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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桓致远都算是当世有的剑修, 桓致远多年前瓶颈时就一剑劈出函谷关,江辞更是剑修史上公认的不世天才,如今这两人遇到一起, 新仇旧恨一起爆。他在上空打得昏天黑地,下面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崩裂的山不断滑落。
趁着落石纷纷,遮天蔽日,牧云归赶紧拉裘虎离。她可没忘记宁清离詹倩兮还在,刚才江辞在场, 这两人不敢轻举妄,如今江辞桓致远打, 分身乏术, 牧云归不觉得那两人会安静着。
牧云归拉住裘虎, 另一手启传送玉牌。这是离北境前慕策给她准备的护身法宝,可以瞬间传送, 即便是阳境修士也法打断。但玉牌启需要两息, 两息平常着短, 然而对于高阶修士来说, 两息足以做许多事情了。
一块落石坠落, 砸起满地灰尘, 就在牧云归视线受阻的刹那,一个虚影从沙尘后闪现,眨『逼』近牧云归。
距离传送玉牌启还有一息,但宁清离已经靠近,牧云归根本等不到传送玉牌生效就会被抓走。牧云归横下心,正打算召出剑灵阻挡, 身边人突然重重推了她一把。
牧云归被这一下推得踉跄了好几步,身朝后仰倒。她惊讶地着裘虎冲到前方,拦住了宁清离。牧云归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连忙喊道:“裘师弟,快回来,危险!”
然而裘虎将所有灵气集中在手上,抱住了宁清离的腰身。此刻出现在这的是宁清离的一缕神识,但修士修同样修神,高阶修士的神识亦可以凝成质。宁清离厌恶地皱眉,立刻将裘虎甩。裘虎不依不饶,都不擦嘴角的血,再一次不要命地扑上去,抱住宁清离的脚。
同门都说裘虎憨,练功会用笨功夫,一点都没有修仙的灵气。裘虎以前家是杀猪的,他不懂那么多大道理,知道做事要专注,做朋友要仗义,认准一件事就不放手。他身高力莽,死不撒手,竟真的拦住了修为远高于他的宁清离。
这一系列作都生在瞬息,牧云归来不及反应,传送玉牌生效了。牧云归睛噙着泪,消失在原地。
牧云归消失了,她的气息被传送玉符遮掩,再法辨认。宁清离没料到竟然被一个粗苯不堪的蝼蚁拦住,他一脚踢到裘虎胸口,裘虎立刻如麻袋一般,远远被甩。
他摔到地上,肋骨断了好几条,嘴不断涌出血来。宁清离嫌恶地拍了拍衣服,即便他如今是灵,并不会沾染尘埃,他依然觉得被裘虎触碰的地方肮脏极了。
宁清离冷冷扫了裘虎一,高阶修士的威压铺陈来,压得裘虎脊背剧痛,伏在地上喘不过气来。宁清离如寒霜,居高临下道:“区区蝼蚁,也敢本尊作对?”
裘虎吃力撑着身,宁清离的威压像大山一样压在他脊背上,但他依然咬着牙,从地上一寸寸抬起头来。因为他的抵抗,内伤势愈重了,裘虎嘴不断涌出浓稠的黑血,他睛爆满血丝,艰难地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我以为,我是兄弟。”
宁清离嗤笑一声,声音中轻鄙之意昭然:“你?一个凡人屠户的儿子,一个资质平庸、仅打通二星脉的修士,配吗?”
