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婚事

七尺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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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年前,如颜也曾有一门差点就要订成的婚事。

    那家人姓张,家里也有人当官,但不是什么大官,跟柳家也算相配,但自从柳大姑娘如玉下定给永定侯府之后没多久,这本来就要定下的婚事就搅黄了,张家马上给自己的孩子定了个其他家的姑娘。

    上门来道歉的时候,如颜倒是没什么反应,但甄氏很生气,还生了场大病,身子越发不好了起来。

    而甄氏生气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张家退亲,而是因为这件事情里面有如颜的手笔。

    那时候的如颜,还是十分气盛的,不甘心就这么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所以她在柳如玉定亲的时候,让人给张家传递了假消息,说她自己有疾,日后很难受孕。

    这么个事情,高家怎么能同意让如意做他们家儿媳呢,子嗣可是重中之重的。如此这般,张家本很满意,也变得十分不满意了。

    甄氏的生病,也让如颜狠狠后怕了一回儿,每日都照顾在母亲身边,深怕她就这么……消逝了。

    而后几年,她的亲事便一直不顺,兜兜转转,各种原因,她便已经16岁了。

    而现在,如果母亲想让她嫁人,她倒是不抵制了,但高府,明显不行。

    不仅是以为高攀不上,而且高家是明显的中立派,只忠心于皇上,是不可能和关系这么复杂的柳府定亲的。

    明天就是过年了,她并不想说这些事让母亲心情不好,估计就算是想与高家相看,也要等到年后了。

    那时候……就算不是她劝,也会有人来告诉母亲,这件亲事是行不成的。

    如颜复又拿起医术,翻到之前看的那一页,“这事就烂在肚子里吧,雨这么大,廊下又冷,叫那几个小丫头别在门口玩闹,小心着凉。”

    绿釉欲言又止,随后就退了出去,又捻了捻门帘,不让风透进屋里去。

    如颜看了一会儿书,又皱起了眉,似乎书中有什么让她难懂的,久久都不曾翻过一页去。

    大年三十当天,天气好了起来,而且温度回温了不少。

    柳府一大家子的人难得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大太太李氏也早早的接了回来,吃年夜饭的时候虽然清瘦了许多,但也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给每个小辈发的压岁钱也是鼓囊囊的。

    如颜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串金豆豆,倒是令人意外了。往年大太太可没有这么大方。

    基本上见不到面的大伯父柳雍和,给的银镯子,她瞄了一眼,男孩送的是青石印章,年年如此她也习惯了。

    甄氏给她送了根步摇,雕的海棠花的形状,朵朵盛开,好不娇艳,十分适合如颜的年纪。当下她就戴上了。

    而她的父亲,她抬头看了一眼。

    柳雍志虽然才学不佳,但是这相貌是真的长得好,眼睛总是带着笑意的模样,比她二哥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可以说,柳慎行的长相只继承了他的一半。

    柳雍志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二女儿,从怀里掏出了本书。

    书封上写的是“晴雨集”,这是当朝较为出名的诗集了,还是个女诗人写的。她接了过来,摸了摸书封,感觉厚度有点不对。

    柳雍志朝她笑了笑,颇有些意味深长。

    成亲的哥哥们也都各自送了东西,柳慎行也颇得其父真传,也是送了本书,一本山川杂记。

    大年三十是需要守岁的。

    如颜靠着自己的母亲,昏昏欲睡。旁边的柳如娇直挺挺的坐着,很是看不起如颜这副没骨头的样子。

    皇城方向传来第十二声钟响,昭示着旧的一年已过。而家家户户门口也都响起了爆竹声,除旧迎新,翻过年来,如颜便是虚岁17了。

    甄氏身体不好,早早就已经去休息了,如颜和如娇两人面面相觑,却无话可说。

    终究是如颜先站了起来,她说:“我先走了。”

    如娇却说了句:“慢着。”

    爆竹声已听,空气里若有若无弥漫着一股烟火的味道。

    如娇撑着丫鬟的手缓缓站了起来,“后天我要去舅父家拜年,你跟我一起去。”

    那语气透着淡淡的矜娇,连眼神都是淡淡的,毫无暖意。

    如颜却觉得奇怪,如娇的舅父自然是她自己的舅父了,她那已过世的母亲姓关,而这越州城里姓关的,就安和侯府了。

    那是真真的高门贵族,是累代积攒下来的富贵,经历几个朝代,都屹立不倒。

    如娇的母亲行十,是安和侯府同辈里最小的姑娘,当时对柳雍和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而安和侯府虽然看不上柳家,但也实在宠爱关十娘,并也无需自己家的孩子去联姻巩固权势。几番闹腾之下,关十娘终究是嫁给了一事无成的柳三爷。

    听说二人也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但关十娘在生柳如娇时,遗憾难产。而后没多久,柳雍和就娶妻甄氏,并很快生下柳如颜。

    要说安和侯府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来,除了逢年过节,会差人上门送节礼之外,就再无任何往来的。

    但对关十娘留下的两个孩子还是十分关心的,柳慎行能拜师“黑衣宰相”,其中离不开安和侯府的运作。

    而柳如颜作为继氏的女儿,去安和侯府,这不是找不对付吗?

    如娇不想过多解释,只添了一句:“这事母亲也是同意的,你就不必多言了。”

    如颜还能说什么,她现在心里只觉堵着块小小的石子,只一点点的重量,但总也压得她情绪不佳。

    她点点头,带着两个丫鬟走了。

    如娇身边的大丫头缕衣却有些不懂,“姑娘,您为何要答应太太呢?”

    “世上最难的,是为人母。”如娇突兀的道,“难堪要受的也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拒绝的。”

    如颜回到自己房间,让青空将父亲送的书拿给她。

    摸着书封,仔细的拆开,露出了另外一张书皮了。

    是一本《柴门随记》。

    这书是前世大文豪王豫章写的一本书,可以说是自己的人生感悟,一本日记了。王豫章此人,桀骜不驯,是有些愤世嫉俗的,但他写的观点,针砭时弊,辞藻华美,极其引人入胜。

    奈何天妒英才,王豫章去世极早,世上流传他的文墨并不多,可以说有市无价,就算是抄本,也是价值不菲了。

    估计柳雍和也是怕引起其他兄妹的不满,才用了这种伪装。

    一时之间,如颜心里涌起很多无头的情绪,关于父母,关于柳家,关于这一世的血脉牵扯……

    终究,她垂下眼帘,叫来绿釉,“前几日准备好的另一件新衣,熨一下,熏个香,我初二要穿。”

    绿釉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如颜勾起唇角,“我便去一遭,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