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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琥珀就悄悄的来到了奶奶家里。
眼见之处,比以往破旧了许多。虽然说这刘氏一家一直不怎么富裕,但是朱红玉病倒之前,比朱家不知道富贵了多少。
眼见的这么落魄,琥珀只“冷哼”了一声儿,上前叩响了门扉。
来开门的正是马氏,她早就料到琥珀会来。
虽说刘氏一家不怎么代价朱银蝉家的孩子,但是对他们的脾气秉性倒也极为了解。除了朱红玉的变化极大,剩下的孩子八九不离十。
琥珀自幼心眼小,耳根子软。这种事马氏看得清清楚楚,如今他们家富贵了,大姐朱红玉不知所踪,这当然是挑拨一下灵一下。
“大娘,昨天你说有件事情要找我,对吗?”
马氏关上门,拉着朱琥珀到院子里面。她倒也不怕别人倒闲话,毕竟朱家的名声已经够臭了。
“哎,我知道你们家这几个月发了财,又是起宅子,又是迁阴宅的。怎么挣的钱?”
朱琥珀白了马氏一眼,恶狠狠的道:“这种事,肯定是不能告诉你的。”
马氏赶紧换了口风,她知道如今多问一定会引起朱琥珀的怀疑。她要下一盘大棋,不能让这些小事牵绊住手脚。
“哎,我就是替妮子感觉到不值当的,这个家应该是你管账房吧。但听说你们家找了个人管这些。”
听着马氏在旁边吹风,朱琥珀是越听越烦了,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要说什么?也许自己今天过来,就是一个愚蠢的错误。
“我走了!”
朱琥珀听得不耐烦要走,马氏听到这话赶紧拽着朱琥珀将她留了下来。
“妮子,你要是真的就这样走了,你以后不过是你姐姐的一条狗。”
听到这话,朱琥珀十分气愤,但是她也承认,的确自己没有姐姐的光辉,所做的一切都要受姐姐的指派。
别人说她是狗这件事传到她的耳朵里时,朱琥珀真的更恨朱红玉了。
“你有什么话赶紧说,我赶时间回家。”
朱琥珀用手帕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长时间的养尊处优让她更加畏惧炎热了。以前这点热算什么,现在是真的娇气了。
“妮子,我想着……要是朱红玉死了,你和你弟弟拿上家里的钱财,自己当家作主不是更好的?”
朱琥珀听到马氏这样说,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可是也绝不想维护朱红玉。在朱琥珀看来,姐姐越强势她就越嫉妒,但是绝没有到将她弄死的境地。
“怎么,你还想让我姐姐死?”
“哎,看来你做她的狗还没做够。”
朱琥珀听到马氏的挑衅更是愤怒,因为气愤而血脉喷张。
“你要是再说一句我是她的狗,我就撕烂你的嘴。”
“这不死,疯了不是更好?”
朱琥珀听到马氏的这句话,不禁动摇了态度。她的确没有杀人的心思,但是说姐姐“无缘无故”的疯了,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事了。
马氏见朱琥珀的神情已经不似刚才的决绝了,现在的她对自己的计划充满把握。
“妮子,不如让朱红玉疯了,你也好管家里的钱财,你只要管那朱红玉一口吃的,谁又管得着你?”
朱琥珀看着马氏,虽说这个法子很好,但是她也不傻。常言道:无利不起早。这马氏绝对不会“助人为乐”的帮她想主意。
“大娘,据我所知你可不傻,不会想着法的帮我吧?有什么企图现在说出来好,免得后面撕破脸皮大家难看。”
马氏见朱琥珀上道,自然明白人不说瞎话。她说自己是“看不过去”肯定没人相信。
“听说你们家有钱,你看我们家的光景也是这样。只要你把钱拿到手里,我们家问你们家讨要几两银子不碍事吧?”
朱琥珀笑了,笑得极为讽刺,看着马氏直叹气摇头。
“原来你让我掌了钱,就是这个缘故?到时候问我要钱好要是吗?”
马氏见朱琥珀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险些笑出声来。没想到这妮子也是这么不上道。哎,可惜了她昨日在坟地的觉悟。
“妮子,你也别把自己刻在贞节牌坊上,你要是真的没动这个心思,怎么会来到我家里?又怎么会现在跟我说话?能让人疯了的方子在我手里,你要是感兴趣了咱们就说定这个主意,要是你真的说得像做的那么好,赶紧回你的朱宅去,以后不来往。”
马氏看着朱琥珀,头也是仰起来的,十分高傲。她就不信朱琥珀对她说的这件事不动心。
朱琥珀盘算了一番,欲望渐渐吞没了良知。
“大娘,你说的那个方子是什么方子?说来让我听听吧。”
“这也好办,我们家里有一种蘑菇,我已经将这种蘑菇晒干研磨成粉了。你加入到你姐姐的饭里、茶里。这每日吃上那么一点点,三个月之后,你们家就多了一个疯子。”
琥珀知道,她们一大小就有老人说山里的蘑菇不能随便吃,有一个穿红衣服的红娘子菌,吃了会让人发疯,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没想到在马氏的手中竟然有这样一种东西?
