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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心之凉薄
慕容庄严恭谨的答道：“是，母亲，儿子知道分寸！”
姚氏眼珠一转：“既然说到明容要谈亲了，我有一个好人选，可以介绍给明容。”
徐氏低声嗤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介绍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姚氏自顾说着：“那御史台刘夫人今日来过，同来的是她家偏房所生的庶长子，我看着小伙子人挺精神的，很是不错。”
徐氏叫起来：“姚氏你安的什么心啊，那个御史台刘夫人是个什么鬼样子，今天还没有看清楚么，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她就敢大呼小叫，这样的婆母，怎么能与儿媳和得来，再说了，那来的只是个庶子，我家明容可是嫡出，又是唯一的，还要去下配个庶子不成？”
姚氏笑道：“弟媳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家明博不也是庶出的么，那不一样得老太君和他父亲的喜欢！”
徐氏气恨道：“少在那掩耳盗玲了，那么好，你怎么不让明涵嫁过去，明涵都这么大了，早就该议亲了，你却一天一天拖着，别人等下还以为我们慕容府没有规矩，长房长女没有出嫁，却着急去出嫁二房的了。”
姚氏状作无奈的叹道：“你说的也是，明涵，你二伯母今日这番话说得很是有道理，为表母亲的大公无私，我看你的婚事便就考虑一下这刘公子吧。”
徐氏一愣，这御史台夫人嚣张跋增，今日已有见识，这姚氏不要命了，再不喜欢这女儿，也不能把她的一辈子搭进去啊。
明涵猛听此言，脸色刷地惨白，抬眼第一个去寻的却是明博的神色。
见明博脸上神色莫名，顿时嘴里困苦无依的喊了一声：“母亲！”
姚氏低头喝茶，刻意忽略女儿如鹿般惊慌失措求饶的眼神。
“祖母，明涵不想嫁人，明涵只想守着祖母，守着父亲母亲一辈子。”见姚氏不理，明涵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太君面前。
“唉，傻孩子，女人这一辈子，哪有不嫁的道理。”老太君皱着眉头，抚手在她柔软的头发上，安慰道：“你不用怕那刘氏，我们太傅府，三代簪缨之家，还能怕了他御史台大夫不成，你放心，若是有人敢欺负你，祖母一定会为你出头的。”
明涵摇了摇头，老祖母的话如同定了她的死刑一般，竟是都不商量一下，便已首肯了这桩婚事，果然，不出色的人，无论到哪里，都会被自动忽视，看，席间众人，言笑宴宴，对一个不出色的庶出女儿丝毫没有探询下去的兴趣。
明涵的眼里有决绝的泪光，突然，她膝行到明博跟前，“哥哥，你不替我说一句么？”
第一次，她那么大胆的在众人面前拉住了他的手，尽管是以如此卑微的态度。
明瑾蹭的站了起来，她受不了明涵如此的卑躬屈膝，即使这样的感情注定没有结果，也不应该放低自己的自尊！
姚氏也是紧张的睨向了明博，想好如何做他反应的各种应对之策。
明博喉头滚动了几下，面色苍白，却是说道：“妹妹，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做儿女的，哪有不听父母的话的。刘公子，我看……甚好。”
明瑾看见他在悄悄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明涵不愿松开，明博的手都攥出了白色的几条纹路，好像明涵过往十来年走过的荆棘心路。
姚氏轻嗤一笑，很好，明博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别看平时两人腻歪在一起，你为我，我为你的，到了关键时候，男人哪个不是为了前程抛弃女人？
这蠢丫头，还不死心么？
姚氏蹙眉看着“不省心的”大女儿。
明博的手终于挣脱明涵的攥固，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有太多异样的表情。
明瑾看着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内心的纠结。
她走过去扶起明涵，明涵眼里的绝望让她望之心惊，就如同心如枯槁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她面色发白，脚软得明瑾扶都扶不起来。
“祖母，明涵姐姐还小，您就让她在身边多待一段时间呗。”
明瑾只好也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君面前。
老太君见明涵如此抗婚事，不由得有些为难，看看姚氏，又看看慕容庄严，等他们拿个主意。
慕容庄严一皱眉：“不管如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现在留你，终有一日，你还是要出嫁的，难道要一辈子窝在家里做老姑婆不成？我太傅府还出不起这个洋相！”
姚氏笑道：“说的是，现在父亲母亲为你做主，自然会替你挑个好人家的，这御史台大夫家，家底丰厚，最难得的是，这刘公子虽是庶子，但是却文采武艺，样样精绝，以后，你们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又不关刘夫人什么事，怕什么呢？”
顿了顿，又道：“再说了，明博儿也快要成婚了，这次英国公夫人来，就特意与我商量了一下，问问明博的想法，若是对颂雅县主没有意见，便可以挑个日子先订下来了，男人嘛，自当成家立业，立业之前先成家，这英国公家实在是不错的姻缘。”
慕容庄严也点头道：“嗯，这英国公在朝堂之上，素来公允，娶了这样人家的女儿，我心里很是宽慰，明博，你很争气！”
姚氏替明博寻得这样的好亲事，他看向姚氏的眼神也不由柔和了一些，哪还顾及得到明涵那里闻听到此言的痛不欲生。
“明涵！明涵！”明瑾惊叫起来，原来明涵一时急怒之下，竟然昏了过去。
“唉呀呀，好好一个亲事，尽吓成这样子，这孩子，可真是……”老太君的话没有说完，但言语里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溢于言表。
慕容庄严也很不耐烦，斥骂了几个下人，“还不快扶大姑娘回去休息，真是丢人现眼。”
一对父母，眼见女儿变故，居然都没有起身看望一下，只匆匆丢给下人。
心之凉薄，谓之如此。
二房的徐夫人与女儿明容对视了一下，默然不语，一餐饭也吃得没滋没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