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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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话说泰蔼鑫夫妻俩除夕夜这天,进宫去参加了圣上办的宫宴。

    两人落座后,就开启了看热闹模式。泰蔼鑫这个四等伯爷被排在了大殿的角落里。对于这个安排,泰家两口子都很满意。

    刚才在排队时,侯府的世子与世子妃就与他们打了招呼。不过进殿后,发现他们的位置与泰家隔得太远,所以也只能隔空点头示意了。

    待众人都坐定后,不多时就听有太监高声宣道:“圣上驾到!娘娘驾到!”

    众人都起身肃立,待皇帝陈鲲与皇后谢皓余入座后,齐声行了君臣叩见之礼,这才重新落座。

    陈鲲在开宴时,对这一年来,各位臣子的表现做了一个总结。随即又勉励鼓舞了大家一番,就宣布宴会开始了。

    这皇家举办的宴会,自然不会搞些新鲜出格儿的花样。说白了也就是,皇上、皇后坐在上面,笑眯眯地看着下面的臣子老老实实地吃吃喝喝。

    而各位官员的家眷,则可借机偷偷地看一看这世上最尊贵的两个人。

    当孟岚琥看到眼前的陈鲲与谢皓余时,心情也有点复杂。

    上一世,她印象中的皇帝是一个精明果断且越到后面越有些阴沉可怕的男人。

    而此时坐在上面的陈鲲精明依旧,但当他望向皇后时,那满眼的得意与开心却让人真实地感受到,他除了皇帝的身份,还是某个女子的夫君,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当孟岚琥再看向皇后谢皓余时,也惊讶的发现,这个几年后就开始满脸病容、神情疲惫的女子,此刻正面色红润地笑望着陈鲲。

    孟岚琥总觉的记忆中有什么地方不对,当宴席过半时,皇后起身去换了一套服饰。

    见到谢皓余穿着一件华丽精美的凤纹高腰裙,重新入席时,孟岚琥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

    十一年后,当皇后谢皓余去世时,陈鲲特意命妆殓的宫人给皇后换上的,也是一件华贵的凤纹高腰裙。

    那时起,后宫中就有些嫔妃意识到,皇后在服饰中,其实更偏爱高腰裙。于是她们也纷纷改穿高腰裙,希望以此吸引皇上的目光。

    可惜的是,陈鲲对她们这种模仿非常反感,于是后宫中就很少再见到高腰裙的出现了。

    如果不是后来,虎嬷嬷阴差阳错地撞见了陈鲲偷偷地将一件凤纹高腰裙套在身上,当时她还以为,这是圣上的某种怪癖。但此刻,孟岚琥终于明白,皇帝陈鲲不过是睹物思人,可见他对谢皓余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意识到这一点后,陈鲲年老后那阴沉吓人的形象也在嬷嬷心中发生了改变。

    并且孟岚琥还想到了一件非常紧要的事情,那就是皇后谢皓余之所以十年后会去世,据说是因为一直无子而抑郁早逝的。

    但当虎嬷嬷竭尽心力帮着洪沛茵登上高位后,她从后宫的记载中发现,皇帝的原配妻子谢皓余并非一生都未怀孕。

    在谢皓余二十四岁那年的腊月,其实已经怀了。只是因月份太浅,不曾有人察觉。

    据说是在那年的宴会上,吃了一点皇帝夹给她的食物,而中了一种发作极其缓慢的毒。

    这毒让谢皓余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五个月后,她流产了。随着那个已有形状的男胎一同逝去的,还有她这辈子的生育能力。

    因为发现的太晚,谢皓余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损害。再加上丧子之痛与终生无法再孕育孩子的失落,让谢皓余渐渐远离了健康。

    孟岚琥如今对陈鲲这个皇帝还是很满意的,因此她想做点什么,让这位精明的皇帝不再经历丧妻丧子之痛。且皇帝心情好了,自家的伯爷泰蔼鑫做起事来不也也更容易吗?

    于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人还不知道,大殿中有一位不起眼的伯夫人正准备拯救他们的人生。

    孟岚琥并不清楚那慢性毒的前因后果,她只能从皇后的身孕上下手。

    孟岚琥左右喵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她,于是就偷偷地对皇后用了个震慑,给了她一个恶心的暗示。

    果然不多时,就看谢皓余面色有些不对,在一道新菜上桌时,她终于没忍住,捂着嘴呕了一声。

    皇后的这个动静,立刻惊到了众人。陈坤离得最近,他哗啦一声站起身来,一把将皇后抱起,转身走进了大殿的内室。

    片刻后,太医院中的太医们,倾巢出动。

    他们一批去检查皇后的身体,另外一批,则挨个查验席上的饭菜。

    此时大殿中的诸位臣子与家眷都有些心惊胆战,也纷纷停下了闲聊,整个殿中一片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陈鲲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

