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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下 “陷阱”密谈
“没有，我真的没什么，就是普通的信天翁，比较刻苦又活得长，被我师父看上了带到仙山修炼！”小雁的审视还在继续，何清涵只好向伏燨求助：“戴瑞克，你肯定调查过了，替我说说话嘛！”
“雁姐，清涵说的都是实话。从古至今，它是仙籍入册的唯一一只信天翁，既无背景也无仙家血脉，全凭一己之力勤修苦练，加上天资奇高，也算是一个传奇了！”
小雁放心点点头，非常时期，很多事情超出了自己想象，虽然与何清涵社君巷度假那几天郎情妾意，却也不得不提防着。
“够坦诚了吧！现在要说正事了？关于林帅还是其他的事？对了，这儿有吃的吗？”自从那顿驴肉大餐后，伏燨还没正式吃过一顿饭，囚牛家人太多，小雁、何清涵这些朋友面前反而轻松自在些。
“有啊！”何清涵招呼服务生拿来菜单，伏燨郁闷地叹了口气，咖啡厅绝对不是个能吃饱的地方，看不到肉啊！看来看去只好点了三盘意大利肉酱面垫底。
“继续聊，除了我的身份还有什么要问？”
“要说的有很多，也很复杂——”小雁略一沉吟，还是从伏燨最关心的事情说起：“据我所知，林帅是个凡人——”小雁问道。
“我知道！怎么了？”
“我之前问过很多次，现在仍旧是这个问题，你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吗？”小雁紧紧盯着伏燨，眼光甚是严厉。龙族、凡人身份相差过于悬殊，两人交往简直就是六界最不靠谱的事，既然希望如此渺茫，不如让林帅尽早抽身。
“真心？不知道你们的标准是什么！我要娶她做老婆，算真心吗？”
小雁愣了，何清涵也有点懵：“你，你要和林帅结婚？这——你们家里人，都同意吗？”
“我到时候会通知家长，给足他们面子。不同意也无所谓，和谁结婚我说了算！”
“那，你喜欢林帅什么那？嗯——”何清涵稍稍停顿了下：“按正常人的审美标准，林帅不算是‘特别’出众的美女啊！”
伏燨回答得更干脆：“我不是正常人！”
小雁好奇心大盛：“莫非你和林帅前世有什么因缘——”
“雁姐今天是聊八卦还是谈正事？”伏燨直接问道。
“这也是正事啊！你不会认为林帅被碰瓷是偶然吧！”小雁盯住伏燨，甚是严峻。
伏燨不是不能说，只是现在和林帅也才刚开始，当年阴影犹在，敷衍道：“她是个凡人，还挺笨，不应该搅合到灵族的事物里！”
“你说这话已经晚了，她若不是搅合进来，你也不会豁出去半条命，把龙鳞揭下来送给林帅当礼物。”何清涵说到了关键处。
“你们都看到龙鳞镜了？谁让她到处乱显摆！”伏燨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偷着乐，龙鳞镜有多沉自己最清楚，难为这实心眼儿的家伙一直挂在脖子上。
小雁当然猜不到伏燨的心思，摇摇头替林帅辩解道：“林帅还没嘚瑟到这个份儿上。平安夜那晚，何清涵在酸汤鱼店里闻到檀香的味道，你偏偏又突然得了重病，事后琢磨应该是受了重伤。把所有东西联系起来，我俩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至于龙鳞镜，是昨天林帅去公司上班的时候，无意中被我们发现的！”
何清涵继续接道：“亲眼看到了龙鳞镜，我们才隐约猜到了八殿下的身份，也才敢贸然请你出来。”
伏燨点点头：“我和帅哥的事情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你们好奇的问题以后有时间我再说。”
何清涵一听伏燨口气，知道八殿下确实不想把林帅搅合进来，于是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那就按时间顺序，从九尾狐说起！”
“我查过它，虽然没说指使人，但也决心不再做坏事，已经消失在登城了，你们怎么会知道它的行踪？”伏燨提起精神。
小雁从找久纹做画展开始讲起，直到小莺和久纹在一起发生的种种诡异事情仔细讲了一遍。
伏燨越听越是心惊，九尾狐就是害自己被绑上盘龙柱的罪魁祸首，老大还瞒着自己去调查，结果伤得不轻。伏燨早不是当年的二愣子，老大一番苦心，老五、老七暗中相助，伏燨表面上懒得点破，心中却感激。
老大看上去与世无争，其实内心深处也和自己差不多，说好听了叫做坚韧有耐力，说不好听还不是和自己一样“轴”！伏燨见囚牛伤好之后又去寻觅九尾狐的踪迹，感叹老大真是操心的命。龙族老大出手——若不是被暗算——比自己厉害多了，没什么事情搞不定的，伏燨从那时起就不再追踪九尾狐这条线索。
谁料想，大哥发善心放过九尾狐之后，情势居然急转直下，如此凶险。
