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出战诚邀全天下修士,共渡难关。……

九月流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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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云归避开守卫, 推开后窗,悄无声息跳入。她落地时一点声音没有,她朝后, 确定没人发现,才轻轻合上窗户。

    牧云归转过落地罩,走两步,脚步忽然停住。一人影立在书架前,修长的手指按在书页上,正缓慢翻书。旁边香炉袅袅吐出青烟,烟雾朦胧, 他的侧影显得颀长挺拔,脊背到腰身的曲线尤其好。

    牧云归肩膀慢慢放松, 无事般上前, 问:“他们怎么放你来的?”

    “你门外那侍女暗卫吗?”江少辞合上书, 将书册放回原位,轻描淡写道, “他们不知道。”

    牧云归默然, 道:“你偷闯女子闺房, 还敢这么嚣张?”

    江少辞含笑, 环臂靠在书架上, 似笑非笑偏头:“要不是如此, 我怎么能发现你不见呢。”

    慕策自为支开牧云归,没想到牧云归也支开他们俩。江少辞来时发现牧云归不在,着实惊喜一瞬。

    牧云归不想和他争辩这,问:“他和你谈什么?”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兽『潮』的事。”江少辞伸手,打散空气中漂浮的青烟, 百无聊赖,“他怀疑我知道兽『潮』的成因。”

    牧云归睛一动不动着他,轻声问:“那你知道吗?”

    青雾『色』的烟在江少辞手指上缠绕,他慢慢收紧手心,烟雾击溃,争先恐后从江少辞指缝中逃离。他手指修长,指节明,指腹处有细微的薄茧,一就是一双握剑的手,虽然瘦长,但力量感十足。

    江少辞把玩着手心的烟雾,慢慢道:“我不知道。但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他侧脸,漆黑的珠定定锁着牧云归:“他告诉你什么?或者,你到什么?”

    牧云归接触到江少辞的视线,睛错开,睫微微下敛。江少辞到牧云归的表,轻轻嗯一声,:“是万象镜中那样的画面?”

    之前在西流沙时,他们为救人,急之下闯入言适的万象镜。在那里,江少辞遇到心魔,遍地尸山血海,差点没出来。

    牧云归的心魔是母亲、南宫玄、穿书女,而江少辞的心魔是无节制的杀戮。万象镜能映照出人内心的想,恐惧、向往在其列。江少辞到那场景,是不是明他内心深处就是这样想的?

    “不会。”牧云归用力打断他的话,,“我相信你,你不会做这种事。”

    江少辞勾勾唇角,轻嘲道:“你无论是谁相信。之前在无极派时,你救那么多人,最后那人却背刺你。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是例外?”

    牧云归忽然上前,握住江少辞的手。江少辞手指收缩,下意识接住她的手掌。牧云归:“你,一前你还全身带着魔气,碰什么毁什么,现在却能自如控制魔气。我救那人是因为力所能及,无论认识还是不认识,只要我有能力,就不会见死不救。我并没有指望过他们会回报,但是你不一样。”

    “他们是陌生人,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我不会错人。”

    江少辞眉梢挑挑,意味不明反问:“朋友?”

    江少辞尚未提亲,牧云归身为女子,总不能是未来道侣。牧云归恼羞成怒,顿时不想和这人话,用力抽手:“那就不算。你走吧。”

    江少辞收紧掌心,握着牧云归不让她走,顺势环住她肩膀:“好,你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无论朋友还是亲人,我只有你。”

    牧云归本来想把他推开,听到他的话,牧云归挣扎的力道变弱,最后缓慢停下,任由江少辞从背后抱着她。江少辞下巴放在牧云归头发上,清淡的熏香静静从他们身边晕染开,江少辞抱一会,轻声:“我要去昆仑宗。”

    他手臂收得很紧,话时牧云归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牧云归静一会,伸手覆住江少辞的手背,:“我也去。”

    “会很危险。”江少辞声音低低的,道,“桓致远和詹倩兮不足为惧,但宁清离我没有把握。我的剑是他教的,修炼功也是他安排的,若天底下有谁最解我,非他莫属。”

    牧云归极轻地哼一声,道:“不是我吗?”

    江少辞笑,胸腔细微震动,气息铺洒在牧云归耳边,蹭的她那一小块皮肤又麻又痒。江少辞终于笑够,忍着笑意:“在哪方面。论起武功,还是他更解一。”

    牧云归心想江少辞确实不会哄女人,话到这种程度他还不接,难怪詹倩兮对他因爱生恨。

    他跟他的剑过一辈子去吧。

    江少辞发现牧云归没话,他低头,问:“你生气?”

    “没有。”

    听到这样硬邦邦的语气,就算江少辞是榆木脑袋也知道牧云归不高兴。他轻叹一声,手慢慢放松,环到她的腰上:“真的很危险。我怕我保护不你。”

    “你可能想太多。”牧云归冷冷地纠正他,“我跟北境的人一起去,所作所为是为北境安危,又不是为你。”

    江少辞沉默,现在他很确定,牧云归生气。

    他叹气,:“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反而,我就是太相信你会为我奋不顾身,所才不敢让你去。慕策得对,这是我和宁清离的恩怨,不应该牵扯你。我的修为在开阳境,魔气对上灵气又有十足优势,所我敢遇到桓致远、詹倩兮十拿九稳,但宁清离不一定。如果他也在六星,尚可一搏,如果他突破到七星,那我就真的没有办。”

    牧云归静一会,问:“你之前你感觉到极限,就是因为这原因吗?”