    他刚准备宣布大家照旧吃喝时,一位内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于是,殿中的众人就见他们年轻的帝王,用一种喜怒难辩的目光,把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

    接着就听他开口说道:“诸位爱卿今日在宫中与我同乐,想必家里也有亲人牵挂。因此我特许诸位在离开时,可将席面上的饭菜打包带回。如此既可免去浪费,又能让诸位的家人也感受一下宫宴的味道。”

    下面不少人心中暗自想到,陛下这节俭的性子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参假啊。

    当然,也有不少人精察觉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孟岚琥毫不意外地看到,不少重臣与权贵,临走时,还接到了皇帝特别赐予的菜肴。

    她估摸着今晚这些人家,对这些菜肴的处理方式,连夜就会出现在皇帝的案前。

    当宴会结束后,皇帝陈鲲立刻回到了谢皓余的身边。两口子欢喜地握着手,轻声交谈着。

    “阿余,你知道吗?你又救了我一命。”陈鲲没有说孩子的事情,毕竟太医院最精通妇科的李太医也无法百分百肯定。

    太医说至少还要再等十天才能够确诊,皇后娘娘是否怀有身孕。

    谢皓余显然也知道,陈鲲这是害怕空欢喜一场,所以对孕事避而不谈。于是就笑着接茬道:“怎么今天我这一恶心,倒变成你的救命恩人了?”

    陈鲲脸色严肃了起来,说道:“阿余,这朝中、后宫还有人想对我们不利。今天幸亏你恶心了一场,后来,他们在我的菜中查出了一道罕见的毒。偏那道菜是你最爱吃的,而一旦吃下后,这毒发做得非常缓慢。会经年累月的一点一滴腐蚀人的身体,然后几年后会突然加速,让中毒之人无药可救。今天若不是你身体不适,我们两人搞不好都会吃下那毒……”

    谢皓余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微微皱眉,握紧了陈鲲的手说道:“可查到是何人下的毒吗?”

    陈鲲摇摇头说道:“今日幸亏舒长老来了,他明日就要离开京城,想着到我这儿带些好吃的再走。结果,恰好撞见我让太医们去查御膳房中剩下的食物。”

    说到这里,陈鲲伸手搂住谢皓余喃喃道:“幸好没出事,咱们可是约好了,等我老了禅位后,就要一起出去游山玩水的……”

    夫妻俩在房间中说着悄悄话,而已经回到了伯府的泰家两口子,也在床上,悄悄地嘀咕了起来。

    “娘子,你说那皇帝赐的饭菜,我们真要吃吗我怎么觉得今日的情况不太对呀。”泰蔼鑫小声嘀咕道。

    孟岚琥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确实有些不对,然而咱们带回来的饭菜却无碍。只管放心吃就是了,那些人想要害陛下和娘娘,还有个原因。害咱们就纯属浪费呀!”

    “喂喂!你相公我怎么就连个被害的价值都没了,娘子你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快想法子安慰安慰我吧……”泰蔼鑫这晚被安慰的老腰发酸,第二天还有点缓不过劲来。

    孟岚琥虽然也很好奇,下毒事件的后续,然而伯府还没能力去打探皇家的秘密。因此也只得在家安生过日子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昨天夜里,各房自己过了个除夕后,今儿一大早就开始在府中四处拜年了。

    孟岚琥给自己人都分派了任务,泰蔼鑫负责府中成年男人之间的往来,而泰祥博就负责孙辈中的少年男子。瑶瑶自然是要招呼府中大小女孩儿们的拜访,而她自己则要面对伯府里形形色色的各房主母。

    就连大丫、赵英和吴敏都要负责府中男女仆役的拜年活动。

    一天下来,全家都累个半死。就连丰盛的晚宴都无法让大家打起精神来。

    杜氏因为孟岚琥收到了诰命,且还进宫参加了晚宴,故而对她颇为嫉恨。一想到自己都二十多年未曾进宫,就觉孟岚琥是专门来让她丢面子的。

    故此,初一的新年宴杜氏直接就推说不适。这样一来,旁人也不好搞得太喜庆,不然就显得不孝了。

    不过,孟岚琥也料到这位婆婆估计不会给什么面子,因此也不吃惊。

    她象征性地问了问丫鬟玲珑:“老夫人可要寻大夫来看看”

    玲珑连忙说道:“不用,不用,老夫人只是稍有不适。许是中午用得稍多了点,晚饭就没了胃口。”

