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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苏妙妗不知道的是,过不了多久她便会为她今天的行为而感到追悔莫及,她也不会想到自己眼前的人并非自己的心上人。
季承翊回宫之后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头晕目眩令他几乎无法直立行走,他心里清楚又是那蛊毒起了作用。
他望着镜子中自己日益苍老的脸,感叹着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死亡对于季承翊来说并没有什么好恐惧的,只是他独独怕那么一件事。
就那么一件事,倘若自己有生之年真的再也见不到苏妙妗了,那他怕是死也不得瞑目。
“妙妙,你到底在哪里?那是你吗?你怎么就不愿意出来和朕见上一面呢?”
与此同时,被囚禁在无极宫里的苏妙妗心中仿佛被电流刺痛似的一阵揪心,原来她和季承翊仍然保持着默契的心灵感应。
不过现在的她却并不知晓季承翊所中蛊毒之事,满心都只想着兴许是南寻又在牢里遭人虐待了,才以至于令她这么心痛。
两次想要和南寻相见都未遂,苏妙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难不成她与寻哥哥真的要死生不复相见了吗?
可这一次她心知怨不得任何人,南喜善是断然不会再拿这件事当作儿戏,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过于大意,忽略了这偌大的皇宫里满地都是季承翊设下的眼线。
苏妙妗心中早已经有了谋划,原本是想和南寻商议过后便开始实施,现如今就连见上一面都实在奢侈,这究竟该如何是好。
这一夜,无论是季承翊、苏妙妗还是南寻都没有睡好,三人心中各怀打算却都无人倾诉,也许这就是他们三人的宿命罢。
“奴婢给容妃娘娘请安。”
第二天一大早,无极宫里便倏地增加了许多丫鬟和太监,明着说是皇帝担忧容妃身体不适,方才从辛者库里调出了些手脚麻利的奴才给容妃差遣。
但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更何况是昨天夜里那么惊天的消息。
还不等得天亮,容妃出言不逊顶撞皇上,被下令禁足无极宫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三宫六院,这让一直想除掉容妃这颗眼中钉的柔嫔兴奋不已。
她以为最合适的机会来了,倘若自己现在还不出手,往后皇上的气消了继续专宠容妃,那自己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想到这里柔嫔再也坐不住了,马上唤了莲心来随自己前往养心殿,她知道此刻皇上一定刚下早朝,朝中臣子势必用昨晚那事当作由头向他施压了。
只要自己再在皇上耳边吹吹风,不由得皇上不想处置那贱胚子。
柔嫔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苏妙妗那与世无争的嘴脸就觉得恶心,她就不信这世界上真有面对权势富贵丝毫不心动的女人。容妃那副神情在柔嫔眼中更像是装腔作势,说到底还是奔着向皇上争宠去的。
越想到这儿她就愈发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不大一会儿便走到了养心殿外。果不其然,此刻季承翊正在为朝中臣子向他施压的折子烦心,听闻太监的通报眉头更是紧锁。
“就说朕没空,让她回宫去吧。”
“皇上,几日未见臣妾可是想您了呢。”
还没等到太监出去通报柔嫔,她就急不可待地自己闯了进来,旁人也都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也是皇上亲自封赏的妃嫔。
季承翊原本就阴霾密布的脸上更是平添几分不快,早知道她这么麻烦自己当初就不该把她带进宫里。若不是她的五官和妙妙有那么两三分相似,他根本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在这后宫兴风作浪。
“柔嫔即是想念朕,那便在这里看看不要做声,看够就回宫去。”
虽是这么客套地说着,可季承翊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在柔嫔身上,这个女人心眼太多却又城府不够,压根不入季承翊的眼。
更何况柔嫔此番前来目的过于明显,昨晚上无极宫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就算下面的人口风再严也难保不会泄漏出去。
今天一大早柔嫔就来了养心殿,无须多言都知道她想说什么,真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季承翊就偏偏不给她这个开口的机会,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女人的脸皮究竟有多厚,难不成她还能忤逆自己的话不成?
柔嫔的脸也早就皱成了一团,自己原是想着皇上昨夜被容妃气得不轻,今日前来主动献上殷勤的话皇上兴许会赌气宠幸自己,顺势便可以吹吹枕边风。
可谁承想皇上的气性这么大,话还没出口就让她吃了瘪。柔嫔在宫中兴风作浪惯了,甚至就连容妃都不放在眼里,她还停留在当初季承翊把她从府中接到宫里那时候,以为自己可以恃宠而骄。
“皇上……臣妾是看您近日劳累,想来探望您。”
柔嫔还是拿捏着娇滴滴的腔调开了口,听得季承翊一阵头皮发麻。
“朕好得很,不劳柔嫔费心了,请回吧。”
这女人真是不知道规矩、体统为何物,看来是时候找机会将她赶出宫去了,免得扰乱六宫清净,人心惶惶。
柔嫔眼看着没法子实现自己对容妃落井下石的计划了,顿时心生不快,可碍于季承翊的威严又不敢过分表露出来,只好向他行过礼之后就回宫去了。
季承翊胸口闷得厉害,待柔嫔离开之后他望向铜镜中的自己,脸上似乎是又增加了几丝皱纹。旁人都以为他是忧心国事才日渐衰老,只有他和身边的亲信知道这是蛊毒的作用愈发显著的结果。
已经记不清中了这蛊毒多少时日了,但季承翊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妙妙,否则必将会抱憾而终。
所以他才顾不上前朝老臣究竟呈了多少折子上来参容妃的不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不能放弃,因为他现在已经输不起了。
可是他想错了,柔嫔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女人,在养心殿吃了瘪又怎样,她还是要使尽浑身解数刁难容妃。只要自己在这宫里一天,那么容妃就休想有一天清净日子得过。
不消片刻柔嫔便扭动着轻盈的腰肢来到了无极门外,虽说她样貌不及苏妙妗那么绝世,可在宫里仍是数一数二的,无极门外的侍卫看见她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都纷纷暗自吞咽几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