宁清离光何其之高,他是太虚仙尊,赵绪林不过是他转世历练的一个替身。宁清离连赵绪林都不上,怎么可把赵绪林的“朋友”当真。裘虎用力吐出嘴的内脏碎屑,以一种同归于尽的势头爬起来,冲向宁清离。
宁清离是六星修士,而裘虎是两星,修为差距宛如天堑。宁清离都不需要躲,需要加重威压,就立刻压得裘虎重重跪下去。裘虎身上咔嚓咔嚓响,这是他的骨头被压碎了,裘虎睛、嘴巴、耳朵都流出血,连皮肤也渗出血丝。他重重喘着粗气,然后,撑着地面,再一次费力地站起来。
他浑身像个血人,每走一步都要断好几根骨头,血像溪一样从他鞋流出来,在地上留下猩红的脚印。裘虎走得极慢,每一步都摇摇欲坠,而宁清离负袖站在前方,一尘不染,居高临下,闲适地着裘虎。
裘虎嘴巴合,嗓音粗粝,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但我真心把你当兄弟。你对不起我,但我不对不起朋友,是我把你带到江师兄、牧师姐身边的,我不让你害了他。”
说完,裘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朝宁清离纵扑来。这根本是不可的事情,一个二星弟子,怎么可在六星修士的威压下行?但这偏偏生了,宁清离皱眉,正要朝后撤,忽然裘虎引爆自己丹田,轰隆一声,气浪四『射』,连宁清离的灵也被冲击到。
修士死前自爆的威力不容觑,周围的落石被轰成粉末。宁清离毕竟是活了上万年的修士,护身手段层出不穷,他及时护住自己灵,从自爆余波中全身而退。
永远高高在上的宁清离终于染上狼狈了,他甩去灵上沾染的血,咬着牙,低声斥骂:“区区蝼蚁,胆大包天。”
宁清离还想再去追牧云归,但才走了两步,他的胸口就传来一阵抽痛。宁清离捂住胸口,不甘心地了,最终还是舍弃追捕,回归本。
宁清离神识归位,睁,到四周已被落石掩埋,一圈浅红『色』的屏障闪着光,将断壁残垣抵挡在,撑起一片清净。红翘见宁清离睁睛,忙高兴道:“主人,您醒了?”
宁清离扫了,问:“三生镜呢?”
红翘连忙召出三生镜:“主人,神器在这,我一直好好着,没放任何人过来。”
宁清离扫了,点头,闭上睛继续养神。刚才青云峰的洞府被剑气震塌,詹倩兮跑出去了,但宁清离本并没有跑。他有器灵保护,并不惧怕落石,相比之下,他身上的伤才更麻烦。
宁清离本就受了三生镜反噬,刚才神识还被裘虎的自爆波冲击。身神识都负了伤,在糟糕极了。
桓致远江辞还在面斗法,到了他这个阶段,胜负不像低阶弟子般随随便便就分出来,打个三天五夜是常事,尤其这还是生死之战。
谁都不知道这场战斗会持续多久。如果江辞杀了桓致远,宁清离詹倩兮就要准备了;如果桓致远杀了江辞,皆大欢喜。
然而宁清离知道,这是不可的。他力极好,刚才短短几招就已经出来江辞剑意远在桓致远之上,桓致远落败是时间问题。生死之局,败便是死,江辞杀了桓致远后,下一步就是来找宁清离。
所以,宁清离必须在这两人结束之前,养好伤势。宁清离闭上睛,灵气代替神识在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经脉丹田的状况完整呈现在宁清离识海中。宁清离越内视,脸『色』越凝重。
红翘也感觉到宁清离的状况不太好,担忧地问:“主人,要不要去取霜玉堇?”
宁清离闭着睛,许久没有应话,他坐在灰尘簌簌的废墟底下,神圣的像一尊神像。
江子谕当年将霜玉堇拿回来后,宁清离默不作声将霜玉堇扣下。北境的人不知道,但共事之人都是知道的。
昆仑宗荒废后,涿山成了魔物的乐园,霜玉堇也随之失去下落。其他人都以为宁清离服用了霜玉堇,强行突破成六阶,这才再法进步。其,宁清离没有用,他靠自己提升到阳境,之后苦于瓶颈近万年,他一遍遍去人间轮回,像自虐一样折磨自己,却始终没有过霜玉堇。
他现在已经是六星高阶,距离七星瑶光差临门一脚。如果服用霜玉堇,他冲破瓶颈,便成为千百万年来第一位七星修士。红翘在不懂宁清离为什么自己过不去,她再一次劝道:“主人,江子谕已经回来了,他靠邪术提升到六星,还害主人负了伤。如今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此刻不用霜玉堇,更待何时?主人,您到底在等什么?”
