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旸,换身

寒酥未肯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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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回到了咸阳的嬴政还没等坐稳自己鬼王的位置,就发现地宫里的东西被别人动过了,且里面那颗被他珍藏已久舍不得吃的长生丹也被盗走了。

    看着那空荡荡的巨大珍珠蚌腹中空空的样子,嬴政很生气,后果十分严重。

    曾经他作为人皇的时候,都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现如今成了鬼王,功力大增,别说是伏尸百万了,就是杀光了整个咸阳上下都不需要几分钟。

    但他还是稍微理智了一下,拿出了手机,用阴间的信号卡联系了何未晞。

    嬴政:我的长生丹被偷了。

    何未晞:什么玩意儿?都跟你说了长生丹这种东西你们凡人是搞不来的,丢了就丢了。

    嬴政:那是西王母给我的。

    何未晞:西王母?你是不是串戏了!西王母给的周穆王!

    嬴政:托梦给我的。

    何未晞将手机拿给陵阙看,陵阙扫了一眼:“哦,那的确是西王母给的,不过不是你哥,是你哥的一个手下,他有时候下凡不愿意人见到他的真面目,就顶着那个手下的脸去见人。而那个手下也常常借着西王母的名义四处留情送东西。”

    何未晞将真相语音发给了嬴政,但嬴政选择性的不听,就算那不是真正的长生丹,那也是他收藏了很久的宝贝,一朝被他人夺去,他自然是不肯!

    何未晞见嬴政半天也不回个话,还以为嬴政听进去了,结果半个小时后,电视里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

    “现在进行一条紧急播报,中午十二点十五分整,咸阳各地发生了不同等级的地震,其中有多地人民反应这次地震的原因来自于山林中打批野生动物自发群逃......现在我们来对现场进行连线...”

    何未晞放下西瓜:“这嬴政怎么回事,就一个破药至于弄成这么大动静?他作为鬼王的脑子和理智呢?”

    陵阙面无表情的翻过一页书:“可能是关了太久脑子和理智已经不见了。”

    何未晞缩在沙发上摸着下巴:“哥哥手下西王母手里的长生丹虽然未必真有哥哥炼制的那般效果,可凡人吃了多活个几百年还是有可能的,长生...偷窃...放走嬴政...!!!”何未晞猛地一拍大腿:“糟了,他们的布局居然这么长远!”

    陵阙茫然的看着她:“谁?什么布局?”

    何未晞哒哒哒跑到陵阙身旁:“那个实验室......”

    她话音未落,一个小鬼突然推开门大喊道:“老大不好了!系统又崩了!这次是全国范围内的崩坏,就连饿鬼道那头都...”

    小鬼还没等说完,陵阙一阵风就跑了出去。

    大波浪正在楼下试图画阵来将门口的封印加固就算不能让外面的鬼进来,那也不能让里面的鬼跑了。

    地府一旦崩坏,那生死簿一定会大乱,何未晞将生死簿召唤出来却发现生死簿已经全然失去了灵力,跟普通的一本无字书没什么区别。

    事情大了。

    上头那边也十分注意此事,外面现在凭空出现很多神志不清的鬼来攻击大楼不说,还有恶鬼伤人,街上显然已经不是人间了,俨然是一座地狱。

    乌云蔽日,黑云压城,万鬼同嚎。

    与此同时,峨眉山的正殿。

    胡子都有半身长的老道士正在盘腿打坐,几千名弟子齐刷刷跪在殿外:“今天下打乱,弟子们愿下山拯救山河于水火!”

    就连那整日闯祸气得师兄弟们恨不得一天打八百遍的小道童都一脸肃穆的跪在下面高声喊着。

    老道士半晌才捻动手里的手串,睁开眼道:“不足十五岁的弟子留下,年过六十的弟子留下,剩下的过了金丹期的跟我这把老骨头一起去!我不在的期间,山上一干上下都由自然真人把持!”

