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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想不明白,不想了,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当你后面没大佬,今晚就我两个死磕。”胖子一拍大腿,看看表,下午六点半,说话间,窗外一阵军歌想起,同学们晚饭结束从食堂回来了。一声解散口令后,张思维和李然一人提着一盒快餐愤愤的走进宿舍。
“喏,你俩的晚饭,马哥你真够可以的,壮的像头牛,教官还居然和我说你生病发烧了让带饭。”李然嫉妒的说到,要说生病,今天他和张思维可才真的是天旋地转,那感觉可比发烧烧迷糊还要酸爽多了,但自己跑去找教官请假却是换来一顿批评教育。
“哈,刚把发烧压下去,今天下午我俩可难受了,哼哼唧唧一下午,你们是不知道啊......”胖子接过饭盒,示意陈朝快吃,随后边吃边说:“我估计啊,我和陈朝今天怕是感冒挺重,不打针是好不了了,晚上琢磨着叫陈朝家里人来接下我们,去市里打打针,你们坚守阵地哈!”胡乱说了一通,伸手擦了一把嘴上油渍,拖着陈朝就快步走了出去。
“我们现在就去么?这天也没黑啊,找不到厉鬼吧?”马胖子整的陈朝一脸迷茫。
走出几步,马胖子撒开陈朝,一反刚刚宿舍里的胡诌语气,认真的说到:“咋们就这么贸然冲进去跟个青眼厉鬼斗法,靠啥斗啊,跟她讲道理么,肯定要先去准备准备,顺便去找个人。”
“找人?找谁啊?你在这附近还有认识的法师?”陈朝疑惑。
“找昨晚那个驼背奶奶。”胖子淡淡回答,自顾自走向门诊楼方向,陈朝屁颠屁颠的跟上。
不知道是因为净心咒的关系,还是自己心理作用,刚到门诊楼门前,太阳都还没全部下山,陈朝就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从门诊楼中飘散出来。陈朝刚要问胖子,这也没见老奶奶啊,马东随即努努嘴,指着门诊楼面前路对面的一间小茅草房说到:“那老奶奶应该就是住那。”
陈朝向着马东指的方向望去,与门诊楼就隔着一条马路,路旁边有一小片菜地,但似乎有些年头没搭理了,全是杂草,菜地后面有一间不足20平方的小土房,破破烂烂到处透风,好像来阵大点的风就能吹塌了一样。除此之外,陈朝隐隐约约还看到了些以前想象不到的景象。小屋杂乱的被两股气息包裹着,一股气是感觉轻飘飘半透明的白色气息,另外一股则是灰黑色令人反感、看上去还张牙舞爪的气息。
“知道我为啥说这里是驼背奶奶住的地方了吧?你能看见我的光晕,想必也能看到这间茅草房的问题,白色气息是活人的生气,灰黑色的则是长期与鬼物相伴带来的阴气。”马胖子轻轻的在陈朝旁边说到。
“意思这个老人,不但知道门诊楼里有鬼,还知道了好多年?”陈朝问。
“我估计吧,还没那么简单,怕是那鬼物生前的什么人,这个老奶奶在这住了想必有几十年,阴气都快盖过生气了,但鬼物也没害她,甚至我估摸着,她还一直在劝鬼物不要出来害人,你还记得她昨晚不要命的磕头么?”陈朝点点头,马胖子又接着说到:“不单如此,我观察门诊楼周围,还隐约有个我没见过的法阵存在,只是想必念头久了,没啥效果了,咱们就先去找老奶奶聊聊,了解了解情况,假如这鬼有什么怨念,有老奶奶在,咱们边打边哄,降低难度。”
陈朝不仅感叹,自己的这个新同学,长的虎背熊腰,平时说话也大大咧咧,但怎就一认真起来就细腻的令人发指,和这毛亮蛋的造型极端不匹配。
两人来到小屋门前,轻轻的悄悄门,马东温和的问到:“老奶奶,我们是今年来军训的学生,能进来问您点事儿么?”