    孟岚琥点点头道:“既如此,稍后,我会吩咐厨房给老夫人送些山楂汤去。年纪大了,荤腥吃多了是容易腹胀,我看明日早饭,老夫人也应吃得清淡些为好。”

    玲珑不敢反驳,只得点头去了。

    虽然杜氏不来,孟岚琥依旧传话给各房,新年宴依然照旧。

    所以当伯府众人齐聚东苑大厅的时候,杜芸溪正对着一碗山楂汤运气。

    与西苑杜氏房中沉闷的气氛不同,此刻东苑中,颇有些欢庆新年的样子。

    孟岚琥也借着今天这个机会,仔细看了看伯府的三爷泰蔼芒和他那一家子。

    做为庶子,三爷泰蔼芒从小就非常低调。平日里话也不多,正式场合中也从不发表意见。

    也许正是这种低调起了作用,杜氏竟很少找三爷的麻烦。

    说来也是有趣,泰蔼芒一家从他的生母刘氏,到他的妻子、孩子,全家仿佛都是从一个模子里走出来的,全是沉默寡言有些沉闷的人。

    而本应是家中辈分最高的二叔泰和仁,今晚却颇有点放浪模样。他一上桌就频频举杯,对着几个侄子喝个不停,没多久就成了最先喝倒的那个。

    也因为他多是拉着泰蔼察和泰蔼峦一个劲儿地灌酒,故此,菜上了还不到三分之一,这三位就已经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在各房主母指挥着下人把自家醉鬼拖回房的时候,孟岚琥明显地感觉到,婶婶唐羽和大奶奶杨惠娥都对自家夫君有些嫌弃,甚至是厌恶。与她们两人相比,梁华玲对泰蔼峦就显得上心多了。

    孟岚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待醉鬼们被送回房去后,宴席上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不多时,小辈们那边就渐渐热闹了起来。

    瑶瑶那桌全是府中的小姐姑娘,因为有不少都是才见面的庶女,所以彼此交谈得并不太多。倒是她二爷爷泰和仁家的两个嫡女话比较多。

    这两位在辈分上,瑶瑶得喊一声堂姑,然而彼此年龄上相差却并不大。

    泰和仁的大女儿泰元华今年十七岁,已经定好了亲事,明年就该出嫁了。

    二女儿泰元梅十四岁,是今天说话最多的一位。她拉着瑶瑶问道:“祥瑶啊,你娘可跟你说了昨晚上他们参加宫宴的事儿吗?”

    瑶瑶点头道:“说了点,多是菜色点心什么的。”

    泰元梅撇了撇嘴道:“怎么就说这些啊……”她话没说完,一旁的泰元华就扭头看了妹妹一眼。

    泰元梅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接着说道:“祥瑶,你家之前住在城西,那里都什么样子啊?是不是每天都能上街啊?”

    瑶瑶笑着答道:“那里多是京官的住家,虽然不能每天上街,但休沐日里,倒是可以跟着父母出去转转。”

    泰元华在一旁听了点头道:“跟着父母出去就好,我们女儿家还是要以贞静为主。”

    瑶瑶听了也不说话,微微笑着。泰元梅则嘟了嘟嘴,但也没有反驳什么。

    孟岚琥刚才离席去看了看小五,她正跟着大丫吃得开心,见到娘来了,还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抓着个丸子想给孟岚琥吃。

    见到闺女乐意分享食物,孟娘子开心地抱着小五亲了两口。看着大丫把小五和二丫都照顾得很好,她就放心地返回正厅的宴席了。

    看过了小姑娘,孟岚琥也没忘记大姑娘。她走到瑶瑶身边,笑眯眯地对府中诸位小姐点点头后,就低声向闺女问道:“可好?”

    瑶瑶明白亲娘这不但是问自己吃得可好,更多的是问自己席上有没有什么人找茬。因此笑着说道:“好着呢,娘放心吧,倒是小五如何了?她一个人在屋子里,不会闹吧?”

    “没闹呢,正吃得欢实着,见了我,还递给我个丸子。”孟岚琥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笑道。

    “我猜那丸子,八成是绿豆做的。”瑶瑶忍着笑,小声道。

    孟岚琥一愣,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小五给糊弄了。那家伙最爱吃肉,尤其是软嫩鲜滑的肉丸子。为了让她别长太胖,她娘就常在肉丸中混些菜丸子或者绿豆丸子。

    小五虽然也吃,可明显不太爱吃,其中以绿豆丸子最为不喜。

    “这小混蛋!亏我还美滋滋地夸她!”孟岚琥笑骂了一句,看着这儿也没事,就准备离开。

    此时一旁的泰元梅却伸头过来问道:“堂嫂,你们昨夜进宫可看到皇上皇后了吗?”