    众弟子叩头称是,其声势冲天。

    道士们纷纷下山,佛门却紧闭不开,并不是他们不肯帮忙,而是他们能做的实在太少,不过是超度念经,这些并不需要下山去完成,寺庙里香火鼎盛的地方他们会更有把握,成功率也越高。

    峨眉山算是最大的山门,能出动的道士也是最多的,其他地方的出个几百人就已经算是撑破大天了。

    大波浪他们家自然也是出了人的,作为京城里威望最高的道士家族,他们家自然做个表率。

    橙橙此刻正拿着何未晞曾经留给她的鬼界的小手枪对着门外源源不断想闯进来的鬼们开枪。

    程老爷子坐在客厅里基本上把能贴上的符咒都给贴满了,管家劝他去密室躲躲,老爷子却死活不肯:“橙橙还在外头呢,一个小丫头都不怕,我怕什么,而且那边那几位大人不会解决不了这么个小问题。”

    管家直在心里哀嚎:都什么时候了,那边的大人们估计也早都焦头烂额了,这外面的天都黑透了,外面鬼影幢幢的,鬼杀人,人化鬼,这是个闭环!

    何未晞一出生就战事不断,但都是小打小闹,这么滔天的战事她还没参与过。

    贺邵寒几乎是在出事的一瞬间就护在了何未晞身边。

    “长生住世,我命由我,这句话听着可真让人神往。”何未晞握着嗜血鞭冷笑道。

    贺邵寒握紧了何未晞的手:“凡人不只长生苦。”

    何未晞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心如磐石。

    “心思干净的人不会出事,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杀人,咱们要对付的鬼从来都只有一个。让黑白无常吩咐下去,别杀错了。”

    贺邵寒深深看了何未晞一眼,然后决绝的转过身离去。

    何未晞拿出手机紧急联系了电视台那边的人给他们发了一段净心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并嘱咐他们尽量找个躲避点躲避好不要出来,凡是念咒超过十遍的都不会被地府的鬼差追杀,哪怕他曾因为害怕恐惧而错杀了人,地府一概不追究。

    电视台的一般人都已经变成鬼了,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人曾经是何未晞偷偷塞进去的俗家道士,于是他们将这段净心咒播了出去。

    一时间围绕着电视台这边的乌云少了许多,鬼嚎声也低了许多。

    紧接着部分大公司也纷纷效仿,虽然效果不太好,可一时间总是能分清谁是谁了。

    于是人鬼挤挤挨挨的凑在一起,这下子也不分什么同类异类的了。

    此刻陵阙正在千里追踪嬴政。

    他那年在嬴政病危之际强行封印他就是怕他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他总是会被任何关于长生之事蛊惑。

    而嬴政此刻已经坐在了某位位高权重的鬼王身侧。

    细看那鬼王居然跟陵阙长得有十分相像,如果不是周身的气度完全不同,嬴政几乎分不出来他与陵阙的区别。

    陵阙纵然鬼气缠身,但周身是一股子正气,而这个鬼王,周身一股子阴媚气,一举一动都颇似个女人,但他又偏偏是个男人。

    嬴政看着他:“你激怒我,就是为了让这天下大乱?”

    陵旸娇柔的一笑:“当然不是,我要的,是何未晞那具身体。什么长生,什么天下,对我来说都是垃圾。”

    嬴政皱着眉头:“为了何未晞那具身体?她的确有些姿色,可你们也不至于是个人就要追她吧?”

    嬴政是个大直男,还是个只知道家国大事的君王直男,儿女之情,他从来都不懂。

    陵旸缓慢的眨着眼睛,用尖长锐利却又修剪得极为精心得指甲轻轻在嬴政脸上划过:“我的心思你不需要懂,你只要帮我将她引过来,把我那好弟弟陵阙引到海角之地,让他来不及赶过来,那么事成之后,你将得到一切你想要的。包括...”

    他俯身凑近嬴政的耳边,他甚至听到了嬴政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尽管作为鬼王的他已经没有口水那玩意了,他轻柔道:“包括,让时间回到最初,你还来得及挽回一切,挽回那个...她。”

    嬴政瞳孔地震,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陵旸挑眉,邪笑着看着嬴政,却在转身的一瞬间收回了笑冷漠道:“算算时间他可是快来了,你该动身了。记住,让陵阙跟你跟你留在海角之地三个时辰,你将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这句话如同魔音刻在了嬴政的骨子里,他被这句话蛊惑着走出了门,一路向着海角之地疾驰而去。

