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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下 谷主夫人
这边，母亲还在对小雁择偶观指指点点，伏燨关注点早就转移了。它想起何清涵在芙蓉镜边的提醒，趁小雁和母亲八卦的间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个打麻将的人，从老至小，无一放过。大家都很专注，至少打麻将这一刻，很平静很正常。
“八殿下——”伏燨还没看出门道，身后又一次响起了申夫人喜不自胜的声音，她摆摆手，单独叫过伏燨。
“叫我伏燨，戴瑞克也行！”
申夫人太喜欢这种帅哥了，它是不是龙，是不是人都不重要，哪怕是条蟒蛇都无所谓，关键人形化身要够帅，性格还讨人喜欢，不摆龙族皇子的架子！
“戴瑞克啊，你岁数应该不小，有女朋友了？”
“是！”伏燨坦然承认。
“女朋友就是——还没成家？”申夫人刨根问底道。
伏燨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只好答道：“对！”
“你也知道，现在不比过去，一个恋爱谈到底，如果不合适的话——我觉得，如果你觉得小雁太强势，我家二女儿更漂亮一点，更有女人味……”
伏燨笑了：“小莺我认识，一起吃过饭，确实很漂亮！不过……”
申夫人赶紧接道：“我知道她在守护九阙寰，可九阙是你们龙族地盘，你总不能看着她和老妖怪孤独地耗下去，你看……”
“申夫人您误会了，我想说的是，我虽然没成家，但是和我女朋友感情很好，只要她答应，准备最近就带她见父母。”伏燨觉得申夫人亲切直爽，不妨真诚而明确地向她解释，以免误会。
“哦，是这样——”申夫人不无遗憾地摇摇头：“我说喜欢道明寺的人很多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跑这里说媒牵红线？你以为九阙寰是你们家，随便进去就能结婚过日子？！胡闹！”申谷主不知道什么凑了过来。
申夫人被抢白一通并不生气，自然地退到后面不再说话。她觉得自己的行为至多算不合时宜，却并非犯了严重的错误。儿女为六界安危做了这么大贡献，怎么就不能选个养眼的伴侣？！只是在这种场合，丈夫的面子一定要给足。
小雁最佩服母亲的，便是顾全大局，不矫情不记仇，关键时刻不会被情绪左右，不分场合的使性子。虽然有时候过于花痴，但是三观很正，大问题上不会出错，这一点倒和林帅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来找闺蜜也是有样板的！
申谷主清了清嗓子向伏燨说道：“我问过谷中几位老人，确实没有异常情况，没人进来没人出去，也没有生老病死，无论人还是事都很正常……”
“正常？在你们大男人眼里，只要不死人都正常！老男人就更不敏感！”申夫人小声嘟囔着。 “不正常的事情多了，即使是世外桃园，也还是要过日子！怎么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申谷主不以为然道：“过日子的小矛盾能让智禽谷一夜之间发生灭顶之灾？”
“所以说你们不懂啊！多少大祸端都是小麻烦没解决积攒起来的！你还说我八卦，要不是我每天各处串串门聊聊天打打麻将，怎么能把问题及时消弭于无形！？”
申谷主还待反驳，伏燨却附和道：“申夫人说得有道理，琐碎小事确实不能忽略。申夫人，从您这个角度，觉得哪里不太对吗？”
申夫人得意地瞟了丈夫一眼：“若说正常，每天过日子吵吵闹闹都正常！若说不正常，谁家没个奇葩事奇葩人？！”
申谷主叹了口气，不得不打断：“夫人，能不能说明白点？！”
申夫人一笑，红光在白皙的面孔上隐隐闪现，某种状态比小雁还要经得起琢磨，美得韵味悠长，可见岁月给与美人的并不只有皱纹，还有包容与历练，以及那些难以言表的时光痕迹。
申夫人收敛笑容正色道：“要说最不对劲的，应该是小阳！”
“小阳？不可能吧？”申冬感到十分意外。
小阳是申冬的“发小”，穿开裆裤的时候便玩儿在一处，自己小时候在河里洗澡，甚至把“折扇”交给他保管，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它竟然会出问题？
伏燨问小雁：“小阳是谁？你们很熟？”
