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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治下不严
是情之所钟吗？
张氏恍惚，望着眼前并未被岁月所侵蚀的人，再想想这些年的自己，忽然的便笑了起来。
沈老六虽看不见，但是却是听得见的，听见张氏这般笑了。便皱起了眉头：“锦娘觉得很好笑？”
“没有，我只是觉得……沈六哥真的是天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情，沈六哥眼中，依旧只是情之所钟。在我看来，却是你我的错处。
若是你我都能更精明圆滑一些的话。
也许，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张氏说到这里，也皱了皱眉头。
沈老六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只继续等着对方说话，今日张氏要自己过来，他心中便是有所预感的。
当年的事情结束，他与她之间并未有过任何对话。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年自己的付出，是否是正确的。
而今日，她会给自己一个答案。一个让他可以决定日后要如何继续生活下去的答案。
“沈六哥，若是我说，你帮我做一件事，之后我便与你一起远走高飞，你可愿意？”张氏问道。
沈老六一愣。
“你所说的远走高飞，是抛弃你眼下的一切？”
“对，抛弃我现在有的一切，与你一起，离开京城，离开这纷扰的一切。到时候，自然是有月娘帮我的。你若是愿意的话……”
张氏激动的说道。
“我不愿意。”
沈老六的态度坚决。
话一出口，张氏的面色难看起来。
只觉得自己是被羞辱了。
她好不容易才做了这个决定的。
“锦娘，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是和过去一样，什么事情，都是要有一个交换。当年……你我之间的事情，便是一种交换，如今，你要与我远走还是要有交换。
是不是除了交换之外，便再也么有其他的法子，能让你我更亲近一些？
我如今回来，并非讨债。
不过是因为对你的喜欢罢了。
今日愿意来此，也只是因为你让月娘去见了我。
让我知道了，自己这些年并未一切都做了白工。
仅此而已。
若是你觉得，我如今做的一切，是在逼着你，让你与我远走高飞的话。那么，你想多了。
这次回来，我不过是被家族邀请回来的罢了。
在一个，便是为了沈玉。
沈玉不能同我一起，凋零在那等边关之地。”
沈老六的言语冰冷尖锐。
只让张氏的面色越发的难看了。
仿佛是一切都被撕开。让她无地自容。
“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张氏难以置信。
“如何会不喜欢呢？当初我与锦娘的事情，那是毋庸置疑的。甚至如今，若是锦娘要与我在一起，我也一样开心。
但是却有前提。
我要明媒正娶。你若是愿意光明正大的嫁给我这个瞎子，那么一切都好。
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总之……没有其他可能。”
沈老六这话，可真的是让张氏为难了。
别说是她不愿意舍弃名声，就算是愿意，只怕是月娘也不会同意的。
这可不只是坏了月娘的名声了，甚至还会害的太子府都跟着遭殃。
月娘不论如何都不会允许的。
想着，张氏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看样子，你我是谈不拢了。”
“我本也没有想与你谈什么，如今能见你一面，便足够了。若是锦娘还记得当年情意的话，便与我在这儿好好的喝上半日的茶。
然后，你依旧是你的程国公夫人，而我，依旧是我的沈六公子。一切都好，不是吗？”
沈老六问道。
是什么？
张氏心中恼怒极了。可也知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她根本就做不得任何的决定。
最终只能颓然的开始准备茶水。
这边，两人之间开始陷入尴尬之中，彼此沉默。而另一边的，程漓月与沈玉出去之后，两人便坐在了楼下的正厅里。
这会儿，杨雪宁正在收拾屋子呢。
看着坐在下面，一动不动的两个人，这火气便上来了。
从楼上冲了下去。
“我说太子妃，你好歹也算是这里的半个老板，就不能帮着收拾一下吗？看着我一个人干活儿，你很快乐？”杨雪宁白了程漓月一眼。
程漓月却是一脸无辜，看着对方。笑的无害：“看着你干活儿，我又不用干活儿，自然是开心快乐的。再说了，我虽是这里的老板，可你才是该干活儿的手下啊。
我让你做活儿，不是应该的吗？”
程漓月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气的杨雪宁朝着她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这么干坐着吧？”
“为何不能？”
程漓月嘴上是这么说，但是人却是起身了。
“这位公子，你既然是等人的，那也别闲着了？一起干活儿啊。”杨雪宁说完，将扫把递给了对方。然后又吩咐起程漓月来：“我也不求你干啥了。
你只要将这正厅里的桌椅都给我擦干净，这位公子，将地给我处理干净就得了。
其他的？我不求。我上去继续忙了，希望我一会儿下来，这已经干净了。
对了，若是你们做的好，回头，我便带你们去一处地方，保证你们都觉得有趣。
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地儿。”
杨雪宁说这话的时候，很是神秘。
程漓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对杨雪宁嘴里的神秘，她可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毕竟对方是个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也不会拆穿了对方。
毕竟好歹这是自己的地盘。杨雪宁也算是自己的下人了。
杨雪宁这边上了楼，沈玉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他握着手里的扫把，着实是有些难以置信。
做客的地方多了，他就没见过一处，是让客人帮着打扫的。
就算是沈家，一开始不欢迎他，也不至于这样啊。
“抱歉，我这下人，一向是这样的。敢说也敢做。请沈公子帮个忙吧。到底……她也是个姑娘家，我这手下之中，要属她是最要强的。
不好驳了她的意思。”
程漓月缓缓地说道。
对方闻言，也没有决绝，只点点头。
然后俩人便一同开始干活儿。
程漓月上辈子，从头到尾，那都不是个会干活儿的主。而沈玉……更是不用说的。
若是他真的是沈老六的儿子，那或许会干活儿。
可他不是啊。
甚至，他才是主子。
俩人笨拙程度，基本上是差不多的。
等着杨雪宁第二次下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俩人竟然都灰头土脸的，然后，连半处地方都没收拾好。顿时就是一阵头疼。
“太子妃，你们这是？”
“咳……你还是去收拾别的屋子吧，过会儿我们保证都收拾好了。”
程漓月果断的保证道。
杨雪宁沉默了。
她要是再相信程漓月的话，她就是傻子！
一看这俩人就都是一样的，不会干活儿的主！她还能期待个啥？
想着，杨雪宁就是越发的头疼了。
最终只能叹了口气：“算了，你继续吧。”
说完，杨雪宁只继续去收拾楼上去了。而这边，程漓月还有沈玉俩人，虽然依旧笨拙，但是好歹的，还是有脑子，知道该先做什么。
这样，倒是快了许多。
等着俩人收拾好的时候，杨雪宁还没下来。
程漓月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这是我头一次帮人收拾屋子。”程漓月说道。
沈玉闻言，倒是笑了。
好看的模样，让人看着都有些恍惚。
“这也是我头一次帮人。说来倒是托福了。”
“抱歉，是我治下不严。”程漓月尴尬道。
“怎么会？能有这般体验，对我来说，倒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