等什么?宁清离的睫『毛』细微了,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天才奇怪的执着吧。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借助物。
红翘心急如焚,她还想再说,忽然感受到一股气息『逼』近。红翘默然闭了嘴,石堆,隐约传来詹倩兮的声音:“太虚仙尊,你在面吗?”
宁清离合着不,红翘不情不愿地抬手,双手结成法印,将面的巨石移。
红翘虽然是器灵,但跟随宁清离多年,修为并不比詹倩兮差。堵死的山洞很快清出一条通路,詹倩兮停在洞口,并没有贸然进来,而是遥遥问:“太虚仙尊,你的伤势还好吗?”
刚才牧云归捏符遁走,詹倩兮在追牧云归宁清离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回来宁清离。如今昆仑宗被魔兽围着,面有魔植盘桓,牧云归一个二星弟子跑到哪去?反倒是宁清离的状况,让詹倩兮很拿捏不定。
江辞桓致远在决战,这一战论谁胜谁负,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天下最出『色』的两个剑修对战,詹倩兮还没有自不量力到觉得自己可以上去帮忙,何况,詹倩兮也没必要帮忙。
修到高阶的哪一个都不差,同级之间不存在绝对的力量压制,就算江辞打赢也要付出代价。詹倩兮为何要自寻死路,再等一等,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
但在这之前,她要先确定宁清离的状态。她知道宁清离被三生镜反噬,但他的伤到底有多重,是否影响出手?
红翘一詹倩兮的表情就知道她在算计,红翘心中怒,对詹倩兮完全没有好脸『色』。宁清离睁,像是没注意到詹倩兮的防备,淡淡口:“詹阁主,你来了。那边怎么样了?”
詹倩兮摇头:“难舍难分,不知结果。”
江辞桓致远打得那么激烈,连周围山峰都被他一剑削平,谁还敢往上凑?宁清离点点头,说:“以我对江子谕的了解,桓掌门的局势恐怕不妙。我否请詹阁主帮一个忙?”
红翘听到,惊讶地瞪大睛:“主人!”
宁清离漠然扫了红翘一,示意她安静,然后向詹倩兮,说:“詹阁主可还记得,一万年前,江子谕曾从北境带回一株霜玉堇,据传七星之下,任何瓶颈都可以突破。”
詹倩兮听到深感意,脱口而出:“你竟然没用?”
昆仑分裂后,他各奔东,再不碰面。后来知情人一个接一个死亡,霜玉堇的消息也彻底断绝。他都以为,宁清离把霜玉堇炼化了。
“自然。”宁清离回道,“我担心天下大难,一直留着这株花以备不测,幸而我多准备了一步。霜玉堇被我藏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我如今行不便,劳烦詹阁主代我去禁地,取回此物。桓掌门江子谕同为六星,独自制服江子谕很难,但如果有此花加持,桓掌门突破到瑶光境,那打败江子谕便不在话下。”
詹倩兮眉梢飞快挑了下,内心立即盘算了。七星之下瓶颈,她卡在五星已有多年,而且寿命将近……
桓致远正在江子谕斗法,江子谕又不是瞎的,怎么会给桓致远作弊升级的机会?这株霜玉堇桓致远注定拿不到了,但詹倩兮还有机会,若她服用此花,突破到六星,宁清离两人联手,以二对一,以逸待劳,还打不过江子谕吗?
詹倩兮心琢磨了一圈,站着不,问:“这么重要的事,太虚仙尊为何不派你的剑灵去,而要派我?”
宁清离神情坦然,直白道:“不相瞒,我现在伤势甚重,急需调息。他的战斗不知何时结束,我需要剑灵为我护法。”
詹倩兮默默哦了一声,自觉明白了。她就说这个老狐狸什么时候改『性』了,原来,他也在暗暗算计。宁清离是唯一负伤的人,詹倩兮信不过宁清离,宁清离同样信不过詹倩兮,万一宁清离将红翘支走,詹倩兮对他手怎么办?
所以,宁清离宁愿将霜玉堇让出来。反正他的目标是江子谕,要江子谕死了,修为慢慢再想办法就是。
詹倩兮自认为『摸』清了宁清离的心思,放心离去。等人走后,红翘不忿地问:“主人,您为什么要告诉她?万一她生出私心,将霜玉堇私吞怎么办?”
