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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孽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慕容庄严暴跳如雷,这些年来,他一腔心血尽付于栽培明博身上,此时听明瑾出此言,只觉得是天方夜谭一般,多年心血,岂容他人如此致疑,再加上听了留香数日来的枕边风,刚才姚氏又那般说,因此心心念念只恨极了明瑾的挑拔事非。
姚氏一个眼色过去,齐哥儿立即拿帕子要来堵明瑾的嘴。
老太君急道:“唉呀呀,怎么回事,这种时候,不急着找人,怎么还只顾着在这里吵架?严儿,你快叫他放开,怎可对明瑾儿如此。”
姚氏不容她再求情放过明瑾,假意哭道:“母亲,就算您平日里再偏袒明瑾儿,也不可在这种时候护犊子啊,明博儿不也是您的心头肉吗,而且他与颂雅县主议亲在即,这种胡言乱语若流传出去,我们太傅府的颜面何在,又叫明博和颂雅县主的婚事如何处理,就算颂雅县主不计较,可谣言惑众,将来又叫明博如何自处?恐怕我们整个太傅府都要成为汴京的笑话了,那其他几个子女的婚配该当如何?母亲,您可不要在这种时候一味偏袒瑾儿啊!”
老太君闻言愣了,长叹一口气,目露沉痛,有些惋惜地道:“明瑾儿啊,你往日里在我跟前一直谨小慎微的,怎么能有如此想法,血统之事非同小可,你怎么可以这样胡言乱语。”
明瑾拼命摇头,想要说出冥店之人,可是齐哥儿心思狠毒,站在后面狠狠的一脚踩在她的脚踝,她顿时痛晕了过去。
慕容庄严不愿再看这等闹事,挥挥手道:“去吧,把这个孽障先关到柴房里,等寻回了明涵再说。”
明瑾被齐哥儿拖去柴房,姚氏望着被拖走的明瑾,与何妈对视了一眼,眼神狠毒,借口去寻明涵,一起走了。
老太君不由老泪纵横:“唉,这做的是什么孽,家宅不宁,家宅不宁啊!”
慕容庄严道:“母亲,你素日里也太宠着这孩子了,弄得她没上没下,那日绣品之事,听说也不是真正绣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而是因为她大谈女子宫寒生子之类的,弄得徐大人都来找我讨要,明着讨要,须不知是他在暗地里嘲讽您儿子,养的一个女儿家,好好的女红不学,却大谈一些生子之类的歪论,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涵养。”
老太君道:“唉呀,不管她绣的是什么,能让人夸赞追捧,就是好事!你这做父亲的,不表扬她,反而在这里想东想西,这是什么道理?”
见到母亲一意维护,慕容庄严沉了脸道:“您不过是往年心愧于她,所以一味的纵容了她,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她是慕容府的嫡女,却没有一点嫡女的样子,这以后如何担得起慕容府的门面?”
老太太生气道:“我不管什么门面不门面的,我只知道,当年,慕容府蒙难,所有的族亲避之不及,是宗家拉了慕容家一把,不然的话,哪有今日的喜乐平安?可是,你那些年太让我失望了,宠妾灭妻,宗氏带了那么多的嫁妆来,可是她一把嫁妆充公,你与这姚氏就暗通款曲,明里暗里的逼她接受姚氏,那姚氏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宗氏对她有恩,她还趁她有孕,前来逼宫,我作为女子,我要说一句,这样的人,其心歹毒,天地可灭。再者明瑾儿回来后,不计前嫌,让你频死的母亲又活了过来。儿子,你素来孝道,难道不知这份恩情吗?”
慕容庄严道:“那宗氏嫁我,末尝不是看上了我太傅家的名号,并没有太委屈宗氏!”
老太君气道:“糊涂儿子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当年若你补不齐那笔亏空,将这无妄之灾安然度过,这世上哪还有什么慕容家的名号?”
慕容庄严道:“商贾人家,最是重财轻义,母亲,您不要把他们想得太好!”
见劝不动顽固的儿子,老太君气道:“你就使劲作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那姚氏表里不一,也许你一辈子都活在虚妄中而不自知!”
真是一语成谶。
明瑾被齐哥儿恶狠狠地扔进了柴房。
随即柴房被锁住。
一只老鼠蹿过,惊醒了明瑾。
悠悠醒来的明瑾扑到门口,怒喊道:“来人!来人!让我去见父亲,我要告诉他事实真相,我有证据。”
冷不丁,一声幽寒淬骨的声音响起:“你不用白废心机了!”那姚氏的脸赫然出现在破旧的门洞前。
明瑾吃力的坐起身来冷笑:“你心虚了?”
姚氏笑道:“心虚?你一点也不了解你的父亲,这么多年来,我与他生儿育女,这些子女便是我与他一起建造的城墙,维护着慕容家的尊严,不论谁来毁这城墙,你父亲都会恨他。今日里,你真是自寻死路!”
明瑾沉痛道:“姚氏,明涵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失踪了,与这明博有脱不了的干系,为何你助纣为孽,在你心里,难道一个亲生女儿的命还比上一个假儿子带来的荣华富贵吗?”
姚氏冷笑道:“看在你关心明涵的份上,我不妨多说几句,明涵虽是我亲生女儿,可是在我眼里,一个愚昧不堪,没有能耐改变自己命运的人,是注定要被命运所抛弃的,你说你可怜,可你终究可怜不过我,我的每一步都是走在钢刃上,我绝不容许你这样的人回来,夺走我的一切。”
明瑾道:“一个人就算可怜,也不应该是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母亲对你如何?你却恩将仇报,夺她夫婿,害她郁郁而终,明涵呢,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忌惮至此,在你的心里,可怜一词便是你为所欲为的自我开解之词!你不止可怜,还可恨!”
姚氏道:“今日里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不会给你机会再逃出我的手心!”
明瑾怒道:“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露,你一定不会逃过惩罚的。”
姚氏再不看她一眼,冷漠而又志在必得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