    一旦出了陵旸这道门,嬴政的踪迹就不会被陵旸所庇佑,陵阙追上他是早晚的事。

    陵旸穿着同何未晞一样张扬的红裙,他的骨架纤细,虽然不如何未晞那般,却也同女子差不了多少。

    他轻轻挥袖,对面赫然出现了何未晞正在冷漠杀鬼的模样。

    他死死的盯着何未晞的脸,仔细的学习着她的一招一式,就连她脸上的表情都学得十分仔细。

    “何未晞,何未晞...”宛如来自地狱得呢喃,何未晞听到了。

    念着她名字得语速越来越快,何未晞越发觉得自己挥鞭子得动作随着这不知何处响起的呢喃声而变得越来越迟钝,甚至意识也变得不清楚起来。

    下一秒,围在何未晞周身的鬼围成一个诡异的圈,他们的嘴里也开始念着何未晞的名字,何未晞越发头疼,下手却越来越慢,最后被那些群鬼们献祭送到了陵旸面前。

    待她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钉死了三魂钉。

    “你是谁?”看着同陵阙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何未晞心里一阵恐慌。

    这很难得,何未晞长这么大很少会有这种情绪。

    但是在这个男人身上,她感受到了。

    陵旸凑近她,手在她的身上不断游走:“除了个子小一些,别的地方的确很完美,难怪陵阙会爱上你。”

    何未晞感觉很恶心,那双手在身上如羽毛般拂过很恶心,从他嘴里听到陵阙的名字更恶心。

    可她自从说了那一句话后就再也口不能言,那人居然只给她留了一句话的机会!而她还问了句废话!何未晞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这人的修为看都不用看肯定是跟陵阙不相上下的,她这种修为的,在他眼里甚至都可以用碾死那么简单的词汇,但是对方为什么只是钉死了自己的三魂,而没杀她?

    看着她那双明艳动人的双眸,陵旸将尖锐的指甲停在了她眼睛处,就在何未晞以为他要一言不合就挖眼睛的时候,他轻轻笑了笑,语气却十分厌恶:“这眼睛看着真刺眼,可若是挖了,我偏又模仿不来,啧,真难受。”

    电光火石之间,何未晞并不灵光的脑子里突然生出了一个荒唐得不能再荒唐得理由,她用尽全身力气,逼着自己开口,谁知用力过猛,一口血还没等吐出来倒是把自己呛了个够呛。

    血自然也是从口鼻处喷了个满脸花出来,这是何未晞最丢脸一次。

    陵旸厌恶的啧了一声,却还是从怀里拿出了手绢在她脸上细细擦了擦:“你用不着说话,我能知你心中所想,我与那傻弟弟陵阙,本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你,不过没关系,我反正是变不成女子了,用你的身体顶一顶也是可以的,谁叫我那么爱他呢。”

    何未晞拧着眉看他,他将那沾满了血污帕子随意丢在地上:“你的血很香,不愧是半神半魔万中无一的体质,但是很可惜,这具身体要变成我的了。”

    何未晞本想着多拖延一阵,但陵旸并不是个拖延的性子,再加上他深知迟则生变的法则,在何未晞没力气反应之前,在陵阙正在追逐嬴政的路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迅速开启早就准备好了的法阵与何未晞进行了换魂大法。

    这是个极为繁复痛苦的过程,稍有差池,这两个人的命就都要交代在这里,但两个人都是心志坚定的聪明人,都知道一旦死了,就再也没有活着见到陵阙的机会,于是两个人憋着劲的想让对方死,可惜,最后谁也没死。

    陵旸成功换在了何未晞的身体里,而何未晞也成功换到了陵旸的体内。

    但是巧就巧在,何未晞居然比陵旸先一步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趁着陵旸未醒的功夫要杀死她,却在手刚要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被突然赶来的陵阙从背后一掌打中。

    她摔在地上:“陵阙...我是...”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陵阙带着怒气的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身上,眼里满满都是厌恶与肃杀:“陵旸,我给过你机会的,别逼我杀你。”

    她不想让陵阙误会,强撑着爬起来:“我才是何未晞!她刚用了移魂法!”

    陵阙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抱起了还在昏迷的‘陵旸’头也不胎的走了。

    “你为什么不信我。”她轻轻道。

    陵阙发觉陵旸这次有些不对劲,却也没多怀疑,他这个疯子哥哥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说不定这又是什么鬼把戏:“你要演戏也该做个全套,第一,这里并没有用过法术的痕迹,第二我是鬼帝,看穿人魂魄是看家本领。”

    何未晞当头一喝,跌坐在了地上,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陵旸为什么在最后压根没有怕自己先醒过来反过来弄死他的原因。

    他根本就是把一切都算好了,那场移魂大法会改变他们灵魂,会让陵阙分不清他们的魂魄。

    可是天地间哪里会有什么法术能瞒得过陵阙的眼睛呢?书到用时方恨少,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她也终于明白,自己来渡的到底是什么劫了。

