷拉的脑袋勾起来。
“一个人在这儿哭什么？”
阵阵凉风吹过，沈鸢自发往男人怀里依偎，“……我没哭，我哪儿这么爱哭，天天哭天天哭，那不得哭干了啊。”
顾时南喜欢沈鸢依赖他。
他见过沈鸢一个人住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晚上下出租车因为害怕被尾随会假装给‘男朋友’打电话，点份外卖也要虚张声势搞得家里一堆人的样子，半人高的箱子她自己搬上楼……
依赖，就表示被需要。
顾时南脱了外套披在女人身上，把人拉起来，长臂圈着她的腰，亲昵的蹭着她微凉的小脸。
“怎么来趟医院蔫成这样了？”
沈鸢完全缩进那件外套里，脸往男人胸口埋，闷闷的开口。
“你不知道，瑶瑶特别能忍，哪怕把她的心挖出来她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现在肯定特别难受，但她不会说，就连我，她也不愿意我看到她糟糕的样子。”
“顾时南，瑶瑶是我在江城最好的朋友，以前我失业没钱交房租露宿街头的时候，也是她把我路边捡回去养了我两个多月，我不要求你爱屋及乌，你可以不喜欢她，但别讨厌她，行不行？”
虽然沈鸢以前经常开玩笑说顾时南暗恋沐瑶时时刻刻都想挖兄弟墙角，但她并不是真的傻白甜。
顾时南对沐瑶有偏见，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哪怕傅城深在场，他看沐瑶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好。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时南温声答应。
现在情况特殊，不能在医院待太久。
顾时南带着沈鸢往外走，“沐瑶是你的朋友，我自然会尽心尽力帮她，已经在处理了，要不了太长时间。”
一直到了车上，沈鸢都还把自己闷在外套里。
“你这么好，我都有点舍不得了。”
顾时南嗤笑，“舍不得什么？”
“万一等你新鲜劲儿过了，不喜欢我要甩了我，那个时候我又特别喜欢你的话，就会舍不得。”
沈鸢忽然清醒过来。
呸呸呸，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那是潇洒江湖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我这个人吧……我这个人特别爱演，戏精都没有我戏多，顾时南你就当我是犯病了，不要……唔……”
她尴尬掩饰的话音被男人压下来的吻堵了回去，车里安静的只剩她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顾时南吻得不深，却极致缱绻缠绵。
越是温柔的亲密就越容易让人迷失。
沈鸢被吻得神智不清，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在耳畔。
“没想过跟你分开，至少现在没想过。”
顾时南稍稍撤开距离，又再次低头轻咬女人的唇瓣，这次用了点力气。
“但如果你天天故意气我，就不一定了。”
沈鸢红着脸拉起外套盖在脸上，闷闷的道，“我乖得不得了，是你总欺负我。”
顾时南单手开车，另一只手伸过去拿开女人脑袋上的衣服，顺势揉了揉她的脸蛋。
“也不用太乖，我不喜欢木头。”
沈鸢靠着车座翻白眼。
也太难伺候了，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她自杀算了。
“我今天要回去。”
沈鸢偏头看着车外的夜景，硬气的咳嗽了两声，“你看我也不行，我的猫和狗都饿一天了，我如果再不回去，那家就要完蛋。”
顾时南开着车，余光扫过去，“是我重要还是那条狗重要？”
他幼不幼稚？
沈鸢再次翻白眼。
“我说了你又会生气，我选择沉默。”
顾时南想掐死这个女人，又舍不得用力，只捏了捏就放开了。
面无表情，“只要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这种问题以后就不会有了。”
沈鸢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距离产生美，如果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一起，咱俩肯定要吵架，吵架太累了，我又吵不过你，不行。”
两个人都是暴脾气，刚在一起的第二天就吵了一架差点掰了，真住一起那估计不得了。
顾时南想的不是这些。
只有沈鸢在他才能睡好，不是沈鸢依赖他，是他更需要沈鸢。
“就算吵架了我也让着你，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沈鸢装听不见。
最后，顾时南还是把车开到了文景路的公寓。
但世界上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沈鸢想下车，也不容易。
沈鸢趁着男人下车的空隙解了安全带准备偷溜，然而还没能跑出一步就被压在车上。
“顾时南你干嘛呀，”沈鸢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推着男人的肩，瞪他。
“昨天晚上你可答应我了今天给我放假的。”
如果顾时南没答应，这个时候沈鸢应该还在床上。
顾时南瞧着沈鸢一副谨慎防备的样子，低声轻笑，“又不是不让你走，急什么？”
沈鸢内心在咆哮：那你倒是别拉着我让我走啊！
顾时南拉开女人的手，低头靠近。
桃花眼里的笑意温和清润，刻意压低放缓的嗓音似是蛊惑。
“我的床睡着舒不舒服？”
沈鸢悄悄往后缩，“……还行，挺软。”
“赵姨烧的菜好吃么？”
“……嗯……比我做的要好吃，就是有点过分营养了，感觉吃一顿能胖十斤。”
“清水别墅后院那片草坪适不适合遛狗？”
“太太太适合了，我早就想说，怕你骂我来着，就没敢提带囤囤过去玩儿这事儿。”
“客厅、书房，还有主卧都是落地窗，冬天哪里都可以晒太阳，是不是很好？”
“是挺好啊，下雪的时候应该也特别美，还有院子里的那壳梧桐树，可以荡秋千。”
顾时南眼底的笑意越来越盛，原本撑在车门的手也悄无声息绕到了女人腰上。
“我弄个秋千给你玩儿，你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好……”好个鬼啊！沈鸢突然反应过来，“你太卑鄙了，竟然套路我！”
小拳拳捶死你！
顾时南笑着去吻她，似是自我妥协，又似无奈。
“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没脑子的傻样呢……”
这话听着不太对啊。
“你套路我，现在又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生气了。”
沈鸢借着巧劲儿跳出男人包围圈，走了两步之后又扭头凶巴巴的警报他，“不许跟上来，否则我就让囤囤咬你，囤囤可听我的话了，能咬哭你。”
顾时南又不是没见过那条狗。
他侧身站在在车旁，含笑瞧着沈鸢。
没那么蔫了，还是活泼一点更招人喜欢。
“我这几天有事顾不上你，你乖一点，别给我乱勾人。”
一天不看着就不能放心。
沈鸢故意跟他反着来，“我明天就去蹦迪，勾着一个算一个。”
顾时南无奈的低笑，眼里的宠溺也在夜幕沉沉下并不明显，只是嗓音更温和了一些。
“天气冷，上去吧。”
他就站在车旁，周围昏暗，沈鸢看到的只有迷糊的轮廓。
“顾时南，”沈鸢轻声叫男人的名字，不再是玩笑的模样，“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能有什么麻烦，”顾时南笑了笑，“给你机会就赶紧上楼，别等我后悔了把你扛回清水别墅你再唧唧歪歪跟我闹。”
“……”
沈鸢差点就没忍住想要跑回去，想着哪怕今天晚上还是一颗柠檬也没事，还好电梯门是适时的关上了，扼杀了危险的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