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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玉蹙眉,第一次见芋头这个样子。她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鼻梁,有些头疼。
“怎么了?”
芋头泗涕横流、声泪俱下,哭了半天终于在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厨房来了卫妈妈,是不是就不让我做了?”
朱红玉心想,这又是哪里的话?她探过身去将芋头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这句话又是听谁说的?”
芋头嚎啕大哭,怯怯说道:“灵芝姐姐说不要我了。让卫妈妈住在我的屋里。”
朱红玉叹了口气,心想灵芝也是不会办事。
“芋头,过几天老妇人就要回这边住了,我是想将你从厨房换下来,去伺候老夫人的。”
芋头眼泪盈盈的看着朱红玉,嘴唇上下扇动着,喉咙里面满是苦涩。
“您还是要我的,对不对?”
朱红玉莞尔一笑,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筋骨。
“芋头,这是在乡下,我就算是卖,能把你卖到哪里?”
芋头又一下跪在地上,赶紧给朱红玉磕头,惹得朱红玉赶紧蹲下,又将芋头扶了起来。
“好了,芋头你随我来。”
说着朱红玉带着芋头上了二楼,朱红玉从自己的瞎子里面取了东客房的钥匙,递给芋头。
芋头看见这枚钥匙,很是不解。
“这是二进院东客房的钥匙,老夫人来了之后住在这里。以后这屋子就归你管了。你也知道,老夫人年纪大了,晚上要有值守的人,你晚上就住这里吧。”
朱红玉拍了怕芋头的肩膀,这一个举动让芋头很是安心,也不知道是否是被感动的,刚刚收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谢谢小姐的大恩大德!”
芋头连哭带闹,将朱红玉都惊着了,想来这样安排也是最好的。她一瞥芋头梨花带雨的面庞,倒不知道自己如何对待她了。
“你进屋收拾吧,等着老夫人过来。”
芋头连连谢恩,带着钥匙下去了。朱红玉凭栏而望,感慨无限。
灵芝安排两个人住在一间房中,没什么不对,但芋头怎么会以为是赶她走?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无法深究了……
朱红玉走下楼去,正打算监督小五干活儿,只见琥珀从一进院走进来。
奇怪了,她平日里是不可能走的这样早?这是和润夜吵架了?
琥珀见朱红玉在院中,三步两步跑了上去。脸上带着十足的笑意。
“姐姐,师父说我最近很有精进,已经让我背药诀了。”
“是吗?”
朱红玉又惊又喜,一把搂住了琥珀的身体。
没想到琥珀认字的速度超出寻常,润夜这么快就让她背药诀了?以后前途定然是不可估量。
“对了!”
琥珀挣脱出朱红玉的怀抱,从怀中掏出一个手绢来,递给了朱红玉。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
“姐姐,师父说几天都不见你来,给你带了些零食。”
朱红玉接过手帕,手还有些颤抖。
是了,这几天她为了筹款的事情焦虑,又在被表白后尴尬癌发作,实在是不敢和去润夜身旁。
“好了,我明天就随你去三官庙,姐姐呢,找润道长有事要做。”
琥珀的笑容依旧是坏坏的,和姐姐说了一声儿之后,一路跑走了。
朱红玉奇怪,润夜给她带什么东西来了,不会是阿胶糕吧。
用手指轻轻扯开手帕,只见手帕中是一把莲子。
这是个什么说法?
朱红玉拿起一个莲子,检查了一遍,也没看见里面有什么不妥,就是普通的莲子,再过几个月池塘里面都是了。
无奈,朱红玉只能将莲子放入药房去,干莲子不能吃,还是等着杜岳萧的药柜送来后,放在抽屉里当一味药。
到了第二天,朱红玉起得早,和琥珀一道去了三官庙,同时手里拿着一封紫檀匣子。
出了门之后,跟二狗交代下午回来,到了三官庙中,香炉中的线香尚未燃尽,缕缕青烟,随风消散在空气之中。
静谧、安然、闲得自然。
润夜拿着自己的早晚课从后院走到前院,正要进屋将经文供奉起来。
只见琥珀带着朱红玉来了。
他惊讶得看着朱红玉,目光如火似的,不过很快躲开了。
毕竟琥珀在场,他不能太过分。
润夜走上前来,看着琥珀责备道:“来的这么早挺好?还带着一个大拖油瓶就不好了。”
朱红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润夜作揖行礼,行完礼后,双手搭在小肚子上,很是端庄。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可得罪您了吗?”
