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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茶,有单味的,还有复方……有的用于治疗疾病,需要长年累月地饮服,也有用在养生保健、延年益寿,甚至美容养颜的。”
“如你所说,只要不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不管粗茶好茶,金雁王朝几乎人人喝茶。而身体不好的、想要长寿的、想要青春美貌的,都有用得到药茶的地方。不愁没人买,但是我刚才瞧了一眼,你用的药材不少,但光是里面的参片和枸杞,这药茶的价格就不能太低,但是药茶药茶,说穿了还是茶,不是饭不是菜,若是价格太贵,能买得起就只有一小部分人罢了。”
“这药茶是为老爷子量身定做,里面用的药材当然样样都是好的。不过,就说这里面的茶叶,苏家是做茶叶生意的,也有自己的茶田,门道不少。单单是碧螺春,有几钱银子一两的,也有几十两银子一两的,是三六九等的价钱,配三六九等的人。我的药茶道理也是一样的,定三个等级,一般百姓用三等的药茶,小户人家买得起二等的药茶,而富贵人家则买一等的药茶。但是能保证的是,就算是三等的药茶,药材也是名副其实的,只是有些相似药性的药材,我找到其他更廉价的药材代替,这就能把成本降下来了,而药效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再者,茶叶苏家自给自足,不需要跟别的商号进货,能够真正的给百姓最大的福利。”
“茶叶,苏家的确可以提供给你,不过药材——”苏长林丢了个难题给她。
“药材我有。”秦长安嘴角一扬,成竹在胸。
“你有?不会从千里之外的北漠运过来吧,这运费都赶得上药材本身的价格了。”苏长林有点嗤之以鼻,心里想,这丫头毕竟年轻,想法很好,但真的要做起生意来,方方面面都要顾及的到,才能战无不胜,她终究还是太嫩了点。
“老爷子,我有一座药山,就在四方城。”她抬起下巴,这回她说的很骄傲,很有底气,脸上笑靥明媚,眼神璀璨宛若流星。
“你说的是一整座山?”苏长林一愣,险些端不住手里的茶杯。
她笑着点点头。
苏长林没有想太久,脸上的笑容变得古怪起来。“他给你买的?”
“是。”秦长安没想要隐瞒,他们是夫妻,她并不贪图龙厉的钱财,因为她同样有一大笔财富,不过他有心给她买的,她也没必要拒绝。
“既然苏家有茶,你有药,那么,这生意的确是可以谈谈长久地合作。”又喝了一口让人心平气和的药茶,他话锋一转,看上去很是自然,像是随口一问。“你在北漠不是还做过药酒吗?什么时候让老头子试试,若是好,我手下有两个酒坊,让你专门做药酒。”
秦长安却不傻,“扑哧”一声笑出来:“药酒也是酒,若是能让您喝,我早就开口了。您的腿疾要治起来,便是要谨遵我说的那些规矩,至少半年不能喝酒。”
苏长林的脸垮了,百无聊赖地将茶碗里的药茶一口气喝完,那豪饮的动作,仿佛是把药茶当成是烈酒一样干了,这才爽快。
“说正事,王妃觉得什么时候才能把药茶的种类列出来?”
“此事不必急于一时,必须慢工出细活。既然打算做,就要做同行业之中最好的。等我生完了,坐月子的时候只能在床上静养,正好想想写一些药茶方子出来。这段时日,至于药酒、药皂、或者其他膏药,都是现成的方子,只要苏家有原料,有场地,有人,直接就能做东西出来售卖。”
“昨晚吃晚饭的时候,你可曾见过我的二子和三子?他们都是负责苏家商号的,你对他们可有印象?”
“嗯,二舅舅性子温和,三舅舅脾气爽朗,应该是个性情中人。”
听秦长安跟着龙厉喊自己儿子为“舅舅”,苏长林对她的好感却更多了几分,明明身为王妃,又不是跟苏家有血缘关系,她理应可以维持王妃高高在上的高贵典雅,但她却很会喊人,这样的女子,不管在哪里的家族,都是很能让长辈喜欢的。
“苏家以前没做过这些生意,你若是放心苏家两个舅舅,就手把手地告诉他们该怎么做,方子你可以自己留着,我们先在宿州试试水,若是卖的好,便可以在江南所有苏家分店大量售卖。”
“外祖父,您把苏家的人脉和人力都拿出来了,还让我自己藏着这些方子,对我也太好了。其实方子我可以拿出来送给苏家——”
“方子是你想出来的,便是你手里的王牌,怎么可能轻易给人?”他摇了摇头,并不想随便占人便宜,开玩笑,她虽然是自己外孙的媳妇,但更是堂堂王妃,就算苏家是个贪心的商贾之家,也不敢去惹这位靖王妃。
她看了苏长林一眼,就明白他的深意,抬了抬英气漂亮的眉毛,好整以暇地说。“当然不能轻易给别人,不过苏家人在我眼里,是王爷的家人,当然也是我的家人。”
“你就不怕苏家把你的方子夺了,独立门户,让你吃亏?”