小雁拿起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伏燨：“这是我妹妹拍的，本想拍得再清楚点，可是天色太晚，而且确实有点害怕。”
这是一张黄昏时分的街景照片，图中最醒目的是幢敦实古朴的建筑，伏燨一眼就认出来——登城考古研究所。
伏燨、囚牛两人夜探此地，皆有损伤，表面看上去是封印太强，事后细思，绝对有人暗中捣鬼，尤其是囚牛遇险那次——伤得没道理啊！
伏燨将手机交还小雁：“你妹妹是不是疯了，赶紧把照片发给我，还有让你妹妹远离这件事！”
小雁无奈道：“我哪管得了她啊！要我现在把它和久纹一起叫过来吗？”
“不用！”伏燨摇摇头：“登城所有事最后都会落到我头上，没必要牵扯任何人。再说，九尾狐也未必敢来见我！”伏燨当然没说实话，若是自己见了九尾狐，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拍成肉馅做一笼灌汤包，就着冰镇橙汁好好吃一顿，否则不够解气！
伏燨说完觉得有必要嘱咐一句：“还有，雁姐年底生意很忙，所以你俩也别搅进来，这些事我去解决——”
何清涵推了推眼镜：“你说晚了，我俩已经搅合进来了——”
小雁补刀：“还有我妹妹，她比我陷得还深——面对面和幕后那人说过话，想躲也躲不了！”
伏燨：“……”
“不是我们爱管闲事，也不是盲目觉着自己有多厉害，而是这两天把线索串了串，觉得很多事情是冲着你来的。我们当然相信龙族的实力，但是身在其中，难免会忽略某些细节，就例如小红。”
“近视眼红毛鼠？林帅出事时它慌得不行，估计做了亏心事躲去自己老家‘夜磨坊’了，我本想着身体好点就去把它捉回来。”
小雁回应道：“它还在登城！何清涵带我去见过它了！”
伏燨愣了片刻：“‘社君巷’？我怎么没想到！躲在我眼皮底下的白老鼠窝里？！不是说红毛鼠族和白毛鼠族天生不对付吗！？它居然混进去了！人际交往方面有一套啊！清涵哥，你的调查能力很强，可以和青鸟组个侦探社接生意了。”
何清涵脸色泛起一抹笑容，柔和似水，温暖如春：“有一份工作就行了，钱是赚不完的！活着不能总是工作，人类怎么说的——还需要诗和远方！”
小雁眼看着何清涵又来劲，赶紧把话题扯回来：“小红也是被人要挟的，而且听它描述，和逼得九尾狐断手的是同一个人。”
伏燨听完这句话，脑中激灵一下，巨大阴谋的轮廓愈发清晰了。
何清涵手指在桌上轻点，压低声音说道：“八殿下，我把事情稍微顺一下，你看有没有疏漏。”
“这个地方，安全吗？”伏燨打量着“陷阱”。
“你不妨施个小法术！”何清涵的笑容涵义颇深。
伏燨依言随意打了个响指，照理说眼前应该出现大雁形状的小火苗。然而半晌过后，什么动静都没有。
伏燨颇感满意地点点头：“这地方抑制力超强，能让人法术彻底归零。当然不是人类的手笔，是你自己建的避难所？”
何清涵摇摇头：“我可没有这么谨慎的思维，也没有如此的情调，而且是需要时间、人力打理、物力支持的。‘陷阱’咖啡厅其实是社君巷住凡间的联络站。”
“原来是老鼠洞啊！还是人家搞得专业！”伏燨朝外面打量了一下：“这些人都是老鼠？”
“对，只有灵兽顺着地址找过来，才能看到大门口的招牌，凡人根本看不到入口。这里每位顾客都是在人间生活的白毛鼠仙，当工作、生活遇到压力、麻烦的时候就来这里坐坐。当然也有的根本没事，就想和同族老乡们呆一会儿。”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小雁脸上浮现了一瞬间的羞涩，闭口不答。何清涵则相当坦然：“我和雁姐在社君巷逗留一周，结识了好几位朋友——”
伏燨嘴角微扬，邪魅入骨：“哦，度蜜月去了！”
“没有没有，不是——哎呀你怎么不解释一下！”小雁慌了。
何清涵早就想被人如此误会，悠然道：“目前这段时间，当然不合时宜。不过度蜜月是迟早的事，社君巷算是预演吧！”
小雁还待狠狠数落何清涵几句，只听伏燨说道：“嗯，也好，你们去踩个点，我忙完了带帅哥去住些日子！”
何清涵和伏燨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小雁心道：完了，何清涵和自己的事算是坐实了！
接下来，何清涵对整件事情的梳理开始，伏燨虽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底的寒意却不时升腾。
对手有见识、有胆量、有耐心，全盘布局严密，计划周详，邪恶而冷静。
有时，丧心病狂的恶徒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狰狞，只是默默、专注地做一件坏事，执着得令人感动，这种人最为恐怖。当年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如洪水般倾斜下来，不可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