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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住宿问题,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道士终于肯开金口谈正事了。
“你可知道自己成精几百年,守着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地界,怎么还没跃过那道槛,脱胎换骨吗?”
“可能……可能是我努力的还不够吧。”想想每次自己的退堂鼓艺术,余鲤难免有些心虚。
“错!大错特错。这可不是你努力的不够,是你机缘未到,怎么努力都没机会的。”
“哦?怎么个机缘不到?”
“那我可得跟你仔细说说。”道士端正身体,严肃神色,一副有大秘密要谈的样子。
“你以为龙门只是天庭为了招编制设立的考试场地?那些神仙的官位都是世代相传的,偶尔从凡间得了造化成仙的也都只不过是散仙,少之又少,不过是给一些凡人妖精希望罢了。”
“按你这么说,我没有机会喽?”
“别打岔,老道思路都乱掉了。”
“好好好,你接着说。”
“但是龙门不一样,应龙起初立下龙门,是为了镇守一方凶兽,每每凶兽异动,天有异象,龙门阵法门加强禁锢,但仍有不足,此刻的龙门灵气溢散,赋机缘予大造化者,便有人从此门跃过,脱去妖胎凡胎,化身为龙,运龙门之力,重新镇压凶兽。”
“运营于现世,凡界共有龙门四地,镇凶兽之地险峻非常,多有重山包围,防止凡人误入。”
“哪四地?”
余鲤还是没忍住问出声来,道士白了她一眼,却还是给她解释了一遍。
“苦平山一处,镇飨龄,此凶兽现世,水枢停运,东河翻转,洪水无度。
东祁山一处,镇梵羟,此凶兽一出,重山崩解,天灾无挡,毁民殃国。
霄泽山一处,镇漆涂,此凶兽降生,瘟疫大漫,苦疫迅疾,民不聊生。
而这屋盟山就是最后一处,镇魁髅,此凶兽最为凶险,能操控神识,夺魂摄魄,驱为己用。”
余鲤一双眼瞪得溜圆,难以相信她日夜居住的地方竟然盘踞着这么凶险的妖物。
“我活了几百年从未见过什么异动啊。”
的确,若是屋盟山有什么凶兽异动的预兆,余鲤也不会安安稳稳的做了几百年的山大王。
“快了,东祁山已有异象,天帝命人已去追查,我看着此地龙门金光鼎盛,怕是也有了动作,短则几十年年,长则百余年,凶兽现世,就会有人用龙门赐下的机缘成龙,化作一柄仙家利剑用以重新镇压凶兽。
而这个机会,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成龙的时机!这等密辛,就算是天上的神仙,若非接触过档案,也不会知道的如此详尽。”
从未听过这样秘密的余鲤一时间有些恍惚,也就是说,在一段时间后,凶兽将出,定有能跃龙门者出世,到时不仅会有无数的竞争者应召而来,屋盟山今日的安宁也不复存在,没准还会沦为妖兽争斗的牺牲地。想到这里,余鲤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原本的余鲤只想着占着山头安安稳稳地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山大王,就算不能成龙成仙,也能活的自在。可按道士的说法,境况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现在,你可确认我上山时对你说的不是诓骗于你了?”
“就算不是诓我,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得到龙门这份机缘。况且你说的事情这么机密,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你这小姑娘谨慎的很,老道这么说自然有老道的道理,至于消息的来源,佛曰:不可说。”
“你一个道士,信什么佛祖,这么一说,更像个骗子了。”
“诶呀,这么认真就不可爱。”
“那不说这个,你告诉我,这机缘怎么办,什么都不做,等吗?”
“等是要等的,但是你却不能坐在这里等,你仙缘不够,就算到了那一天,你也未必能够稳妥成龙。现在的你年龄尚小,修行不够,要想快一点提升,得去凡间历练。”
“历练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天帝派下来的玄翎神君已经感悟到东祁山异动,前去加强禁锢,免得四山感受到其他凶兽的气息,一起暴动。”
“我下山需要做些什么?”
余鲤修为不够,虽说曾经下过山,逛过几天人间的集市,可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要说长时间的离开屋盟,一个人前往凡间历练,也是个令人打怵的事。
“你若不下山,将来得不到机缘成龙,将来祸乱起来,你就护不住屋盟众妖精们。”
要说余鲤的软肋还得是她在乎的一众精怪的性命。
余鲤满脸犹豫和挣扎神色,最后咬咬牙,还是决定了要下山。
在今天之前,余鲤还是个自在无忧的山大王,可现在,却要马上就要收拾好行李下山历练,身边没有一个陪伴的妖精,戚戚焉仰天长叹。
屋盟山的妖精们可不知道道士对余鲤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家大王被忽悠一通,要离家好些日子,脾气暴躁的当场朝道士呲牙,其他的慢慢向他围过来,大有种要群起而攻之的意思。
最后还是余鲤挥挥手叫他们散了。
余鲤花了一天安排好山上的事,再三叮嘱她不在的日子不要同别的山头打架,不然挨欺负了她不能替他们打回去。
还有叫毛竹精不要闲着,没事写写话本,万一回来的早,她还能看着玩。
头一次离家这么久,余鲤把这山里的气氛搞的凄凄惨惨戚戚,道士跟在后边翻了白眼无数,搞得像生离死别一般,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等下咱们一起下山,诶?你怎么连行李都不收拾?”
余鲤拿着一点小鱼干准备当干粮,瞧见那道士正躺在山洞里嗑着瓜子,没有半点行动的样子。
“不对,是你自己下山,老道我一把老骨头还要跟你走南闯北,不得散架子,我啊,就替你享享清福,等歇够了,见过了老朋友,晚些日子再离开。”
说着双手垫住后脑勺,一派清闲。
“哈?我屋盟山还有你的老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安心去就是了,思前顾后,可不是年轻人的风范。”
余鲤从他这儿是套不出别的话,背起自己的小鱼干,充满无奈的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