    “对啊。”江少辞靠着牧云归松软的长发,,“修士修炼到一定程度会有天人感应,我又是第二次重修,很明显感觉到,照着这趋势修炼下去,开阳境就是我的极限。我无再一步,我不知道过去哪环节出错,如今,就算想散功重修也来不及。”

    修为七阶层,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玉衡上就是强者的世界,之后每走一步漫长而艰难,而最高阶段瑶光仅存在于传中。便是在江少辞那时代,仙道昌盛,百家争鸣,也没有出现过七星修士。

    江少辞第二次达到开阳境界,无论从哪方面来很厉害,然而他的对手更可怕。对他们这层次的修士而言,丁点差距是毁灭『性』的,一旦宁清离突破七星,那江少辞就危险。

    可是江少辞偏偏斩断前路,他没修炼到满级再去报仇,只能去赌,赌宁清离也没有突破瑶光境,赌他能在宁清离阶前杀对方。

    他拿自的命赌无所谓,但是一牵扯到牧云归,就算只有万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江少辞抱紧牧云归,:“你留在这里,安心过自的生活。如果我赢,我一定第一时间回来找你,如果我没有回来……”

    江少辞的声音停住,牧云归等一会,问:“为什么不继续?”

    江少辞无言,牧云归继续道:“我为,上次我们已经清楚。可是一到紧要关头,你还是这样独断自负。如果我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我也不会跟着你去。不过,如果我是凡人,无论感有多好,恐怕最后我们不会走到一起的。幸而我不是,这我苦修破妄瞳,就是为这一天。确实,宁清离、桓致远每一人修为比我高深,但他们带去的人不可能各是高阶。我无打败他们,总能在其他地方帮你。”

    兽嘴里的烟静静升腾,阳光中似乎有金粉飞舞。牧云归停一会,低不可闻:“如果将来我有危险,遇到一比你强大的敌人,你会弃我于不顾吗?”

    江少辞手臂收紧,额头抵在牧云归发顶,声音低沉又狠绝:“不会。”

    牧云归覆住他的手,纤细的手指同样紧紧握着他:“我也不会。”

    江少辞内心仿佛什么东西浸没,温暖湿润,飘飘然无所依,让他心生惶恐。他抱紧牧云归,正要什么,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帝女,您在屋里吗?”

    侍女敲门良久,屋里没有丝毫动静。侍女脸上微变,她正要推门时,屋门从里面拉开。牧云归站在里面,衣冠整齐,表平淡,问:“何事?”

    侍女给牧云归问好,睛迅速从后面扫过。屋里安安静静的,百宝阁后银猊兽徐徐吐香,青烟弥漫在书架旁,没有任何人影。

    侍女细微地皱下眉,很快掩下,垂眸道:“属下刚才好像听到话声,还为屋里有其他人。帝女有什么吩咐吗?”

    “大概是你听错吧。”牧云归淡淡应一句,问,“陛下还在吗?”

    “陛下在前厅。”

    “好。”牧云归点头,不等侍女屋就转身合上门,理理长袖,,“劳烦传话给陛下,请他留步,我有事想和他。”

    慕策得知牧云归去而复返,十惊讶。他站起身,问:“云归,怎么?”

    牧云归也没有客套,一见面就:“陛下,我想去昆仑宗。”

    慕策听后一怔,随即脸『色』冷凝起来:“是他和你什么吗?”

    “没有,这是我自的决定。”牧云归,“兽『潮』出现,天下大难,修仙者人人有责。我愿意献出自的一份力量。”

    慕策眉『毛』拧着,依然一口否决:“不行,你才刚刚突破天璇星,去那种地方太危险。魔气最先就爆发在昆仑宗,直到现在涿山是魔兽、魔植最密集的地方,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不可去冒险。”

    “可是这次我若不去,后就没有机会自救。”牧云归直视着慕策,神坚定明亮,“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和他牵扯这么深,他教我剑,助我修炼,帮我找回破妄瞳,没有他,我根本无活着站在这里。我母亲教我真诚正义,言行合一,如果他一有危险我就退缩,我怎么对得起母亲的教导?”

    慕策默然,牧云归深呼一口气,继续:“何况,现在已不是我想退就能退出的。他若出事,天底下再无人能阻挡那人。到时候,就算我无意纷争,他们会不会放过我?”

    最后这一句似乎终于打动慕策,他叹气,道:“可是涿山会很危险。”

    “我知道。”牧云归身量纤细,但脊背挺得笔直,神璀璨不可『逼』视,“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现在就怕危险,日后谈何叩道问长生?”

    牧云归和慕策谈话后,慕策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过几天,北境又收到请帖,这次是归元宗、无极派和云水阁联名,诚邀全天下修士一起抵抗兽『潮』,共渡难关。

    事发展到这一步,北境若再不表态,就是和外界仙门决裂。日后北境遇到危险,这势力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袖手旁观,慕策就算力再高深,也无一敌百。

    慕策和臣子争论良久,终究微弱的优势压倒保守派,决定出战。

    慕策一旦决定后行动很快,帝御城陷入浓重的备战绪,连风雪声显得肃杀起来。牧云归已习惯四处漂泊,很快就准备好行囊,整装待发。出发那天,帝御城下一场大雪,白雪纷飞,世界仿佛重回混沌,天与地接连在一起,不清交界。江少辞举目向雪幕中薄薄一层阴影,那是沂山,一万前,他就是在这里摘霜玉堇,日夜兼程赶回昆仑宗。

    世事变化何其相像,如今,同样的场景竟然重现。他再次来到沂山,再次前往昆仑宗。只不过这次,他不再毫无防备,更重要的是,他不再是一人。

    久违,昆仑宗,他的师门。

    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