“但凡修炼之人,面对霜玉堇便不可不生心思。”宁清离闭上睛,脸上神『色』一瞬收回,霎间变得高高在上,冷漠疏远,“落在詹倩兮手上,总好过落于江子谕之手。”
宁清离记得,江辞身边那个女子是北境之人,慕景的孙女。霜玉堇说到底是北境之物,他不冒风险。
宁清离敢让詹倩兮去,就是中了她的贪。有她心存贪念,才会尽最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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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玉符生效,牧云归落到一处不知山脚下。她传送前被裘虎用力推了一把,落地时身还不稳,朝后踉跄了两步。她拄着剑站稳,回身朝青云峰望去。青云峰上空电闪雷鸣,山一块块崩塌,着就知那正在生大变故。牧云归几度想冲回去找裘虎,但理智拦着她,让她钉在原地,弹不得。
最后,牧云归狠狠咬住下唇,忍着泪朝后走去。
那么多人都死了,现在不是她意气用事的时候。她不让裘虎的牺牲白费,有杀了宁清离,还世间一个公道,才是真正为裘虎报仇。
牧云归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打出一连串复杂玄微的手势,最后从指尖取了一滴血。血滴浮在空中,细微颤,片刻后化成一条细线,朝一个方向没去。
这是北境的秘法,北境毕竟养了霜玉堇许多年,感应到霜玉堇的方位并不难。牧云归不再耽误,全力往血线隐没的地方赶去。
她不知道霜玉堇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但慕家好几代人靠霜玉堇渡过瓶颈,可见霜玉堇至有提升修为的功效。江辞之前说,他感应到他的修为上限就在六星,而现在,江辞、桓致远、宁清离,三人皆在阳境,詹倩兮卡在五星很多年,如果推一把,说不定也进入六星。
修为相同时靠数量取胜,有修为高出一个阶梯,才视人数的差距。目前江辞人,而宁清离方有的负伤有的残血,双方勉强算是打平,期间一旦有人进阶,天平就会彻底偏转。
谁突破七星,谁就主宰局面。江辞桓致远的战斗牧云归帮不上忙,她帮他去取霜玉堇。
就算江辞不用,也不落于其他人之手。
牧云归赶路没一会,忽然感受到有一伙人『逼』近。牧云归正要拔剑,树林传来熟悉的声音:“不要攻击,是自己人。”
牧云归听到她的声音,长松一口气,收回照影剑。一伙人陆陆续续从树林跳出来,正是慕思瑶等人。牧云归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感受到有人用牵引术,猜测是你,果然没错。”慕思瑶飞快往天边了,问,“怎么样了?”
牧云归摇头:“不太乐观。他中最神秘的那个人还没有出手,我担心江辞被耗光力后再对上宁清离吃亏,所以打算去找霜玉堇。”
“本该如此。”慕思瑶说,“霜玉堇本就是北境之物,是去是留都该北境说了算。我随你一起去。”
紧要关头,牧云归没有再矫情,简单道谢一声就应了。人多力量大永远适用,她靠单打独斗如何斗得过另两人,有北境这侍卫在,遇到危险好歹有个照应。
牧云归慕思瑶会合,一起往霜玉堇藏身之地赶去。而詹倩兮从宁清离手拿到了地图,也赶紧召集潜伏在昆仑宗的人手,加急往禁地赶。
不过云层上方的打斗不光惊了修士,同样惊了魔兽。魔兽像是感受到什么指引,一起往昆仑宗内涌入,詹倩兮的人正好撞上了魔兽大『潮』,人手折损严重,行程大大被耽误。而牧云归一行人皆来自北境,他习惯了极北大风,即便走在丛林密布的昆仑宗都如履平地。他比詹倩兮早一步出,全力前进时还比魔兽快,所以没被兽『潮』影响,先行一步赶到目的地。
越靠近霜玉堇,路便越难走,放望去,皆是密密麻麻、歃血食人的魔植,藤蔓交叠缠绕,根本不到落脚之地。慕思瑶砍断一条食人树的藤蔓,她本以为战斗结束了,转身欲走,落在地上的那条藤蔓突然弹起来,朝慕思瑶后背袭来。
慕思瑶感受到危机,赶紧回身防备,这时身边掠过一团火焰。苍白冰凉的火焰落在藤蔓上,飞快扩散,眨间就将藤蔓包围。藤蔓不断扭,最终还是坠地,被冷火烧成一阵飞灰。
慕思瑶松了口气,对牧云归道谢:“多谢。”
牧云归收回手,说:“魔兽皮糙肉厚,连魔植生命力也格顽强,接下来都心。”
慕思瑶点头,握紧法器,艰难跋涉在树根藤蔓间。她抬头望着漆黑浓密、不见天日的树冠,问:“越靠近霜玉堇,魔物越密集,魔植的等级也越高。这到底生了什么?”