    要跟鬼帝在一起,哪里有那么容易。

    她躺在地上,缓缓消化着陵阙的这恨不能踢死他的一脚。

    死陵阙,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一掌一脚还回去!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打坐调息。

    幸好,陵旸只是为了换魂魄,并没有废了她的修为。

    她试图召唤嗜血鞭,可半天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也没懊恼,毕竟连陵阙都分不清他们,更何况那个没什么脑子的嗜血鞭。

    只是现在她孤立无援,顶着这个脸出现恐怕没有人会信她。

    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丢了那张脸,丢了那具壳子什么都不是。

    三天后,那头的顶着何未晞身体的陵旸终于醒了,外头的大乱也因为移魂大法的阵法一开,万千鬼魂做了他们的嫁衣,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陵阙端着药坐在她床头,此刻正在吹着入口稍烫得药。

    见她醒了,陵阙放下碗将她扶了起来开始了自顾自得啰嗦,“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老实的待在地府里,那陵旸不是什么好惹的,少不留神连我都会中招,你还偏偏被他抓去了,还好我过去的及时。还要多亏嬴政的脚程太慢。”

    陵旸从没见过这般有人气的陵阙,他这个弟弟不管对谁都是那么冷冰冰的,他们兄弟分离那么多年,他见到第一面也只是责骂,对着何未晞居然这么啰嗦温柔。

    他乖乖的张口小口小口喝着那苦得要命的汤药,心里却似花蜜一般甜,不枉他谋划那么多年,现在陵阙总算是他的,哪怕是顶着别人的身体,至少现在陵阙的温柔是对着他的。

    但也是这一时的贪恋,让陵阙看出了一丝不对劲,他故意在这药里加了许多发苦的药材,是何未晞捏着鼻子都不肯喝的汤药。

    现在面前的这个何未晞,不仅一口一口喝得眉头都没皱一下,还连一丝苦都不叫。

    但是他掩盖得极好,与对面的贺邵寒对视了一眼后,两个人默契的闭口不提这件‘小事’。

    药喝尽了以后,陵旸没撑住药里面的安神剂再度昏睡了过去。

    陵阙与贺邵寒心照不宣的去了书房密室。

    陵阙坐在真皮沙发上:“我打了未晞一掌,又踹了她一脚,不知道等她真的回来了,她会怎么还回来。”

    贺邵寒抵在门口幸灾乐祸:“你也是为了她,毕竟这么个东西还是留在身边看着比较好,可他不是你哥么,为什么非要嫁给你啊?你们上古的神,玩得都这么开吗?”

    陵阙提起这件事就头疼,他按着太阳穴那突突直跳的筋:“他本是姐姐的,后来诸神之战被掳走,我又身负重伤自顾无暇,后来战场上兵刃相见,他变成了男子,还成了那些神仙的鼎炉。”

    贺邵寒哑口无言,半晌才吐出来一句:“他......”

    陵阙叹了口气:“他早就疯了,在变成男人鼎炉被那些恶心的男人上的时候。他是靠着恨我才活下来的,后来常年的恨着恨着,再加上被我圈禁起来,他身体里的魅毒根本解不了时常需要找人过来帮他缓解,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味。等我发现他对我也有那个意思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一直将他封印起来,谁知道他这次突然跑出来。”

    贺邵寒有点想吐,但是又吐不出来。他张了张嘴,吐出来一句:“可是未晞怎么办?”

    陵阙看着他:“我给你地址,你去陪着未晞。”

    贺邵寒摇了摇头:“不行,你也说了他很危险,我把你扔在这,万一你在真的跟他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哪怕是顶着未晞的身子做的,将来未晞知道了...”

    陵阙:“我没打算跟她来真的,她的修为不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能发现漏洞。我们总要找个人去把未晞偷着接过来。”

    贺邵寒再度摇头:“你还没发现这渡劫渡得不光是未晞一个吗?”

    陵阙浑身一震。

    “你是鬼帝,唯一的天地认证的鬼帝,现在又出现了个姐姐变哥哥的东西占了未晞的身体,你还觉得这是未晞一个人的孽债吗?你不解决了这个陵旸,你的劫数就过不去。同样,未晞不重新自己爬起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爱你,不知道她将来要背负什么样的责任,天地不会真的认同她,她的劫数也过不去。她这一辈子有三个劫,第一个父母劫,带着浅蓝她渡过去了;一个是我的劫,她也渡过去了,现在轮到你了。”贺邵寒说完转身推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