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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领赏。”
她低头看看贵妇才能拥有的黄金头面,华贵精美,太子果然送了谢礼?
龙厉眯起眼,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果然,她脸上没什么喜色,他的嘴角暗暗扬起。
“奴婢真能收吗?”
龙厉立刻翻了脸,眸子几乎喷火。“你喜欢?”
陆青晚老实说。“不怎么喜欢,样式太成熟贵气,不适合我。”
“本王就说,太子的眼光是很差的,能送来什么像样的礼物呢?”龙厉再看看她那身老气横秋的暗紫色衣裳,心中又是一阵嫌恶,这死丫头的眼光同样奇差无比!
几天前穿着那套宫袍,还能算个清丽小美人,谁知道她第二天就换回这些破烂衣服!
“奴婢不喜欢,就不能收下吗?”陆青晚又问,眨了眨眼,表情很真诚。
龙厉微楞,突然意识到她真正的心思,是啊,黄金头面对她而言是一辈子也买不起的昂贵首饰,当然想留下了。
他笑着拍掌,笑声越来越大,简直是狂笑了。这小守财奴!
“太子是送你的,当然,收下吧。”
陆青晚小心翼翼地抱过锦盒,眉头微挑,唇抿了抿。真沉呢,至少也有两三斤黄金,等她拿出去典当,少不了几百两。
小脸沾着白面粉,像是只脏兮兮的花猫,只是低垂的眉眼,长睫颤动,桃花色的粉唇一抹狡黠浅笑,点亮了整张脸,居然……活色生香,让人心头发痒。
好一个精力旺盛的新玩物!龙厉目露凶光。
“包子学会了吗?”他嗓音一柔,轻轻擦掉她眼下的面粉,在别人看来,仿佛是在亲密地耳语。
“还没。”她骤然退后一大步,碰到的地方隐隐发烫,她知道龙厉把她当成玩物,她还未找到对策,但不代表她喜欢有这种肌肤之亲。
看到主子让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动作,连慎行都抿嘴皱眉了。
龙厉露出一抹深意,他发现一个秘密,她最怕的是他的碰触——
连看似温婉得体的碧洗忍了三年还是爬了他的床,这个官奴却视他为蛇蝎……有点意思。
陆青晚有些头疼,但试探了句:“主子,您能宽限几日吗?”
慎行搬来一张红木椅,垫上金色软垫,龙厉懒洋洋地坐着,挑了挑斜长入鬓的俊眉:笑得阴残。“他在包子里下毒,害的你七窍流血,本王以为你会知难而退,你还想为他求情?”
李掌柜听得清楚,满眼恐慌,听到真相,他简直是羞愧到死了。
“我不想此生都吃不到李记包子。”陆青晚淡淡睇着他,目光没有闪躲。
“本王看你早已被人捉住软肋,动弹不得。”龙厉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李掌柜,倨傲的眼底只剩下冷意。“你很快就会后悔的。”
陆青晚揉着自己发烫的额头,柔软青丝披在脑后,来回地在屋子里踱步。
包子学会了,就是怎么都做不出原汁原味。
一个月的限期剩不下几天,李掌柜满心绝望,昨天甚至对她下跪乞求。
“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我最小的孩子才刚学会喊爹,我是真不想死。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放些罂粟粉末,就算不如人意,但王爷也会时刻念着那味道……”
陆青晚不是不知道罂粟粉的功用,时间久了人会上瘾。
她终于停下焦躁的脚步,打开门,朝着远处亮着的主院走去。
倚靠在床头翻书的男人头也不抬,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本王教你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残忍。你想拉李掌柜一把,他反而利用你的善良,左右让你为难,如果你一开始就袖手旁观,也不至于骑虎难下。”
陆青晚面色一白,他早就算准了他会再来找他?
“本王已经连夜把他送去东宫,在太子的膳食里下同样的毒药。”
她愕然至极,嗓音有些哑然:“主子想要毒杀太子?”
“堂堂王储,这么容易被毒杀吗?”龙厉凉凉一笑。
“如果李掌柜被抓个现行——”
龙厉的嘴角浅浅勾起:“被抓住就怨不得人了。他投毒后,本王可以饶了他的妻儿。李掌柜落在本王手里,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在地牢里见过一百多件刑具,见过被挖眼割鼻甚至砍掉四肢的罪犯……她不想记得,却也始终忘不了。
“其实主子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对吗?”
龙厉幽幽地问:“小瘸子,本王问你,你最爱吃的三样食物是什么?”
陆青晚眸光一闪,心里已有答案,却没有开口。她最喜欢的是四喜丸子、红烧桂鱼、霜糖糕。
金色帐幔挡住他一半的俊美面皮,浅色薄唇扬起诡谲的笑意,“本王最爱的三样食物,你说。”
一日三餐都是过她的手,按理说怎么都该有些印象,可是怎么会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青晚的掌心发凉。“没有。”
一个人就算再刁钻,也不可能没有偏爱的东西,可是……他居然没有!不表示对任何一道食物的偏好,就不会被人捏住弱点!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小小的口腹之欲都容不得,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你留了弱点给李掌柜,他才会利用你,甚至让你在包子里下罂粟粉——”他撑着下颚,俊容添了一抹邪气。
“您知道?”美眸撑大,满心震荡,如果她隐瞒他,怎么洗白自己?
“算了,这次的事本王不追究了。”他难得好脾气地挥挥手。
她垮下肩膀,从小到大,她喜欢的人或物都会消失……六岁的时候娘亲走了,八岁,疼爱她的大哥在战场上消失了,送回来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十岁时爹爹死在天牢——少一个喜欢了几年的包子铺,算的了什么?
龙厉冷眼一望,她脸上又浮现了那种麻木,跟他前些天在厨房见到的生机勃勃截然不同,他没来由地心生烦闷,顿时发作了。
“过来给本王揉肩!”他跋扈地扬声,锐眸一瞪。“还不上床来?”
她眉心紧锁:“奴婢记得碧洗爬了主子的床,双腿被打断了。”
龙厉一脸怒容,“那个愚蠢的女人太贪心了……你难道也跟她一样?”就算是泄欲,他也不愿找个低下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