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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车子抵达机场。
霍北尧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厅,落座后,给顾北祁打电话。
顾北祁刚下飞机,扫了眼来电显示,按了接通,问:“有事?”
“下飞机了吗?”
“刚下。”
霍北尧端起咖啡杯,抿了口,说:“来机场对过的咖啡厅。”
“难得啊,深更半夜的,你居然专程跑来机场约我喝咖啡。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霍北尧修长指骨轻轻摩挲着咖啡杯,淡淡地说:“有关你和林栀儿。”
顾北祁眼神一暗,“你调查我?”
“你成天派了一群人,像鬣狗一样暗中尾随着我,我调查你,不是合情合理吗?”
顾北祁哼笑一声,抬腕看了看表,说:“我五分钟后到。”
五分钟后。
顾北祁一身深灰色笔挺长大衣,来到霍北尧面前。
在他对过坐下,他把包往桌上一扔,手臂随意搭在桌边,眼皮一掀,“说吧,什么事?”
霍北尧不动声色地问:“要喝点什么?”
顾北祁手指摸索薄唇,“随便。”
霍北尧抬眸看了眼候在一旁的服务生,“给他来一杯温的白开水。”
“好的,先生。”服务生转身离开。
顾北祁勾起一边唇角,嗤笑道:“堂堂霍氏集团总裁,居然只请我喝白开水?”
“你太黑了,喝点白开水稀释一下也好。”
顾北祁“啧啧”两声,“不愧是无奸不商的商人,骂人都不带脏字。到底什么事?我不认为你深更半夜地跑来机场堵我,只是为了请我喝一杯白开水,你没这么闲。”
说话间,服务生把一杯温水端了上来。
顾北祁拿起杯子抿了口。
霍北尧目光直逼他眼睛深处,“你和林栀儿发展得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顾北祁眼神稍稍避了一下,语气却强硬道:“这不关你的事。”
霍北尧手指轻扣桌面,“毕竟是一母同胞,虽然你对我不仁,可是骨肉亲情在,关心一下你是应该的。”
顾北祁眸色一沉,“我和她结不了婚。”
“妈那边我会去做思想工作。你们俩快点结婚生子吧,省得她老人家天天找南婳的麻烦。”
顾北祁顿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我就说呢,无事献殷勤,原来你是拉我当你的挡箭牌了。”
霍北尧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你几次三番设计陷害我,每次都是杀人见血,把我往死里整,我跟你计较过吗?如今拉你当一次挡箭牌,理所当然。就这么说定了,等这周末,我就回家找她老人家商量,安排你们俩的婚事。”
顾北祁沉默几秒,问:“还有事吗?”
“你不反驳,我就当你默认了。”
顾北祁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别浪费时间了,我跟栀儿走不到那一步。”
霍北尧眉梢微挑,“是怕林胭胭生气?”
顾北祁眼底一抹讥诮,“她算老几,管得着我?”
“她怀了你的孩子。”
顾北祁扯起唇角笑了笑,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没事的话,我走了。”
“等等,还有一件事。”霍北尧重新握住咖啡杯。
“什么事?”
“我在加国和蓝黛儿被人拍了照片,是你做的吧?”
顾北祁想都不想地否认道:“不是。”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霍北尧端起咖啡杯,手一扬,就朝他脸上泼去,“你泼我一盆脏水,我泼你一杯咖啡,我们两清了。”
顾北祁没防备,被温热的咖啡糊了一头一脸。
那滋味不太好受。
舌尖轻扫牙齿,顾北祁抬手抹掉脸上的咖啡渍,拿纸巾慢慢擦干净。
忽然端起手边的玻璃杯,就朝霍北尧脸上泼去,“上次林胭胭派我的手下去撞南婳,跟我有关,我认。这次蓝黛儿的事,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认。”
说完,他抓起桌上的包,转身走了出去。
霍北尧避了一下,但还是被泼到了一点儿。
他抽了纸巾,一点点擦干净脸上的水渍。
并不生气,像是早就预料到顾北祁会泼他似的,所以提前给他准备了一杯温的白开水。
擦干净脸,霍北尧暗自思忖,照片不是顾北祁派人拍的,难道是蓝黛儿?
除了她,别人没有动机。
眼下林胭胭怀了顾北祁的孩子在养胎,无暇分身。
商业竞争对手也不可能闲得无聊,来搞他的私生活。
霍北尧拿起手机找到蓝黛儿的号码拨出去。
手机响了一声,对方就接听了,好像一直在等他的电话似的。
“北尧哥哥,你找我有事?”蓝黛儿声音娇嗲乖巧。
霍北尧沉声问:“上次我去加国出差,照片是你派人拍的吧?”
“不是啊,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下作事?北尧哥哥,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吗?我从小就听话懂事,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蓝黛儿声音透着委屈,仿佛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
如果放在从前,霍北尧也就信了。
可是见过林胭胭的所作所为,他再也不会一味相信这些女人的片面之词了。
霍北尧无声冷笑,淡淡地说:“我心里只有南婳,无论照片是不是你派人拍的,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讨厌你。”
“真的不是我,北尧哥哥你这么说,我好伤心。”蓝黛儿声音带着哭腔。
“不是你更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真不是我,我可以发毒誓,如果是我派人拍的,让我下雨天被雷劈死。”
“没必要发毒誓,人被雷劈死的概率太小。如果毒誓管用,那世上就没有坏人了。”霍北尧十分清醒。
“北尧哥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呜呜呜……”蓝黛儿哭起来。
“我还有事,挂了。”霍北尧掐了电话,懒得听她哭,烦。
结账走人。
上车。
他给南婳打电话,说:“顾北祁和林栀儿在谈恋爱,我妈肯定会因为家世原因阻拦,我去想办法说服她,让他们俩顺利结婚生子。这样你就没有任何压力了。”
南婳微微诧异。
没想到霍北尧所说的解决方法是这个。
虽然是迂回措施,却也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
其他别无他法。
沉默片刻,南婳说:“辛苦你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听在霍北尧耳朵里,却宛若天籁之音,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我想你。”他低声说:“很想。”
“不要动不动就推开我,好不好?”他喉咙发涩,千言万语哽在心口,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