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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水华潭疑云
林帅清晨翻身，一头撞到“墙”上，她没睁眼睛随手揉了揉，狠狠翻身转向相反的方向，谁知又撞上另一堵墙，疼得睁开眼睛。自己的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窄了！？只听耳边传来鼻音浓重的声音：“睡个觉，使这么大劲干什么！”
林帅一翻身坐起来，将被子抱在胸前，鸟巢黑发根根竖立，一副誓死不可侵犯的样子。
伏燨睁开一只眼，边打哈欠边道：“才几点啊！快躺下！”
昨晚伏燨回来，林帅已经打呼噜了。它洗了个澡，挤在林帅身边躺下，本打算静静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捋一捋。谁料林帅打呼噜太吵，伏燨好笑之余感受她灼热的体温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到天亮。
半晌，林帅没有动静，伏燨又睁开一只眼：“怎么着，打算把我赶出去？”
林帅眼神迷离，不动也不说话，好半天才道：“戴瑞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伏燨懒懒笑道：“你睡醒之后需要点时间回魂是吧，否则根本认不出我来！”
林帅终于露出羞涩的笑容，同时点点头。
伏燨感到很奇怪：“你的反应不太对啊！既然刚刚没认出我，怎么没大喊大叫，也没把陌生男人踹下去？”
林帅呵呵一声：“身边躺个帅哥，我怎么可能踹得下去！”
伏燨点点头：“好，我下次变黑龙——”
“不用了吧——”林帅带着哭声道：“那还不吓死我！”
“既然清醒了，来吧，我抱抱你！”
林帅抱着被子没有动。
“怎么，没穿睡衣？”
林帅看着自己两条裸露着的肥白如藕的胳膊犹豫着。衣服倒是穿了，只是——
林帅确实曾追求纯天然全身心投入的睡眠，听说有利于增强适应和免疫能力，同时，对失眠也会有一定的安抚作用。然而放飞自我睡过一晚上之后，颈椎便着凉，歪着脖子贴了半个月膏药。从那以后，林帅以惊人的毅力和持久的耐性，选择各类适合睡觉穿着的“服饰”。
丝绸吊带睡衣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款式，林帅很早就买过几件，深蓝色、黑色是短款，白色是长款。但是穿上之后，却没想象中那么优雅惬意。那时林帅还是长发，第一天便把吊带和长发缠在一起，脸色狰狞惊慌撕扯好久未果，眼看着上班时间就要到了，来了个快刀斩乱麻。林帅自然舍不得剪油光水滑的丝绸吊带，只能冲着自己的头发下手。当天晚上，不得不跑到发廊，将长发剪成中短发。
林帅受了教训，晚上把头发扎起来，又把睡衣吊带放松。第二天一早睡衣竟然不知去向……
后来林帅又尝试了棉质睡衣。可是既然感受过丝绸，棉布就有差距了！折腾了几次，林帅发觉还是个国货男士大T恤——简称“老头儿衫”——洗过几次之后，服帖度、柔顺度和保暖性能兼顾，绝对是不二之选，还省钱。
现在梦中情人近在咫尺，自己短发配老头衫，露出来会不会令对方扫兴？也难说，自己第一次约会也穿着老头装，不妨碍戴瑞克向自己各种表白啊！也许龙族审美和凡人不一样吧，林帅安慰着自己，眼神中挂满笑意，“别怪我没警告你，铛铛——”林帅说着，忽然将被子放下，露出灰白色老头衫，肩膀处还破了个洞，嘴里不忘配音。
上班时间快到了，若戴瑞克来了“兴致”，为这种事情请假也不是天大的罪过，皇帝还“自此君王不早朝”那！自己一个平民百姓，没有拯救地球的大事火烧眉毛，也没有几千万的大单等着自己去定夺，干脆投入男友怀抱圆梦吧！
林帅终于放松心情不再纠结，乐滋滋准备躺在伏燨身边之际，伏燨的手机却响了！
不错，林帅确实没本事也没机会拯救地球，而男友却是六界安保部门专职管理员！
“毒杀案！速来！”青鸟发来几个字。
伏燨闭上眼睛笑了。林帅躺在伏燨肩膀上，小声问道：“又要赶去工作？”
“嗯，本想替你请个假，陪你呆一天——”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要上班的，总有机会——”
“总有机会干什么？”伏燨用胳膊支着头，呼吸可闻。
林帅捂着嘴巴连滚带爬翻下床：“我去刷牙！”
伏燨故意叹道：“太矜持泡不到帅哥的！”
“下次下次——”林帅唏哩呼噜洗漱完毕，看伏燨仍旧躺在床上。
“你不走吗？要不要吃点早饭？”
“马上就走！”伏燨翻身坐起，脱掉身上的黑浴袍，小舍内檀香蔼蔼，林帅眼前白花花一片，鼻腔里鲜血几欲扑出来。