“这……”
马氏知道朱琥珀绝对不会这么快下主意,等到朱红玉回来之后她才能下定决心。她也不急。
如今家里这么落魄了,不愁一时半会儿的。
“好了,今天也挺热的,妮子你回去吧。想通了之后再过来找我,那东西我们家多得是。”
朱琥珀看着老大的太阳在天上挂着,的确很不让人舒服,她转身三步两步回了家。
走在路上,桃花村来来往往的行人对这位衣着华丽的女人暗中恶语相向。
其中的言辞大多都是朱琥珀是多么的不堪,连同她的姐姐做见不得人勾当的事情。
这些,朱琥珀都可以充耳不闻。姐姐对她的颐指气使,当然她也可以忍受。
她最不能忍受的,便是……
朱琥珀的三步两步狂奔,很快就走到了三官庙的门口。今天的三官庙和往日的三官庙不同,大门开了。
大门……朱琥珀紧张而又惊讶的走入门去,一探头就看见润夜回来了。他还像是以往那样,拿着一把笤帚扫着院中的层层落叶。
遗世独立的站在院子中,高傲孤冷,像是一只仙鹤似的,不与常类相同。
朱琥珀走上前去,小心而又紧张。他们许多天前发生了不愉快,那一次不顾后果的表白,以至于变成了如今这种紧张的关系。
这一切都是她不想看见的。
“师父。”
这一声儿,温柔而多情,觊觎着许多她不应该有的情感。润夜知道是琥珀来了,还是自顾自的扫这地。
就算是他搭理了朱琥珀又有什么意义?他走了这许多天,莫非琥珀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缘分仅限于师徒吗?
“师父。”
又是一声,琥珀叫着润夜的名字,走到润夜的身前,那眼神中是风情万种,看着润夜的眼里暗送秋波。
“哦,我今天刚回来。”
润夜的回答很是冷清,没有带着多一分的情感。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知道应尽早斩断孽缘。琥珀的声音、眼睛,都在告诉他,他们之间的缘分没有断。
“师父,我想着我在你的庙里,还是帮帮忙吧。”
润夜只微微一笑,礼貌的表示拒绝。
“对了,有件事没有给你说。”
琥珀走上前去,更加大胆的附上了润夜的手,润夜紧张的赶紧挣脱开。
同样是接触,朱红玉与他的接触就是那么正常而自然的,琥珀……真的是令人感觉到不庄重,还有恶心。
“什么事?”
“我和你姐姐商量过了,给你三两银子作为你在我这里帮工三个月的酬劳。从今日开始,你不要来三官庙了。一次也不要来。”
听到这句话,朱琥珀极为愤怒。她看着润夜,期许这是一个“假消息”。但显然润夜不站在她这边,润夜完全站在了朱红玉那一边!
“为什么!莫非是我干活干的不好?还是?”
润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琥珀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吗?还这样理直气壮的!
“你动了不应该动的心思,难不成你自己心里没数?”
朱琥珀无比清楚润夜的心思,一时间恼怒、羞愧、痛苦、恶心、嫉妒,这些情感一下子翻涌了上来。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恶心过自己的姐姐,为什么她什么事都要在其中掺和一脚?
“我……好,你们和力气来欺负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说完,朱琥珀转身跑出门去。
此时,远在云梦镇的朱红玉正在给病人诊治,忽然间“阿嚏”一声儿,也不知道谁在说自己坏话。
“大妈,我说了很多遍了,这个病已经不用治疗了,你回家吃点好的就行了。”
朱红玉也在烦心于解决各种没事找病看病的大妈们,似乎有了义诊的大夫之后,这些人总想着给自己找点病。
“哟,正忙着呢?”
吕明辞凑上前来,见润夜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朱红玉还在耐心的为人诊治。
朱红玉一抬头,看见了吕明辞之后,倒有些不舒服。因为润夜的事情,对他忌惮不少。
“是呢,吕大人怎么今天有闲工夫过来了?县衙门里面的事情忙完了吗?”
吕明辞正在为这件事苦恼,暗道朱红玉真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也算是忙完了,哎……看上去要仰仗别的同僚调查出来的结果。”
朱红玉看着吕明辞,知道他没有查出来什么,才会一脸失落。润夜这边也没有出事,可见他将会里真相越来越远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查不出来什么也是正常的。所以吕大人没有必要特别的纠结这件事。”
“可是……”
吕明辞还有什么话想说,朱红玉也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于是她放上了“暂停坐诊”的牌子,示意和吕明辞在旁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