    孟岚琥扭头看时,就见泰元华已经微皱着眉,一脸不赞同地看向自己的妹妹,而泰元梅却不理她姐,只好奇地看向堂嫂。

    孟岚琥点头说道:“远远地见到了,圣颜尊贵,不可轻睹。”

    泰元梅对这个答案显然不太满意,她还想再问点什么,就听身边姐姐开口道:“堂嫂今日辛苦了,还请安坐稍歇吧。”

    孟岚琥对泰元华笑着摇头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这儿可还好的,那边还有一桌婶婶嫂子弟妹等着我呢,今儿就不在你们这儿多呆了,赶明让瑶瑶单独请你们到东苑玩。”

    说罢,孟岚琥就回了正席,只见桌上唯一的长辈——婶婶唐羽,已经喝得粉脸微红,眼似桃花了。

    这美人醉酒虽然非常好看,可孟岚琥还是赶紧吩咐下人,让她们开始上醒酒汤。她可不想让这位婶婶喝高了在今天这日子里闹出点什么事来。

    唐羽似乎知道孟岚琥心中顾忌,微眯眼,斜睨着她说道:“伯夫人别担心,我饮酒虽易上脸,可酒量就还凑合。酒品自认也还不错,不会给你惹事的,呵呵。”

    孟岚琥被说穿了心事也不尴尬,她大方地点头道:“那就好,我还真担心婶婶万一喝醉了,回去后,和二叔醉到一处,那可就麻烦了。”

    唐羽似乎被她的话给逗乐了,嘴角翘着,笑道:“侄女这是想看你叔叔家唱大戏吗?是来出大闹天宫还是来出醉打金枝啊?”

    她这话倒把旁人都给逗笑了,此时醒酒汤也上来了,一干女眷都饮了一杯,去了去酒气。

    到了戌初(晚上七点)时分,宴席也结束了。管家蔡东福指挥着下人把各处的东西都规制好了,禀报了孟岚琥后,这大年初一的事情才算都做完了。

    初二这天,是出嫁女回娘家拜年的日子。

    杜芸溪头一胎生的就是个女儿,取名为泰元俪,当初嫁给了柴伯府的嫡长子柴弘波。而柴弘波如今也已经是继承了爵位的柴伯爷了。

    对于大女儿泰元俪,杜氏还是很上心的,她早早就对孟岚琥打了招呼,要求伯府里一定要好好接待,不可让女婿看轻了去。

    只是她想法很好,可初二这天来的,也只有她女儿一人,柴伯爷事儿忙,没有同行。

    当然这都是场面话,柴弘波没来,最主要的无非是看不上泰伯府罢了。

    这倒不是因为泰伯府势弱,只是前一阵送年礼时,泰家闹出了杜氏以伪冒真,把不值钱的假货当真品送往各家的事情。

    因娶了泰元俪,使得不少人还拿柴弘波开玩笑,让他回去看看夫人的嫁妆里可有假货,如果找到了,也好趁这机会换回真品来。

    柴弘波是个很较真的人,他回去后倒真查了夫人的私库,但他不是为了看嫁妆真伪的,他是拿着这十多年的礼单,对着私库的东西查的。

    这一下还真查出了问题,泰元俪和她娘一样,竟然把不少柴伯府的真品换了伪造的,当礼物送了出去。

    这一下把柴伯爷气得够呛,当场就撂下了要休妻的狠话。

    若不是嫡子嫡女苦苦哀求,今年初二这天,恐怕杜氏就会真的把泰元俪接回家来,然后就能跟她做个伴了。

    因厌恶杜氏与泰元俪的品性,柴弘波今年就没给泰伯府脸面,只打发了泰元俪自己一个人回娘家,连两个孩子都不让带着,并且还特意找了宫中的嬷嬷,以后专门负责嫡女的教养。

    泰元俪心中自然酸苦难言,但初二这天,还是强颜欢笑地回了娘家。

    杜氏本来还等着女儿女婿来个她做脸撑腰的,结果一看就女儿一个人孤零零地来了,脸上神色也不太好,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妙。

    于是带着她见过了泰蔼鑫夫妻俩后,就急忙忙地拉到自己房中,母女说悄悄话去了。

    她们娘俩说话的功夫,柴伯府的下人中,有位中年男子,正向泰蔼鑫回话。

    “禀泰伯爷,这是我家老爷给您带的信,今日本应前来拜访的,可奈何事出突然,还请伯爷见谅。”中年男子,恭敬地递上了一封书信。

    信中,柴弘波隐晦地说明了泰元俪的事情,提醒泰蔼鑫多注意注意杜氏,切不可再让她教导小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