润夜不理朱红玉,转身走入药房,琥珀为难得看了一眼朱红玉,只能追着润夜到了药房。
润夜从药房的簸箕上,将葛根倒在柜台上。而后将铡刀挪了过来。
“把葛根切了,一会儿炮制葛粉。昨天我教过你,今天你来吧。不懂的事,到客堂问我。”
琥珀对着门外的朱红玉做了个鬼脸,朱红玉无奈一笑,这事儿她也没办法。
谁知道润夜如此小心眼,她不过是几天没有过来,忙着挣钱,就被他挂在心上。
润夜走出药房,看着朱红玉,手叉在胸前,更是一脸嘲讽的神情。
“你还知道过来?”
朱红玉继续强装笑容,手叉在腰上满是心酸。
“好好好,我们的润道长如今真是厉害,就这样对待客人?”
润夜白了朱红玉一眼,拉着她叉在腰上的手直接恁进了客堂。
朱红玉慌了,润夜怎么会这么粗暴?
只见润夜关上客堂的门,将她抵在客堂的门板上,朱红玉赶紧蜷成一团,闭上眼睛。
润夜则是一手撑着门板,来了个十足十的墙咚。
这一声儿,很响,响得吓了朱红玉浑身上下抖了三抖。
润夜和朱红玉挨得极尽,润夜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终于朱红玉悄悄睁开了眼睛。
她用无辜的神情盯着润夜看了许久,终于润夜压下怒火,不再压着朱红玉。
两个人站在客堂,十分尴尬,比那日在半山腰的荒庙中,更是尴尬。
朱红玉叹了口气,也不能说生气,只是冷冷的问:“为什么生我气?”
“这几天,我的心,或在天上、或在地下、或在五岳之间徘徊。”
润夜边说着,边扯着朱红玉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朱红玉能感到润夜的心跳,很快、很强,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这说明他的情绪很激动,对自己的行为很不满。
润夜的眼角带着泪花,朱红玉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放在润夜的脸颊上。
她擦去润夜眼角的泪花,报之以温柔的笑容。
“对不起,那天后……我很尴尬,想要冷静一下。没想到你这么痛苦。”
润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泪花从眼眶中涌出,流在朱红玉的手上。
他觉得这样很丢人,于是将脸从朱红玉的手上挪开,自己用衣袖拭去了眼泪。
朱红玉见这件道袍是她让刘大姐做给润夜的,心下也觉得润夜这几日彷徨迷茫,只能用这种方法,思念她。
明明两个人住的那么近,却没办法常常见面。
“红玉,我是铁了心的,无论死后会怎么样,都选择这一世的周全。你不要这样对我。”
朱红玉赶紧搂住润夜,她知道自己犯了错,伤了润夜的心。
可能是刚刚脱单,她还没反应过来吧……是她的错!
“好了,我错了嘛,你别哭了。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润夜没有止住眼泪,反倒是问朱红玉道:“莲子有心吗?”
“没有心,心都摘出来了……”
朱红玉赶紧闭上嘴,轻轻地咬了一下下唇缓解尴尬。她才发觉这是润夜给自己下的套。
“是啊,你没心!”
润夜一字一句,像是讨伐,朱红玉也不知道怎么让他平静下来。
但润夜深知自己也不能这样无理取闹,说了朱红玉“没心”,便不再流泪了。
朱红玉其实并不知道在润夜的世界观中,他将遭受多大的惩罚。
只是觉得润夜很敏感,可……她一笑,将一切不愉快挥走,和润夜一起落座。
朱红玉为润夜递上一盏茶,复而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紫檀匣子。
她递了上去,对着润夜又是一份和熏温暖的微笑。
“我也不是故意不来,忙着挣钱呢,我要堂堂正正的来见你,来商量公事。至于私情这件事……等我们有朝一日离开这里,再说。”
润夜瞅了紫檀匣子一眼,不知道是什么,叩开上面的铜锁,只见里面是一沓子银票。
四川产的凌纹纸,闪着异样的光,陈旧的墨味,很是不好闻。
润夜将匣子一下子推给朱红玉,他将头侧向一边。
“什么意思?”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迁坟的事情?你说一千两。我给你带过来了,您可以看阴宅了吧?”
润夜丝毫没看朱红玉的脸,也没有见到她言辞恳切的神情。
“你说让我看,我就要看吗?”
朱红玉被怼的没法子,将盒子盖上。放在一旁。她将自己面前白瓷茶杯的金黄色茶汤一饮而尽,毫不犹豫。
“润夜,那我走了。这钱你留着吧,当我捐给庙里了。”
她已经战起了身子,润夜赶紧将头转了回来。
“站住!不许走!”
润夜站起身,又问道:“你走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登时之间,朱红玉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人渣。润夜不是在闹脾气而是在害怕。
他怕失去,怕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始乱终弃。
“润夜,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
朱红玉走回润夜的身边,两个人一下子相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