牧云归轻轻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刚才碰巧到了一事情。一万年前江辞,就是江子谕,封印后曾被人取过血。这件事倒提醒了我,之前有一次我在海遇难,他的血落入海水,那阴险狡猾的海兽突然就撤退了。所以我怀疑,魔气的出现,会不会他的血有关系?”
慕思瑶表情严肃起来,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猜测而已。霜玉堇可以帮人进阶,可惜全天下仅此一株,若复制数株霜玉堇出来,岂不是找到一条通天坦途,理论上任何人都可以飞快进阶、长生不老?他想研究江辞为什么修炼那么快,又想培育霜玉堇,不知道是谁做了验,用江辞的血饲养霜玉堇。我不知道他又在其中加了什么材料,最后,他果真培育出一种东,快速吸收灵气,又限繁殖。仙门欣喜若狂,私底下大肆种植这种‘仙草’,种子甚至漂洋过海,流传到极东大陆桓家手。这种植物是人为创造出来的,十分不稳定,后来仙界大陆极东大陆的‘仙草’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异,东陆的‘仙草’朝下展,生长出比茂盛的根系,甚至蚀空了大陆根基,而仙界本土的仙草朝上展,变得强壮繁茂,生命力强悍。它飞快吸收灵气,不断抢占其他灵植灵树的空间,仙门最始没当回事,等他意识到时,已法控制。”
慕思瑶仔细听着,问:“所以,才爆了天罚吗?”
“是。”牧云归说,“仙界史上记载天罚那一天魔气猛然爆,人知其来处。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培育出来的所谓‘仙草’,也就是初代魔植,可以吸收灵气,转换为暴烈的魔气。最始灵气充裕,他满心满都是可以限进阶的‘仙草’,没人注意空间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最后,魔气越来越昌盛,数量变多后甚至出现绞杀灵气的现象。仙门高层这才意识到危险,然而他依然觉得自己可以解决这事,不想公布出来影响自己声,谁知道……”
牧云归没继续说,但慕思瑶已经猜到接下来会生什么。要知道,初代魔植刚出现时被视为珍宝,炼成的丹『药』一面世就会被各大门派、贵族哄抢一空,吃到的人都非富即贵。这人占据着各宗门领袖地位,却日复一日服用由魔植炼就的丹『药』,魔气爆初期死了那么多人,恐怕这群人也脱不了干系。
而始作俑宁清离、桓致远、詹倩兮,暗害江子谕后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心魔。他法吃下掺着江子谕鲜血的丹『药』,阴差阳错逃过一劫。
各仙门世家经此遭受重创,知晓江子谕真相的帮凶一个个死去,反而是他三人活了下来。灾难牵连越广,死的人越多,他越不敢揭真相。最后,所有人咬着牙,将天罚原因从史书中抹去。
天罚,这个罚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若不是心知道错误,谈何惩罚呢?
而且,前面那个“天”字也很有意思。江辞道号天衍,号称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他便是独占四九的“天衍”。那人将魔气爆命为天罚,是不是代表他心也在后悔?
