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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追究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庄严见到地上尸首,虽是厌恶至极,但必要的询问还是得有的,不然若是那日前院来的族亲之中有人去告发,又该如何招架官府盘问?
“属下也不知怎么回事,只不过一转身的功夫,这人便这样了……”两个侍卫跪在地上,完全不知怎么回事,面面相觑。
一见这二人的样子,慕容庄严怒从心起:“堂堂两个慕容府的一品侍卫,居然连个人都看不住,你们是怎么有脸拿的俸银?”
其中一个侍卫磕头道:“老爷,小的一点马虎都不敢打,一直守在门口,发誓连一只苍蝇都没有放进来。”
另一个侍卫道:“没错,这两日里就只有送饭的仆妇来过,之前几餐也没有什么事的,就今日吃完饭他就这样了。”
慕容庄严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那还不去拿下那仆妇?“
其中一个侍卫忙道:”小的这就去!“
“一个仆妇,无怨无仇,怎么会做这种事?”慕容庄严盯着地上的死尸,沉吟着。
这个叫傅志远的男子,杀害官眷,罪大恶极,但他还没来得及亲自审问一番,为何有人如此迫不及待的出手杀了他?
虽然死了也正好,省得他再浪费心情在这等臭虫身上,更担心若官府来追究,恐怕这府中丑事便大白于天下,但事发突然,这人如何与姚氏勾连,又是否做下什么约定,一概不知,岂不是有人存心不想让当年之事让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一想到这男子,便是明博的亲生父亲,而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假父亲,慕容庄严的心里就一种翻江倒海似的嘲弄,脸色都变得铁青无比。
……
“跪下!”那个仆妇很快被带到,随着满脸杀气的侍卫一声暴喝,腿脚一软就扑通跪下了。
是个嘴碎却没什么胆量的下人。
慕容庄严眼眯了眯。
“说吧,你为何毒死他?”他冷冷问道。
仆妇抖成一团,一脸懵圈的样子:”毒死谁?”往日里老爷虽然严肃,但待下人还算是公正,几时见过今天这副黑包公的样子。
旁边的侍卫踢了一脚卧在地上的死尸,顿时尸体的身体随之一动,头颅正好转向了仆妇。
仆妇一见到傅志远七窍流血的样子,便惊惶失措的弹跳起来,惊叫着,双手捂住脸看都不敢看:“老天爷啊,我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这不关我的事啊!”
慕容庄严见她样子,心里已有七八成的排除,但依然严厉的斥问:“是谁指使你来的,这里就只有你来送过食盒,毒药是掺在那些饭菜里的。”
仆妇磕头如捣蒜:“没有啊,没有啊!老爷,我对天发誓,就是一点剩饭剩菜而已,谁会想要毒死他啊,我跟他无怨无仇的啊。”
慕容庄严沉吟:“这饭菜总是你做的送的吧?”
仆妇慌张:“是我做的送的,可是我并没有下毒啊,老爷您可要明查啊,我在这府里做了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做什么违良心的事啊!这男子,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他的。”
侍卫举报:“可是你先前送饭时,对他啰嗦了好一通话,言语里在指责他!”
仆女哭丧着脸:“那是我为姚姨娘报不平,瞎说了几句罢了,我哪知道这男子怎么回事啊,只知道他无缘无故杀了姚姨娘,就替姚姨娘说了几句话而已!”
“焉知你不是因为姨娘的事,心怀怨恨,所以杀了这人报怨?”
仆妇哭天抹地,大喊冤枉:“我就是嘴碎,我就算是看不惯,也没有这么大的仇恨啊,青天老爷啊,我这可是真真冤死了啊!”
“那可曾有可疑的人可疑的事?”慕容庄严听了这老仆妇居然还为姚氏抱怨,心里说不出是有一丝感动还是怅然,倒是语气温和了不少。
仆妇揪着头发一脸沉思,可惜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如平常一样做饭端饭过来,只不过今天嘴碎了一些而已,一想到此就后悔不迭,连连摇头:“没有啊!老奴弄好了饭菜就直接端过来,没有让别人碰一下的啊。”
左问右问,这老仆妇也再问不出什么来。
齐哥儿侍立一旁,神色本是紧张不已,见老爷什么都问不出来,这才放缓了些表情,可惜慕容庄严一门心思正在这仆妇身上,半点没有查觉他的异样。
问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齐哥儿便见机假意建议道:“老爷,小的斗胆说句话,要不就按他畏罪自杀呈报官衙好了,就说是个小贼,被捉住了,还没来得及审问,就畏罪自杀,免得到时流出什么不好的言语来。”
慕容庄严怒道:“若是就这样处理,万一这下毒之人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密,焉知下一个不是我,不是老太君?”
齐哥儿被慕容庄严暴怒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退到一边,低头再不敢多言语。
慕容庄严见仆妇愚笨的样子,不由蹙眉沉思起来。
若不是这仆妇,那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明博?
他与这人是亲生父子,莫非是耽心自己审问了他亲生父亲之后,问及以往姚氏之事,对他更心生疏远与厌恶?
他既然敢下手害明涵,想要隐瞒与明涵的感情一事,那这次末必就不是他,为了彻底让这男子断绝纠缠不休的心思,便下毒了断了他!
慕容庄严只觉得寒气从心底里嗖嗖的噬骨而上,曾经,明博被他视同于自己的眼珠,珍之爱之,这样一个满腹经伦的孩子也让他在同寮之间十份的有面子,当时,听到说他并非亲生之时,他讶异心疼但绝没有想过放弃他,所以老太君一说要好好待之,他便首肯了,将来娶了英国公家的女儿,只要这事瞒得紧紧的,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他也还是割舍不下的,想来明博也是如此,所以当时得知明涵已死,他也没有狠下心来责罚他,明涵回来,他更是轻意的原谅了他。
可是想不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辜负自己的宽宥之情!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成,其父如此阴毒,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亦或是为了与姚氏的私情,居然做出剖腹取子的行为,真真是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