昨晚那个苍老尖锐的声音从门中传来:“人老了,腿脚不方便,不起来开门了,我爱清静,你们有啥要问的,去问教官吧。”
马东顿了顿,随后又说“奶奶,我是东北马家的人,初来贵地,昨晚同宿舍两个挺好的朋友不知怎的,大早起来就阳气被吸走一大半,这才来打扰奶奶,求奶奶帮忙。”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马东也不急,就在门口静静的站着,隔了大概一分钟,屋里才传出一阵轻轻重重的脚步声,老妇人缓缓的拉开门说到:“进来坐吧”
“哎,东北马家,梨花昨晚没出来,不是她干的。”没等两人找地方坐下,老妇人便语气深长的说到。
小屋里面就两间房,一眼扫过,一张木床,一个四方木桌,一个土垒灶台,简单到可以说是清贫,让人感觉甚至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代。
两人四方桌旁坐下,老人佝偻着蹲在灶台前添起柴火。
“稍等下,给你们烧水,昨晚梨花盯上的,不是你说生病的那两个同学,是坐你旁边那个。”老妇人边摆弄着柴火边说到。
“奶奶,既然您都知道,还请您帮帮我这位兄弟。”马东站起,深深弯腰作揖,诚恳的说到。
“不是我不想,是我也无能为力啊。”背对着两人烧火的老妇人,抬起手默默的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声音中附带的深深的悲伤,接着说到:
“昨晚你朋友见到的厉鬼,生前是我家小姐,名叫梨花,我们是湘西苗寨里的,小姐是附近几个寨子里最厉害的白巫。”
“白巫?”陈朝皱着眉头,马东小声跟陈朝解释:“湘西一代盛行巫术,但并不是像小说里经常描写的那样,巫师也分好坏,你之前听到的那些给人下蛊,让人疼死去活来的巫师,就是黑巫,奶奶说的白巫,平时主要是给人看病,也会养蛊,但也是用蛊虫当作自己一种治疗手段,是好人。”
老妇人点点头,接着往下说:“大约四十年前,寨子里来了一队人,说是来下乡普及医疗看病的,里面有个医生,叫王建国,对我们古苗寨的医术很感兴趣,和我家小姐认识了之后,就经常和小姐一起研究医术。”
老妇人似乎深藏内心深处的伤疤又忽然揭开来,中断讲述,痛苦的哀叹一声:“小姐,你不值啊,你信错人了啊!”随即抽泣起来。
陈朝两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安静的坐着,许久,老妇人平复了下心情,接着说:
“小姐和王建国日久生情,医疗队要离开时,不顾全寨子的反对,带着我跟着王建国来到这西南边陲的医院,后面两人结婚,小姐在家主持家务,王建国医院坐诊,我被安排在这里住下,帮医院清洗床单病服。就这么过了两年,全国上下开始除四旧,反封建迷信,小姐是我们苗寨白巫的事,不少医院里曾经医疗队的队员都知道,后面小姐和王建国便反反复复被叫去审问,最终有一天,王建国告诉小姐,组织考虑到王建国的贡献,只要小姐把身体里的蛊虫剥离出来,从此不用巫术,王建国便可以继续做他的医院科室主任,不然就下黑狱。”
“扯淡,每个巫师都有本命蛊,真要把蛊虫全部清理干净,那人不也死了么!”马东怒气冲冲的说到。
老妇人深深的点点头,哽咽着说:“王建国啊王建国,你的心比黑巫还黑啊!最后王建国同意了领导给出的意见,那天,几十号人把他们家围的水泄不通,小姐被用麻袋直接绑到医院手术室,王建国之前也了解过白巫的一些知识,主刀医生就在王建国的指导下,这里一刀,那里一刀,小姐被挨了上百刀,就这样本命蛊被剥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