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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林胭胭才回过神来。
“北尧哥,这,这太疼了,我怕疼,特别怕。”她红着眼睛,往后缩着身子,瘪着嘴,可怜巴巴地对霍北尧说。
那双泛红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祈求和胆怯。
像只被打怕了的流浪狗。
霍北尧就笑啊,“你怕疼,沈南婳就不怕?你的肉是肉,她的不是?”
他在心疼沈南婳。
林胭胭嫉妒得牙根痒痒。
嫉妒像蛆一样拱着她。
她抬起下巴,不甘又贪婪地仰望着男人。
他是精致又高级的长相,自带禁欲气质,就算什么都不做,单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这明明是她深爱着的男人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折磨自己。
她压抑住嫉恨,委屈兮兮地说:“北尧哥,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她的吗?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霍北尧眉梢轻拧,语气淡淡:“男未婚女未嫁,我不能喜欢她?”
他的声音清洌好听,带着薄冰质感,丝丝入扣,划过人的耳膜。
可是听在林胭胭耳朵里却是晴天一声霹雳。
以前每次问他,他从不正面回答。
可这次,他亲口承认了。
他亲口承认他喜欢她。
林胭胭再也忍不住,声泪俱下,情绪几近崩溃,“那我算什么?北尧哥,我爱了你整整八年,整整八年啊,你都不肯喜欢我一下,却去喜欢一个刚认识没几个月的女人。这对我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霍北尧耐心完全干涸。
他抬手打了个冷峻的手势,“不要转移话题。两个选择,要么在这上面走一遭,要么马上走人。”
他的声音像染了冬日的霜,冷得彻骨。
连眼神都带着料峭的冷冽。
林胭胭心里五味杂陈,百转千回,手指死死抠着沙发。
她后悔。
后悔那晚就应该让林克把沈南婳,直接从夜店里拉出去,用最恶劣的方式毁了她!
她不该手软的,不该手软的。
霍北尧抬腕看了看表,“给你十分钟时间做决定。”
说罢,他转身朝楼梯方向走去。
背影决绝,不给她留一点反驳的余地。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林胭胭自嘲地笑了笑。
这就是她深爱着的男人啊。
多么绝情。
可是他越对自己绝情,越虐自己,她便越是爱惨了他。
中了邪一样。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
反而那些唾手可得的男人,她从不珍惜。
烦躁地在沙发上坐了会儿。
忽然。
她往前一探腰,拿起醒酒器,倒了半杯红酒,端在手里。
紧接着打开相机,举杯,对着自己的脸录起视频来。
录完,又把整个客厅录了一圈。
最后对着镜头,娇笑着说:“北尧哥今晚约我一起喝红酒呢,酒不醉人,人自醉。”
打开微信,手指轻触屏幕,把视频发给了沈南婳。
发完,她唇角勾起一抹阴邪的笑。
她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抓起包,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手刚搭到门把手上,手机响了。
以为是沈南婳打来的,结果却是吴媚。
林胭胭按了接听。
女人尖利暴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林胭胭,热搜为什么还没撤?”
林胭胭皱了皱眉头,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说:“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你快点,一个小时后如果热搜还在,我马上打电话给狗仔,让全国人们都看到你林家大小姐的真面目。”
林胭胭眼里一抹阴狠,不耐烦地说:“我这就去办。”
掐了电话,她转身。
朝那摊碎瓶渣走过去。
脱了鞋子,一咬牙,把脚往上踩。
尖锐的疼痛从脚底传来,她“啊”的一声尖叫,故意叫得十分夸张。
试图唤起霍北尧的怜悯心。
可楼上书房的门紧紧闭着。
她等了几分钟,没等到门开,只好一狠心,把两只脚都踩上去。
剧痛钻心一般从下往下,瞬间传到大脑。
她疼得浑身战栗。
心里更恨沈南婳了。
都是她害的,都怪她!
抬起鲜血淋漓的双脚,她拍了张照片发给霍北尧。
电话拨过去,她哭哭啼啼地说:“北尧哥,可以放过吴媚了吗?”
男人冷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可以。阿彪三分钟后到,他送你去医院。”
听到他让人送自己去医院,林胭胭心里一喜。
她把哭腔搁在话音里,撒娇道:“北尧哥,你送我去,好不好嘛。”
“啪”的一声,对方掐断了电话。
林胭胭把手机摔了出去。
脚底疼得冷汗直流。
她坐在地板上,倒抽着冷气,眼泪像烧沸的水一样涌出来。
三分钟后。
阿彪进门,捡起地上的手机给她,弯腰把她抱起来。
被他抱在怀里,林胭胭满眼的嫌弃,高傲地命令道:“送我去找盛川盛医生。”
阿彪一张扑克脸,冷漠地说:“霍总说了,送你去市人民医院,找沈泽川沈医生。”
一听沈泽川的名字,林胭胭心凉了大半截。
他是沈南婳的哥哥。
送她去找他治伤,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我不去!”
“你没有选择,林小姐。”
“啪!”
林胭胭抬手甩了他一耳光,“你不过是北尧哥养的一条狗而已,也敢跟我叫板了?别以为我和北尧哥没结成婚,你们就都欺负我。”
阿彪是个直脑筋,当即手一松,直接把她扔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
林胭胭感觉自己的臀骨都要摔裂了。
缓了好一会儿,她拿起手机要给她妈打电话。
阿彪硬梆梆地说:“霍总说了,由我亲自带你去找沈泽川处理伤口。如若违背,吴媚这辈子都休想翻身,除非她死。”
林胭胭狠狠瞪他一眼,堵气把手机扔回包里。
二人乘车,来到市人民医院。
阿彪打横抱着林胭胭去找沈泽川。
沈泽川刚下手术台,听助理说有人找他。
出了门,看到一个彪悍的保镖模样的男人,正抱着双脚血淋淋的林胭胭。
他问:“有事?”
阿彪木着一张脸说:“沈医生,麻烦你帮林小姐处理一下脚伤。”
看着林胭胭,沈泽川透明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正想找机会教训她呢。
她就自己送上门了。
心里冷笑一声,他转头吩咐助理:“打电话,把医院新来的那批实习生叫过来。”
林胭胭头皮一麻,不祥的预感冒出来,“你叫实习生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