“老爷子,人家说一孕傻三年,我是怀胎九月,但还没那么傻。我愿意相信苏家,但若是换做别家,就算拿了我的方子,但是有很多细节,只有我才知道,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成。而那些,方子里没写,都藏在我这儿呢。”她言笑晏晏,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怡然自得。
苏长林不禁眯了眯眼睛,藏去了眼底的精明和犀利,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至于红利,半年一结,你喊我一声外祖父,喊我三个儿子一声舅舅,我们的确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是亲兄弟还要明算帐,有了你的好点子,苏家能赚上银子,你功不可没,这样,所有的收入,四六分如何?”
秦长安想了想,她不过是拿了一些在北漠已经做的游刃有余的成熟货品出来,苏家帮她把东西做出来,贩卖也不需要她去巡视,等于是空手套白狼。在家什么都不需要做,两个舅舅负责了一切事宜。半年一过,银子就能从天上掉下来,居然苏家还能给她四成的红利。她完全不觉得苏家小气,反而,老爷子这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啊。
“老爷子,你确定要给我四成红利?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了吧,我受之有愧。”
苏长林仿佛是听了一个玩笑,爽朗地拍手大笑。“你这丫头,有点意思!我是说,你六,苏家得四。”
她的脸上微微发烫,但还是自如地笑道。“您给的太多了。”
苏长林直言不讳。“是多了。不过,你来我并没有给你见面礼,索性等孩子生了,这笔红利就算是给孩子的红包吧。你是它娘,理应帮孩子管好这些钱,还有,不许给你家那口子,他有的是钱,也不差我这点。”
给她这笔钱就算了,话里话外还是跟龙厉闹脾气呢,难道昨晚祖孙两个的争执,能让老爷子记仇记到现在?这哪里是个活了七十多岁的老人,分明是个老小孩,老顽童嘛。
秦长安听的无言以对,苏家让她讨厌不起来,舅舅舅母都是一些和气的,唯独老爷子脾气有点古怪火爆,但她不以为然。原来老爷子很久之前就想要用这样的合作,给她和孩子一个丰厚的大红包,还口口声声不许她告诉龙厉,显然是怂恿她私吞啊。
本以为老爷子只是性子火爆,现在看来,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果然是个人精,老爷子这也太奸诈了点吧。
看老爷子这么坚决,也不是一时冲动的想法,她只能再度道谢,不再拒绝。
苏长林觉得药茶喝下去,整个人都热起来,不由地又喝了一杯,话锋一转。“听说宫里的皇后也怀孕了?”
“是,应该快六个月了。”
苏长林的表情似乎僵硬了一下,慢悠悠地开口继续问。“比你还的月份还迟了三个多月?”
“是啊。”秦长安一时没有领会。
等到走出了苏长林的院子,她回屋整理了一些药酒的方子,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整个人僵坐在椅子上。
老爷子问起皇后怀孕几个月,本来是很正常的话题,毕竟皇帝也是他苏家的外孙,但当时老爷子的脸色有点怪异,此刻她有了大胆的想法。
皇帝的后宫虽然有几十人,但是至今只有几个公主,毕竟后妃明争暗斗,谁都想拔得头筹,生个皇子,但也不知为何,子嗣在龙奕身上,就是这么难。
皇后是有孕了,但若生下来的还是个公主,后宫又该闹起来了。
皇帝已经是而立之年了,在这个年纪还没有一个皇子,已经是个例外,但即便他每年都会再纳一两个后妃,也没有人给他送来一个好消息。
但问题是两个兄弟的媳妇都有了身孕,她比皇后怀上的更早,她这一胎若是个女儿,龙厉当然如愿以偿,肯定很高兴,但按照她怀孕时候喜欢的口味来看,多半是个儿子。
该不会……若是再过几年,皇帝还是没有一个皇子,不会看上她的儿子吧?前朝有个皇帝,皇子早夭,他的确是把一个兄弟的孩子过继过来,封为皇子,这在皇家是有过先例,在宫外的大户人家,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
她不禁隐隐担心起来,哪怕她跟蒋皇后的关系不错,但不见得她愿意把儿子拱手于人,让儿子喊别人为母亲……哪怕他是过去当皇子,这也不行。
但是想了一通,秦长安却笑着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自己是多心了,就算她肯,龙厉那坏脾气,他能肯吗?
