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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尧眸色沉了沉,轻轻拍拍南婳的后背,安抚她:“先别慌,问清楚再说。”
南婳点点头,走到老太太跟前,弯下腰去问她:“奶奶,您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我的身体还算可以啊,今年年初体检时,也没查出什么大毛病。”
老太太浑浊的眼珠微微动了动,嘴咕哝着说:“我说的毛病,去医院查不出来。”
南婳越发好奇了,“那我是什么病?”
老太太盯着南婳的肚子,眼神非常古怪,“用不了一年,你就会肚胀而死,想解的话……”
“妈!”一道女声忽然打断老太太的话。
南婳寻声看过去。
从厕所方向跑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气喘吁吁地推着老太太的轮椅,眼神略带歉意地对南婳说:“你别听我妈乱说。”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她这里不太好使。人上了岁数,多少有点神神道道的。”
说完不等南婳回话,她推起老太太的轮椅就走。
看着母女俩匆匆离去的背影,南婳一头雾水。
不知该相信谁的话才好了。
平白无故地被人这样神神道道地说活不到一年了,像下诅咒一样,心情总归不美。
霍北尧抬手将南婳环进臂弯里,温声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天一早,你空腹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万一有病,早治早好,没病查个安心。”
南婳心里惶惶不安,“也好。”
“我让助理给你安排体检。”
“不用,让我哥帮忙吧,他安排更方便一些。”南婳拿出手机,给沈泽川去了个电话,说要做全身体检。
沈泽川应道:“交给我了,你放心。”
挂电话后,南婳和霍北尧边说边朝停车场走去。
上车后。
霍北尧问她:“你最近有没有乱吃东西?”
老太太随口一句话,在他心里扎了根钉子。
南婳想了想,“在家都是兰姨买菜做饭,在公司中午要么去附近饭店吃,忙时就叫外卖。外卖都是朱梨订,订的也是经常吃的那几家饭店,都很干净。”
“以后我找厨师专门给你做饭,送饭吧。”
“也成。”
一路上,南婳异常沉默。
心情特别沉重。
一是因为变成植物人的霍南鸢。
二是因为老太太那一句,“你活不过一年了”。
霍北尧察觉出她的异常,抬手握着她的肩膀,把她勾进自己怀里,抱着,下颔抵着她的额角,声音调柔:“别担心,或许那老太太就是信口胡说,等查完体再说。”
他抱着她,哄着她。
看到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心里揪着,很不舒服。
南婳倚在他怀里,轻声问:“这几年南鸢的病,没找人治吗?”
“刚患病那几年,国内国外但凡有点名气的医院全都去了个遍,什么方法都用尽了,没用。这几年大家都灰心了,我妈一年到头都懒得来了。”
“好可惜。”
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如花似玉的年龄只能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
一辈子就那么完了。
“我妈说你命硬克鸢鸢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她嘴巴那么毒,是因为心里太苦了。”霍北尧轻轻吻着南婳的额角,唇瓣薄凉却温柔。
南婳清清静静地说:“成年人哪个心里没有伤?受过苦,并不是她刻薄的理由。”
“她是挺过分的。我们婳婳人美心善,别跟她那种人一般见识。”
南婳轻轻翻了他一眼,“就知道说好听话哄我。”
“没办法,我妈嘴太毒了,我得多说几句好听话,中和一下。”霍北尧抬手揉着额角,似是不胜其烦。
南婳扑哧笑出声,很快忍住笑,眼皮一掀,“你跟蓝黛儿……”
“蓝黛儿被我妈灌了迷魂汤,不过她剃头担子一头热,我对她没意思。我认识她,比认识你要早,真有什么心思,早就开始了,不会等到现在。”
南婳不出声了。
穆妍把蓝黛儿发在朋友圈的那条,截给她看了。
看她配的文字,单恋的意味居多。
即使霍北尧没心思,可是架不住顾凤骄从中作妖。
车子抵达日月湾。
司机拉开车门,南婳抬脚下车。
霍北尧跟着下来,迈着修长双腿,走在她后面,刻意放缓了步伐。
南婳回头看他,“你跟着我干嘛?”
“看你心情不好,怕你想不开,更怕你晚上做噩梦,不放心你一个人住。”他声音温润如玉。
“家里有兰姨、月月和阳阳。”
他闷笑,“老的老,小的小,远不如我有用。”
“老的小的都不会惹我生气,你回去反省反省再说吧。”
霍北尧颇为无奈,“我已经反省了整整三年了。”
南婳说不过他,主要脸皮比他薄。
来到家门前,她按了指纹开锁。
进去后,霍北尧刚要进来,南婳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将霍北尧关到了门外,紧接着把门反锁。
接二连三的,又是顾凤骄,又是蓝黛儿的。
她心里还窝着一口气,没下去。
吃了个闭门羹,霍北尧勾起唇角,笑了笑,笑容无奈又带着点宠溺,拿出手机给南婳发消息: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南婳回了个“嗯”字。
次日。
南婳一早空腹,去了医院。
从里到外,从心到肾,整个身体角角落落,全部查了个遍。
查到下午才结束。
有些体检结果当天就出了,有一些要三、五天后才出。
查完,南婳去了沈泽川的办公室,把昨天在疗养院遇到的神秘老太太,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原以为沈泽川会说她大惊小怪,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大惊小怪,杞人忧天。
没想到他却认真了,问:“那老太太什么着装?长什么模样?”
南婳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她穿的就是疗养院的病号服。至于长相,很瘦,尤其是手上,松松一层皱皮。肤色稍微有点黑,眼珠浑浊,发红,嘴唇很薄,脸上皱纹有点多,头发是银白色。表情是板着的,有一点点可怕,没有霍北尧奶奶那种慈眉善目的感觉。”
“说的是哪里的方言?”
“不太像普通话,听起来有点别扭,要仔细听,才能听懂。至于是哪里的方言,我没听出来。”
沈泽川神色越来越凝重,抬腕看了看表,“带我去找她吧。”
南婳脸色白了,“哥,你别吓我,我真的没一年活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