创造奇迹是造物主的事,他妄图染指神的权力,终被自己的愚昧贪婪惩罚。
牧云归想到万年前那是是非非,心中比唏嘘。在这方面江辞说的没错,若有一天人类迎来灭亡,必是自食其果。
牧云归原本以为江辞可以号令魔兽是因为他修魔,现在想来,可恰恰把因果颠倒了。不是他修炼魔气,魔兽误以为他是同类,所以才听他的话,而是魔气本就因他而生,他的血脉在魔兽来是不知道几百代之前的老祖宗,所以它才比敬畏。而且,越是强大、高阶的魔兽,越对江辞避之不及。
慕思瑶安静想了一会,问:“照这样说,他岂不是可以指挥魔兽?毕竟,这都算是他的……”
慕思瑶大概在思考用“后代”这个词恰不恰当,牧云归悠悠道:“你在他面前可不要这样说,他最恨别人把他魔兽当成同类了。用他的血培育出来的怪物,关他什么事呢?把这魔植说成霜玉堇的后代,或许还更贴切。”
慕思瑶想想倒也是。严格意义上万年前昆仑宗折腾出来的初代魔植才是魔气源头,魔兽原本是灵兽或普通凡兽,吸入魔气后它的血肉被吞噬,大量鸟兽死亡,活下来的才成为魔兽。魔兽撑死算初代魔植的间接产物,而江辞初代魔植都隔物种了,委不算在他头上。
他现在在魔兽,大概就是一个血统奇高,但行事奇奇怪怪的活化石了吧。至于指挥魔兽,有指挥就必须有训练,江辞如今哪有时间培训魔兽?
牧云归慕思瑶一边说话一边路,终于,她破重重荆棘,到了被魔植森林围在中心的霜玉堇。牧云归本以为会到一株面目全非、妖异暗黑的魔花,但意的是,霜玉堇依然纯白圣洁,矗立在冰湖中心,宛如神女对镜自窥,神圣不可侵犯。
牧云归环顾周围,在没法将这副景象危险诡异的魔气森林联系起来。牧云归说:“时间不多了,留一队人在森林入口警戒,我去摘花。”
慕思瑶点头:“好。我带人在这护法,你放心去吧。霜玉堇是这魔植的母,冰湖下可会有魔物攻击,你要心。”
牧云归点头,侍卫分成两队,一半跟着慕思瑶,另一半保护牧云归去取花。果然,他一踏上冰面就受到各种魔物攻击。冰湖着宁静,其下面已被魔植茎叶填满,稍微感受到重量就探出触手攻击,诡异极了。牧云归躲一条藤蔓的抽打,腾空飞起,腰肢朝后弯曲,精准穿过藤蔓缝隙,轻飘飘向湖中心跃去。
起落间牧云归就岸边人拉距离,侍卫见牧云归独自一人飞向湖心,大惊:“帝女心!”
慕思瑶扫过场上局势,当机立断道:“不要干扰她,往周围扩散,尽量吸走魔植的注意力,为她腾出通路。”
北境一直延续帝制,民风传承都比其他地方落后,但好处便是民众等级感强,服从指挥。在慕思瑶的指挥下,侍卫在侧配合,牧云归压力减轻,逐渐接近湖心霜玉堇。
牧云归落在湖心冰层上,霜玉堇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花叶边缘凝出冰刺,冰层下面密密麻麻的魔植也躁起来。这是最后一块落脚地,魔植若是破冰而出,牧云归有死路一条。
牧云归慢慢靠近,指尖轻轻释放出一道北海的鸿蒙寒气。霜玉堇感觉到寒气,花叶上的刺顿住,没有再继续生长。牧云归蹲身,轻声说:“我来带你回家。”
这个湖依势而建,暗合天地阵法,湖底用上品灵石铺地基,湖水是一滴千金的灵泉水,周围还用各种贵之物刻了一个制寒阵法。霜玉堇的栖息地被布置得尽善尽美,然而,它终究是生长于极寒之地的花,人造的温床再美好,也不是它的家。
霜玉堇不再抗拒,冰层下的魔植也安静下来。牧云归长松一口气,连忙使用法诀,心翼翼将霜玉堇的根系挖出来。
岸边的人到牧云归在分离霜玉堇,都紧张地屏住呼吸。这时候,森林中忽然『射』来一支箭,随即有声音响起:“他在这!”