希望蒋皇后能为皇帝生个皇子,这样,大家皆大欢喜。
这么想着,还是龙厉这个王爷身份好些,至少他一个人说了算,就算她一开始很难受孕,他也毫不理会,只要她这个人。后来,又吵着只要女儿就好,最近还说什么都不要她再生,龙厉这边完全没有生儿育女的压力。幸好她不是后妃,否则,光是愁什么时候能安安稳稳生个皇子,都该愁白了头发。
这些天龙厉每日都有事处理,在书房一待就是半天,她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难道还在考虑跟承平侯开盐井的生意?
“珍珠,你不是研究了着南方的糕点,做了什么?”说来苏家人的热情好客,她已经体会到了,那些夫人小姐买了不少江南特产送到她面前,她尝了几次觉得喜欢,就让珍珠学着做,以后到了京城也能吃到原汁原味的江南点心。
“回王妃,奴婢今日做了一点芙蓉糕和枣泥山药糕。”
秦长安笑眯眯地站起来:“好,你陪我去书房,给王爷送一些。”
书房内的氛围很差,谨言站在龙厉面前,巨细无遗地说。
“王爷,您真是英明,贺坤将军打死的那个文官,是翰林院的徐巧斌,身体上的确有淤青,脸上腰上比较严重,看上去伤的不轻,伤及脾胃,但只要好好调理,不该是一命呜呼。后来孙武发现,尸体喉管有淤血,耳朵里也有血污,看上去不像是被打死的,而是……”
龙厉翻阅着手下的文书,头也不抬,黑发上的金冠熠熠发光,眉眼之处泄漏一丝彻骨的寒意。“是被毒死的,对吗?”
谨言一点头:“徐巧斌的指甲发黑,很显然,这里面藏有玄机。”
“徐巧斌平时接触的都是什么人?”
“并无异常,主要也是跟一些曾经是同窗一起读过书的文官喝喝酒,吃吃饭。不过此人性子有些高傲,目空一切。不太看得起那些舞刀弄枪的武将,背地里也几次针对过几位朝廷武将,但这次的争执却是最大的。”
龙厉听明白了,像这样的文官多的是,文官嫌弃五官大字不识一个,俗不可耐,武官看不上文官纸上谈兵,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样的明争暗斗,互相看不上,倒是历朝历代有之,并不稀奇。但是像徐巧斌这种,只敢动动嘴皮子,活到现在也算是他命大,就算没有贺坤,惹到其他武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种种迹象表面,此事都像极了一场无妄之灾,像是一场意外,并没有人精心安排。
或许,原本那人并没有想到这个计谋,正巧徐巧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贺坤打得半死,消息传到那人的耳朵里,他这才将计就计,把原本不至于见阎王爷的徐巧斌弄死了,这才有了定下贺坤杀人罪名的铁证。
“徐家没了老爷,就没有可疑之处?”
“贺坤将军府拿出了一笔赔偿金,但是徐家遗孀怎么也不肯收,贺家派人来了好几次,都被人赶走了,甚至有一回还被徐家遗孀泼了狗血,此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家喻户晓。徐家说了,多少赔偿金都不要,人死不能复生,只要贺坤一命赔一命,就算全家饿死也不会拿贺家一个铜板。”在金雁王朝,朝着人泼狗血,就是把人当成恶鬼一般恨之入骨。
“继续监视徐家,本王就不信徐家没了顶梁柱,靠几个孤儿寡母,还能撑的下去。”他面无表情,“他们暗地里收了谁的资助,拿了谁的好处,很快就会浮出水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查清楚贺坤背负杀了同仁罪名的幕后主使者到底是谁,这才是整件事的重中之重,他不见得要帮贺坤沉冤得雪,但一定要知道是什么人跟他玩阴的。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想在他眼皮底下给他泼脏水,他就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谨言还未退了出去,门外就传来慎行的声音。“爷,人带来了。”
“谨言,你先出去。”他拂了拂手,身子懒懒地倚靠在椅背上,慎行带入三个官员。
秦长安带着提着食盒的珍珠来到龙厉的书房门口,正巧看着慎行领着三人从书房走出来,三人约莫都是三十多岁,身着常服,面色凝重,风尘仆仆,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