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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火锅汤,烫得林胭胭“啊”的一声尖叫。
剧痛袭来,撕心裂肺一般。
像头上顶着个烧红的大铁锅,疼得林胭胭生不如死,脸皱成个核桃。
眼泪像打开开关的自来水一样往下淌。
她用力抓着顾北祁的手腕,想把他推开,嘴里哭着求饶:“你松开,北祁哥,你松开我!求求你,松开我!”
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哪里能推得动一个杀手出身的男人?
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顾北祁按着她的头,足足按了一分钟才松开。
他的手一松,林胭胭急忙连滚带爬地跑进卫生间里,拿起花洒,打开,就往头上冲。
头皮已经被滚烫的汤水烫得溃烂,红肿出血,惨不忍睹。
凉水淋在头上,万箭攒心一般痛苦。
林胭胭疼得直跳脚,嘴里发出鬼一样的叫声。
凉水根本就缓解不了钻心的痛楚。
她又从卫生间里连滚带爬地跑出来。
看到顾北祁还站在原地,她上前抱住他的腿,红着眼睛苦苦哀求道:“北祁哥,送我去医院好不好?送我去医院,疼,疼死了,我要死了……”
她双手抱着头,抓狂。
头痛难忍,双眼血红。
寸短的头发,能清晰地看到头皮起了一个个的水泡。
顾北祁一脚将她踢开,“是你让我的人去撞南婳的,对吧?”
林胭胭大惊失色,点点头,又摇头,“不是。”
顾北祁抓着她的头,又要往火锅里按。
林胭胭慌了急忙说:“是,是是……”
顾北祁一把将她耸到地上,骂道:“蠢货!这么沉不住气,迟早坏我的大事!”
林胭胭又扑上去,“送我去医院,去医院,我疼,我的头啊……”
顾北祁甩开她,抬脚走了。
林胭胭抱着头,去找手机。
巨疼折磨得她像乱窜的老鼠一样,四处乱摸,终于在沙发一角摸到手机。
她抖着手按了快捷键1,是霍北尧的。
号码拨出去。
她用的是新号码,在霍北尧手机上显示就是陌生号码。
接通后,霍北尧问:“谁?”
手机里传来林胭胭哭哭啼啼的声音:“北尧哥,我的头被烫了,我要死了,你派个人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霍北尧冷笑一声,“等你死了再给我打电话吧,到时我会帮你准备个风光点的葬礼。”
撂下这句话,他掐了电话,把林胭胭的新号拉黑。
林胭胭哇的一声痛叫,恼羞成怒,把手机摔到地上。
可是头上的巨痛,疼得她受不了,抓耳挠腮,坐都坐不住。
她爬到地上,抓起手机,吃力地找到陆逍的号码,拨出去说:“陆逍哥,我头烫了,你来送我去医院好吗?快来!”
陆逍停顿一下,问:“你在哪?”
“我给你发地址。”挂断电话,林胭胭哆嗦着手,把定位通过微信发了过去。
陆逍收到后,给她打过来说:“家里有止痛药吗?你吃点止痛药。等一下,你怀孕了,好像不能吃止痛药。你用凉水冲冲,或者拿冰块冷敷一下吧,我马上过去。算了,我还是直接打120吧,120更快一些。”
“我疼,我不敢乱弄,我的头,我要秃了,我毁容了……”林胭胭泣不成声。
陆逍拿起外套边穿衣服,边哄她:“不会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可以植皮,可以植发。120很快就过去了,你再忍一忍,坚强点,胭胭。”
林胭胭感动得稀里哗啦,“陆逍哥,你对我真好。”
“你救过我的命,应该的。”
挂电话后,陆逍拨打了120,报了林胭胭的住处。
很快,120把林胭胭接到医院。
等林胭胭处理好伤口,住上院的时候,陆逍到了。
来到她的病房,陆逍看着她被烫得红肿起泡,抹着油晃晃药膏,惨不忍睹的头皮,忍不住心疼,问:“谁弄的?下手怎么这么狠?”
林胭胭红着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是顾北祁!他就是个变态!禽兽!”
陆逍不出声了。
当初是他拒绝了林胭胭的求助,让她去找顾北祁帮忙。
却不曾想,她从此被牵扯进深渊,越陷越深。
陆逍弯腰在她床边坐下,把她抱在怀里,哄她:“一切都会好的,别难过了。等你把孩子生下后,我带你去最好的整容国家植皮、植发。”
他抬手抚摸她脸颊的疤痕,“顺便把脸上的疤也去了。”
“陆逍哥,还是你对我最好。”林胭胭抱住他的腰嚎啕大哭。
“别哭了,你怀着身孕,别动了胎气。”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林胭胭眼神阴骘起来,“都怪南婳,都怪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我的头不会烫成这样。”
陆逍眉头一挑,松开她,问:“关南婳什么事?”
林胭胭自知失言,不出声了。
陆逍脸色冷下来,“说实话,否则我不管你了。”
林胭胭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陆逍听完,眉头拧成个疙瘩,“南婳怀孕了,你花钱找人去撞她的车,想让她流产?”
林胭胭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神特无辜地说:“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陆逍哥。不这样做,我肚中的孩子就没有出路了。只有除掉她肚中的孩子,我的孩子才会变得珍贵,才会被霍家重视。”
陆逍鼻子哼出一声冷笑,“以前听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没什么感觉,今天终于体会到了。胭胭,你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全是你自找的。你自求多福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站起来,就要走。
林胭胭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可怜兮兮地说:“陆逍哥,他们都不理我了,我就只有你了,你不能不管我啊。”
陆逍背对着她,下颔微抬说:“我陆逍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为了替我小姨报仇,和你同流合污去残害南婳。不过我比你稍微好一点,我良心未泯,还知道愧疚,知道反悔。”
他挣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病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林胭胭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她气急败坏地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朝门上扔去,“滚!你们都滚!”
巨大的碎裂声扎得耳膜疼。
林胭胭捂着脸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