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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怎么知道?那老尼姑命薄,又病得厉害,说不准已死了!”来财伸手夺去静怡手中其余的银子,“就这么多了,再想听要另外给银子!”
静怡顾不上自己的银子也被他抢走,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说:“后来呢?后来她去哪里了?”
来财一手甩开她,“老子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也真奇怪,这件事一年多前就有人来问过,现在还问,滚滚滚......”
静怡走出了来财赌坊,用仅剩的一点银子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兰临寺而去。
四天后的黄昏日落之际才到,她拍响了山门。
小和尚前来开门,却告诉静怡,蒲行大师三个月前便已经离开兰临寺云游四方去了。
“不是说蒲行大师上月还在兰临寺开坛讲经吗?”静怡不死心地问。
小和尚唱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他微笑道:“这等子虚乌有之事,施主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蒲行大师云游已经三个月了。”说罢一躬身,转身入内关上了山门。
静怡颓然地坐在石阶上,心里一阵阵发凉。
这一坐不知坐了多久,等她抬眼看向远方时,天幕已然黑沉。
越靠近事实真相,她发现自己的心底越是恐惧。
老虎已经自己去打食了,她独自从包袱里拿出变冷发硬的馒头一口一口咬着,往事一件件的回放,她还是不能相信,也没有办法接受逐渐理清的真相。
站起身走下石阶,她打算在离兰临寺不远的农户人家投宿,谁知这时忽然从丛林中冒出三个黑衣人拦住了她。
为首一人手持利刃压低声音说:“把银两都留下,否则别想有命活着离开!”
他们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相貌,一双精炼的小眼睛闪动间露出凶光,刺得静怡心慌起来,低低的声音恳求道:“我真的没钱了,能不能......”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和这小白脸废什么话,直接结果了他,再找钱也就是了。”说着一剑刺向静怡的喉咙。
静怡惊吓间慌乱的躲避,剑失了准度,刺入了她的右肩,一股剧痛传来,她只觉得有道带着腥味的热流往外冒,脚一软便跌倒在地上。
那人厉喝一声,剑光一闪又向静怡的咽喉刺去。
眼看着避无可避,这时忽听得一声冷笑,那黑衣人的剑锋竟然被一小块碎石准确无虞地撞开,静怡捡回一条命惊魂未定。
只见几个黑衣人迅速转身,一起望着从林间小径上走过来的两人。
两人中有一人冷淡地说道:“今天本不想见血,也算是你们时运不济。打家劫舍,让本公子撞见了,就留尔等不得,董飞,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几道寒光闪过,几个黑衣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全都被人一剑封喉。
董飞佩剑入鞘,刚才说话的那人走到静怡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静怡捂着肩伤艰难地开口问:“谢谢你,救了我,请问你是谁?”
“我叫阿敏,你听过这名字吗?”
好像在哪里听过,可又想不起来了,静怡摇摇头,伤口痛的她几乎没法保持意识的清醒。
她垂眸,用仅余的力气摇摇头,昏过去前隐约听得阿敏低地的声音说:“你不知道我,可是我已经知道你许久了。”
静怡是在一阵颠簸中醒过来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的车厢中躺着。
车厢里很是华美,里面有一个小巧的卧榻,她正躺在上面,身上盖着张薄被。
身旁是一张小方桌,放着茶具,对面的坐席上,那名叫阿敏的男子一手支额,另一手拿着一卷书在看着。
“你醒了?”他眉毛轻轻一挑,“你的伤口有点深,昨夜你昏过去后我请了大夫给你医治,大夫说你没有发热实在运气好的很,将养个十天半月就好了。”
静怡勉强坐起身来,向阿敏道谢。
阿敏微微点头算是致意,表情淡然,搭配上一身得体的华服,显得清冷且高贵。
静怡正想开口告辞,忽然看见有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停落在车窗边,发出一两声鸣叫。
阿敏放下书卷,轻吹了一声哨音,鸽子便飞了过来,稳稳地落在他摊开的手掌上。
从鸽子爪下取出一个小纸卷,摊开,他看完笑道:“朝廷这边刚开始彻查神龙教,就传出来神龙教主练就神功已然坐化,天火烧毁神龙教总坛,教众解散的消息,怎么反应这么快?这其中必然牵连甚广,董飞......”
马车停下,董飞恭敬地在车外问:“公子,有何吩咐?”
“发信给龙江城周边的各个县城,命他们严查神龙教的分坛地点,并全部摧毁,若有教众闹事,杀一儆百。”
“是。属下这就去办。”
静怡暗暗忖度这阿敏究竟是何方神圣,听他所言似乎是权势极大的官员,不过他是谁与自己也没有半点关系,于是她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委婉地请他在最近的镇子放下她,让她离去。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待马车到龙江城西门,姑娘便可下车。听说有一年轻人拿着姑娘的画像在德明城中遍寻姑娘,应该是姑娘的朋友,所以我已经派人通知他在龙江城西门等候,姑娘大可放心。”阿敏唇边的笑意冷冷的,似带着一丝嘲讽。
静怡愣了下,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愿多心猜测恩人,说:“公子太客气了,静怡无以为报,日后定到庵堂为公子烧一注长寿香,祝公子多福多寿。”
阿敏抬头看了静怡一眼,清澈的眼波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何必这般费事,真要报答,不若以身相许,你可愿意?”
静怡一愣,随即尴尬地笑笑说:“公子说笑了,两人素不相识,公子就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何来嫁娶一说?不过就算是说真的,静怡也不愿意。”
她神情坦然,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地望着阿敏,嘴角略带笑意,脸上就是一丝可疑的红云都不曾出现,仿佛刚才只是听到了一个于己无关无伤大雅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