牧云归心中一凛,詹倩兮的人追上来了。她气息依然沉稳,手的作却加到最快,慕思瑶向树林后重重人影,冷着脸道:“拦住他。”
詹倩兮带来的人都是云水阁的女弟子。大概一个世界有一个白月光门派,云水阁全是女弟子,各个自命不凡,偏偏北境以人均美人、高冷神秘着称,云水阁的功法注重轻巧美观,而北境最为人称道的,就是他踏雪痕、随风而起的身法。
云水阁一直憋着一股气,如今见了北境之人,须招呼,战局一触即。云水阁弟子北境侍卫打成一片,詹倩兮站在高处观战,忽然她神一凝,注意到湖中心有人。
牧云归,她要拿到霜玉堇了!
詹倩兮冷笑一声,当即朝湖心掠去。不是冤家不聚头,詹倩兮早就想牧云归“聊一聊”了。如今江辞不在,詹倩兮倒要,她还倚仗谁。
就在詹倩兮飞到湖边时,水下忽然窜出一丛怪异植物,詹倩兮被枝蔓阻挡了片刻,紧接着,她身后袭来一股灵气。詹倩兮躲,现偷袭她的人竟然是一个修为十分微弱的女子,之前在极派似乎见过,好像是北境的郡主。
詹倩兮顾忌着慕策的颜面,微微带了笑,道:“原来是慕郡主。我乃同盟,你为何偷袭我?”
慕思瑶举起法器,冷冷说道:“你做下这等丑事,屡次欺骗北境,竟还有脸称同盟二字。”
詹倩兮听到这话,神阴沉,杀意顿起:“丑事?什么丑事,我怎么听不懂慕郡主在说什么呢。”
慕思瑶冷若冰霜,毫不留情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遮掩吗?天下多生灵因你殒命,多百姓因你家破人亡,而你,居然有脸高坐庙堂,享受功利禄,万人敬仰。若你还有丝毫良知,就该自尽谢罪,以祈求天道原谅。”
詹倩兮听到死人时于衷,人总是要死的,那人庸庸碌碌,本也做不出什么贡献,不如死了为这个世界节省资源。至于她坐拥功利禄,这不是应该的吗?云水阁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她天生就拥有这。
唯独听到“天道”时,詹倩兮心虚了。她不怕死人索命,不怕良心谴责,唯独怕天。她寿命要尽了,万一天道追究,让她再也法进阶,那可怎么办?
这是詹倩兮的心病,她不由生出许慌『乱』。不对,詹倩兮猛地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慕思瑶废话?她原本要去抢霜玉堇的!
詹倩兮倏然回头,到牧云归已将霜玉堇挖出来,装入玉盒中了。詹倩兮登时大怒,她怎么想不明白,慕思瑶是故意说这话,给牧云归拖延时间的。
慕思瑶见计划败『露』,再不浪费口舌,立即调起全部力量,同时头也不回对牧云归喊道:“快走!”
牧云归站在湖心,她着湖边云水阁打成一片的北境侍卫,再独自阻拦詹倩兮的慕思瑶,眉宇间浮上犹豫:“可是,你......”
北境的人修炼都慢热,慕策花了一千年才修炼到二星,慕思瑶虽然防护法器众多,但自身修为并没有多高。詹倩兮意识到中计,不再客气,阴沉着脸朝慕思瑶袭来。慕思瑶费力抵住这一击,身上的玉佩应声而碎。
虽然玉佩帮她当下大半攻击,但慕思瑶还是受了冲击。她唇边蜿蜒流下一丝血,慕思瑶忍住胸腔的痛意,高声道:“带着霜玉堇走,把花拿给江仙尊。他相信你,北境乃至天下苍生的未来,就掌握在你手。”
话音未落,詹倩兮的攻击再一次落下。詹倩兮她竟敢如此轻视她,心中恶念横生,根本不顾会不会得罪北境了,想立刻将这知情人毙于掌下。
慕思瑶身上的防护法器接连碎裂,但她依然站在岸边,一步未退。慕思瑶唇边染血,仪容已不复曾经优雅,连声音都了哑:“快走!”
牧云归最后了她一,转身,将紫微混元功施展到极致,越过湖泊,飞快遁入山林。詹倩兮到牧云归竟然在她皮子底下跑了,气急败坏,大吼道:“追,快给我追!不惜一切代价,活捉牧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