“智禽谷本就不大，里面的原住民说是邻居，其实和一个大家族差不多，都很熟的！母亲说的小阳是我家老邻居。”
伏燨继续问：“他在这里吗？”
“没有！”申冬答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夫人马上就要生宝宝，肯定在家休息，不会跑过来凑热闹打麻将的！”
申冬看伏燨还在疑惑，笑着说道：“八殿下，您觉着一对儿鸳鸯，会恨天恨地地毁掉智禽谷吗？！”
小阳和夫人居然是爱情之鸟——鸳鸯！
鸳鸯在人们的心目中是永恒爱情的象征，是一夫一妻、相亲相爱、白头偕老的表率，甚至认为鸳鸯一旦结为配偶，便陪伴终生，即使一方不幸死亡，另一方也不再寻觅新的配偶，而是孤独凄凉地度过余生。也有人认为“鸳鸯”二字实为“阴阳”二字谐音转化而来，取此鸟“止则相偶，飞则相双”的习性。自古以来，在“鸳侣”、“鸳盟”、“鸳衾”、“鸳鸯枕”、“鸳鸯剑”等词语中，都含有男女情爱的意思。
能在世外桃源双宿双飞简直是最棒的归宿，确实没理由闹事！可是申夫人为什么会觉得他不对劲？
“戴瑞克你还没有孩子吧？！”申夫人问道。
“哎，你问点有用的行吗？！”申谷主不满地嘟囔着。
“没关系，申夫人也是在分析问题，我还没结婚那，当然没有孩子！”伏燨笑着回答。
申夫人接道：“所以说你们没经验！我家小冬就成熟得多！你告诉告诉八殿下，小琴怀上我大孙子小兴的时候，你每天什么样？”
“我？”申冬脸上一红“我整天丢三落四，偶尔话多偶尔发呆，一阵阵冒冷汗，腰酸背疼，还会时不时傻笑，呵呵，那个时候确实不太正常！”
“错！”申夫人第一时间打断他“这才叫正常！男人第一次有孩子，大都是这个模样！紧张，兴奋，无所适从，心乱如麻，总之这方面还没女人沉得住气！”申夫人说完，瞟了丈夫一眼，申谷主躲避着眼神，装没看见，小雁看着就想笑！老两口打打闹闹几千年，感情其实好得不得了！
“可是小阳就不太对劲！”
申冬挠挠头：“是吗？我看也是神不守舍的，他媳妇也和平时没两样！”
“这就是你观察不够仔细了！有了孩子就算神不守舍，心底还是高兴的，像你，成天就知道傻笑！小阳一开始也是这样，可是最近，你看他笑过一次吗？”
“人家，也许——”申谷主皱眉道：“躲起来偷着乐那？你以为都和你的傻儿子似的，整天合不拢嘴！？”
“只要是个正常当爹的，都是这幅啥样！当年要是有拍照手机，我早就把你拍下来了！”申夫人笑道。
“说正事——”
“大概从三个月前开始，他就不笑了，整天忧心忡忡，大祸将至似的——”
申冬忍不住提醒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万一人家真的就是什么什么症来着——”
小雁小声提醒：“产前焦虑综合症——”
“这种病要得也是它媳妇得，它怎么就焦虑了！咱们智禽谷仙体不比凡人，生孩子不会牵扯生死。况且他俩天生一对儿，鸳、鸯相配，无比和谐，不必担心跨种族跨界的遗传问题。”
说着，申夫人看了伏燨一眼。伏燨明白热爱帅哥的谷主夫人在提醒自己，女友是凡人，和龙族在一起必须要有生物学、遗传学方面的考量。
伏燨暗道：申夫人果然有经验，我还没和那家伙如何，已经开始担心种族遗传和跨界结合的问题了。他低头一笑不置可否，心中却也琢磨着：和那家伙在一起之后，不知会生出个什么？小龙人？小人龙？小龙马？或者仍旧是一匹小肥马？就是是雌是雄，是黑是白？
这么一想，错过了申夫人不少分析，伏燨赶紧专注地回到正事上来：“……孩子本身也有极大的造化，方能在此通天福地降生，天生的仙体。他们只需好好等待孩子出世，然后畅想一下孩子长得像谁就行！”
“难道，它俩闹别扭了？”小雁的问题不是凭空想象，即使鸳鸯这样的爱情鸟，该吵架还是会吵架的！
人们看见鸳鸯在清波明湖之中的亲昵举动，通过联想产生的美好愿望，是人们将自己的幸福理想赋予了美丽的鸳鸯。事实上，鸳鸯也是生物，修成人形之后思想和人类更贴近，在生活中并非总是成对生活的，配偶更非终生不变，在鸳鸯的群体中，雌鸟也往往多于雄鸟。
“不应该啊！”小雁摇摇头，小阳和妻子小沅自小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小沅的父母是谷中原住民，年纪恐怕比申谷主还要老，二老羽化之后，小阳更是一心一意陪伴小沅，形影不离，是智禽谷“糖化爱情”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