“对了，你穿的是——老头儿衫？”
林帅挠头羞涩道：“嗯，对，其实是比较传统的T恤——我也有睡裙，昨天以为你不来，忘记换了！”
“不用，挺好的！给我弄一件！看着不错哦，到时咱俩都穿着老头衫，配成一对儿，你发朋友圈才够嘚瑟对吧！”说完亲了林帅额头一口，化作青烟消失了。
林帅张着嘴，心道：不穿衣服就走了吗……
冬季清晨，呼口气都带着冰霜，伏燨隐去身形，一路飞到登城西环路南侧，在号称“唯美氧吧”的水华潭公园上空盘旋，一阵腥臭的味道弥漫在空中，怎么会这样？伏燨眉头皱在一起。
李时珍《本草纲目》中将“莲花”释名为“水华”，水华潭由此得名，这是一个历史悠久，且以观赏荷花为主的大型休闲公园。
水华潭的由来可追溯到几千年前。当时登城的旧址就在上游河流冲积扇的潜水溢出带上。这里地下水源丰沛，便于凿井汲水，那时登城西部就有一个流泉汇聚的小湖，通称绿湖，也就是今日水华潭的前身。水华潭清代俗称翠湖，当时的管理者从引西山泉水流入，至此，湖池常满。民国期间，有人从关中引进莲籽种植，并在湖池中建茅亭、架曲折木桥，四周种植柳树，置石桌、石鼓凳、备小船。每年6、7月间，莲花盛开满池，故人们称之为水华潭。
“这么快就过来了？我以为你还要和女朋友腻乎一会儿！”青鸟出现在伏燨头顶，扇着翅膀笑道。
“不急在这一时！”伏燨龙须在空中舞动着，说出这句话威力十足，青鸟看得惊悚，若是林帅看到这一幕，恐怕没办法非常愉快地相处！
“何清涵好了？”
“老君的灵药别提多管用了，加上雁姐的小爱心，死人都能救活！何况现在算来，里面怎么也要半年的时间，应该恢复得差不多！”
伏燨点点头，查看下方问道：“这里怎么回事？”
“昨天开始，不少死鱼飘在水面上，老远就能闻到腥臭味。公园解释说，是冬天缺氧憋死的鱼。”
伏燨一头扎下去，近距离在水面查看。公园东侧码头的池水中果然漂浮着很多死鱼，有一寸多长的小金鱼，还有半尺多长的大鲫鱼，它们大多肚皮朝天地浮在水面上或池沿的淤泥里，散发出阵阵腥臭味。伏燨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在这段大约200多米长的半弧状河道中，分布着大大小小死鱼竟然有四五十条。此刻公园还没有开门，一些工作人员在捞死鱼，看出来想尽快处理问题。
伏燨问道：“管理公园的人怎么说？”
“他们解释，死鱼主要是由于冬天水中缺氧造成的。水华潭公园的池水不是活水，因而每年冬天都会有鱼因缺氧死掉。我一看满处死鱼，马上就想到智禽谷，会是一个人干的吗？”
“不是！”
“这么确定？”青鸟很惊讶，“我还没来得及化验这里的水质。”
“你没去智禽谷，那里的问题是毁灭性的！不仅是鱼，就连植物也灰败枯萎，而这里的植物看着还好。”
青鸟落在一处干枯的荷叶上，往泛着腥臭的水中张望：“专门杀鱼？和鱼有仇吗！”
伏燨冷笑一声，心道，与其说和鱼有仇，还不如说和自己有仇，登城地界出了问题，上面只会找自己算账：“有什么线索？”
“线索——谈不上，”青鸟在随着荷叶在风中一上一下：“就是整理老资料的时候，觉着可能忽略了一件事。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这里曾经有几个大学生溺亡事件？”
“五年前那次？后来你说警察调查过，是偶然的溺亡事件。”
登城美术学院的小韩和3名同学到水华潭划船。那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据目击说，小韩和其中一个女同学忽然站起来，在船上手舞足蹈晃动，船上其他同学来不及阻止，二人便掉落水中，同学们立即拨打救援电话。小韩父母称，公园的救生船数分钟后赶到现场，此时落水的女同学已被过往船只救起，而救生船抵达现场后，只有一名救生员下水后手扶救生圈用脚探寻，并没找到小韩。四天后，小韩的尸体才浮出水面。经公安部门确认为溺水身亡。
“后来也没闹什么纠纷？”伏燨问道。
“同学们作证，说小韩那天突发奇想，想做一个行为艺术的作业，大家劝不住就掉进去了。”
“你没去仔细查查？”
青鸟回道：“查什么？人家父母都没追究！年少轻狂的代价呗！”
伏燨皱眉脸色阴沉：“水华潭才有多大，用脚就能探到底，又并非湖海没什么风浪，现在水下探测设备那么精良，怎么可能找不到！”
青鸟无语，是自己疏忽，若狡辩惹怒了八殿下，自己绒毛不保。
“说话啊！”伏燨催促道。
青鸟一哆嗦：“我错了——”
“没让你道歉！赶紧去查查这次的事情能不能和五年前的事联系起来，我在老牛家等你！”伏燨说完，偌大的身躯缩成一米左右的长度，黑蟒蛇似的钻进水华潭中，水花也没溅出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