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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宇住的这间客栈地处较为偏远,周边往来的人并不多,是以当初这里死了人并没有在城内引发过大的影响!只是金峰作为济宁府的第一总捕头,大小案件总还是得亲自到场。
金峰其实前一天便到现场查探过杀人案的具体情况,那名轿夫是靖王府的人,此次来济宁府是靖王亲自借了大轿给铁弦。此人可以说此前从来没有到过济宁府,更不可能有仇家,再加上死亡时间又是那么的凑巧,金峰纵是个傻子也要怀疑到燕宇和那几个昆仑门人头上。
燕宇自然竭力否认,他与那昆仑三人仅一面之缘,还不至于到帮他们扛罪的地步,当下便把昨日所见一五一十的都给金峰说了。
金峰自然是将信将疑,告诫燕宇还是有嫌疑的人,不要到处乱走,等自己寻了那几名昆仑门人再做定案。
燕宇当然是满口答应,更何况他在济宁府也没什么门路,当下自己的事还得仰仗金捕头,是以言语间还更加客气了起来。金峰见燕宇配合倒也主动,自然也不能找他麻烦,只是又找了两名捕快看着燕宇,自己则带了剩下五名捕快上街去找昆仑门人了。
转眼间,一上午的时间便过去了。燕宇一直没有妻儿的消息,始终是坐立不安。那两名捕快却是快活的很,直劝导燕宇静下心来,着急也没办法。
燕宇自己也是捕头,当然知道这些捕快最是喜欢遇到这种盯人的活,尤其是自己这种不会反抗的人,不但能自由行动,还能找公家报账食宿费用,自然快活的紧。
两边心情不同,当然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一上午就是两个捕快在一边闲聊碎扯,燕宇自己走来走去,老板伙计初时还在一边伺候着,后来见客人越来越多也就不再管这边了。
时近中午,金峰终是带人回来了,看面色不是很好,燕宇觉得应该是没有找到。
“金捕头上午行事可还顺利?”燕宇当然没什么兴趣了解金峰行事怎么样,但还是想着象征性问一下,毕竟自己也是没有洗脱嫌疑的人呢。
“那几个昆仑门人老早就找到了。”金峰让捕快们都坐下,又让店家送壶茶来,继续说到,“可他们拒不承认自己动了手,一上午我们也到处找了昨日现场的人,没人看到有人出手!”
“那岂不是成了悬案?”
“悬案倒还不至于,只是这几个人拒不配合,我这几个手下功夫粗浅,想拿下他们也不太可能,城中现在没有高手,拿他们也没办法。”
“那金捕头可有的头疼了。”
燕宇也知道,衙门中人最怕的就是碰到江湖命案,一是找起凶手太麻烦,二是找到了也不好抓人,还要到京城请总捕房的人来抓。前几年,主管江湖黑道的“六扇门”吸收了不少江湖一流高手,处理起来相对还要顺手些,但对于都城捕头来说就显得有点棘手了。
说话见,早晨派出去“南北关”捕快也赶了回来。
小捕快把马栓到门口,走入客栈便直奔金峰而去。
“金捕头,小人奉大人命令前往南北关查探,已将相关情况探明了。”
燕宇心中大喜,腾的一下便跳到小捕快面前,急切问到:“怎么样?”
金峰连忙上前拉住燕宇说到:“燕兄不要着急,总要让人喘口气再说。”
说罢,金峰把小捕快扶了起来,又命人给他倒了茶,让他先喘口气,再慢慢的说。
燕宇在一旁兀自心急如焚,却看那怎么看也不像文雅之人的小捕快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不禁心头火大。
金峰却拍了拍燕宇,强行让他坐了下来。
小捕快喝了茶,便继续开口说到:“小人上午到了南北关,看了近半月来的记录,自北方入城的共有四十七人,巴蜀口音的有九人,都是昆仑门人,第一波三人是半月前入城,另一波六人,确是昨日在燕捕头之后进的城。”
“昆仑门人?”
燕宇心中纳闷,怎么自己到哪都能遇到昆仑的人?
金峰也皱起了眉头:“如此看来,难不成是昨日入城的昆仑门人所为?”
燕宇当然也是这么怀疑,但他也无从查验,只能再次看向了金峰。
“金捕头可能找到那六人的住处?”
“只要在城中,自然能找到。”
金峰点头,只是若真是昆仑门人所为,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江湖草莽,要他们听从官府安排,并非易事。
“只是此事要报请六扇门协助,烦请燕捕头先在此修养几日,待我上禀周大人,报请六扇门来人,再做打算。”
“六扇门到此来回要十日不止,等你们请了人来帮忙,我那妻儿安能还有命在?”燕宇大急。
“燕捕头不可鲁莽……”金峰连忙劝到,“江湖草莽向来不按规矩行事,功夫又深不可测,若不从长计议,只怕救不出尊夫人,还要搭了燕捕头进去啊。”
燕宇头脑一凉,心中琢磨此事金峰所言倒是实情,但自己断不能依其所言,师傅陆瑾就在城内,原本师傅不喜自己常去寻他,现在看来倒是不寻不行了。
定下主意,燕宇调整了情绪,对金峰说到:“金捕头所言极是,那便烦请燕捕头先行禀报,燕某在此静候佳音。”
金峰忙道:“燕捕头能想通自然极好,金某自当快马通报,极力救回尊夫人。”
燕宇心中只想这些人早些离去,自己好去寻找师傅商谈,当下只是草草应付一番,便把金峰一行送了出去。
走出客栈,金峰却并没有直接离去,转头找了叫了两个得力的捕快,命令到:“你二人,就在此处盯紧那燕宇,一是看他与谁接触,二是若他私自行事,立即到府衙禀报与我。”
两名捕快领命称是,金峰心下不安,当下也是不敢耽搁,直奔府衙去禀报去了。
却说燕宇送了金峰等人离开,当即便回了房间收拾东西,好在自己携带行礼不多,只需带好刀和钱便足矣。
正收拾间,楼下又有店家来敲门,说是有人找。
燕宇以为是那金峰去而复返,倒没在意,收拾好东西便下了楼来。
等在楼下的却不是金峰,而是一个身着麻布道袍,明眸皓齿,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年轻小道士。
那小道士却并不认得燕宇,看燕宇走下来,连忙放了手中板凳大小的木盒子,上前做揖,试探性的询问:“敢问先生,可是燕宇燕捕头吗?”
“正是在下。”燕宇却不知这是什么名头,连忙应承,“敢问小道长从何而来?”
那小道人搬了盒子,放到燕宇手中,恭声道:“小道阳云自齐云山而来,奉家师玄清子之命送礼给燕捕头。”
燕宇当然不认得什么玄清子,心中奇怪,随手接了盒子,只感入手颇为沉重,想必是有重大物件,当即便要掀开看看。
小道士阳云连忙伸手阻止:“燕捕头且慢!家师有话,让小道在燕捕头开盒前传与阁下。”
燕宇便收回了手,示意小道士先说。
“家师让小道转告燕捕头,阁下若想找到家师,便到城外闲云观来。若不想,看了盒子内的东西便可自行回京,只是切莫去寻那陆瑾。否则,家师手里的另一个盒子便立即毁去。”
“说完了?”燕宇疑声问到。
“说完了!”
“莫名其妙……”
燕宇冷声说了一句,随即伸手便把那盒子掀了开来。低头一看,霎时间,燕宇只觉急火攻心,眼前一片漆黑。“哇”的一口鲜血吐出,鲜血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妖艳的弧度,正正的淋在了他手中的盒子上。
那里,赫然是一颗中年女子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