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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为奴为婢
“月娘……你会不会怪娘?娘……太无能了,才害的你要这样,如果,如果我能让你爹多少对我在意一点儿。
你也就不会这么被动了。”张氏越说越是觉得愧疚。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女儿的,就算是需要女儿帮助,也只会借个女儿的名声而已,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害的女儿去求别人。
那位大祭司,可是要收徒弟的,尤其是她女儿肚子里的孩子。
想着,张氏就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程漓月赶忙拦住。开什么玩笑!她之所以故意说这些,是为了让她娘能珍惜自己给她娘带来的这点儿好处,可不是让她娘自己打自己的。
拉住了自家老娘,程漓月便温和道:“娘,这事儿没什么的。你别这样。女儿之所以与你说起,也是希望娘你放心,大祭司不会承诺做不到的事情。”
程漓月缓缓说道。而心里,只希望她娘会因为愧疚,不再想什么去死了。
张氏这会儿,当然是不想去死的。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因为自己去苦苦的哀求别人。
她就忍不住的心疼,只拉着程漓月哭了起来。程漓月是不喜欢人哭的。她自己的眼泪,仿佛快要在上辈子的时候都流干净了一样。哭……并不会解决任何的问题。
甚至哭只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懦弱。
程漓月不想再做那些懦弱的,任人宰割的人了。
但是,现在哭的人是她娘,程漓月可不敢又乱糟糟的想法,只能哄着。等着张氏哭够了,程漓月方才命人来给准备晚膳。
这会儿,天都要黑了。
张氏尴尬的看着女儿:“月娘,娘是不是太过分了?”程漓月忍不住笑:“娘,您怎么了?”
“住在你家里,还要让你帮我,现在更是要你哄着。仿佛你我的身份都对调了一般。
身为你的娘亲,年糕不说能给你造出多大的利益,至少……也该是帮衬着你的,而不是和现在一样。”张氏说完,自己都是有些没脸。
程漓月却是不在意:“娘,你只要好好的活着对女儿来说,就是最大的报答了。只要你幸福就好。
你想要程家,女儿就帮你拿到程家,你想要自由,女儿就帮你得到自由。就好像是以前你宠爱女儿的时候一样。
以前都是你将一切好东西都献给了女儿。
女儿能嫁给太子殿下,亦是因为有娘的帮助。所以,女儿心甘情愿的帮助娘亲。”
程漓月缓缓的说道。
张氏眼泪都在眼圈了,看着自己的女儿。
之前张氏一族的人都认为她对自己的女儿太过溺爱了,甚至认为,程漓月不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利益。她当时都没有听过他们的话。
现在看来,自己倒是真的看对了。
她的月娘,果然是知恩图报的。
、“娘,女儿这辈子,真的只希望能够阖家欢乐。有些时候,女儿自己其实都不懂了。为什么在普通人家,这看着应该是最起码的字眼。
在女儿这儿,反而成了最艰难的事情。
女儿想要的东西,真的很简单啊。”程漓月委屈极了。
张氏闻言,也沉默了。
半晌,只轻叹了一声:“自古帝王将相家,都是如此。程氏一族虽不是尊贵非凡,却也是在整个皇朝里,首屈一指的存在。这样的家族,如何会平静。
至于月娘你现在,是太子妃。
想要阖家欢乐,更是难上加难。
日后,等太子殿下功成,你便是那万人之上的皇后。你会知道更多的无奈。
也许,本身最无奈的,便是作为女子本身的命运吧。月娘……若是可以,娘是真的希望你是个儿郎。
若你是个儿郎,娘便不用担心你的未来了。”张氏这会儿,心中凄苦。
当年有了月娘,都是意外。
若不是因为那个意外,她连月娘这个孩子都不会有的。她期盼着月娘是个男孩子,一来巩固了她在程氏的地位,二来……也不用担心这孩子以后会和自己一样。
一切都不由自己。
可结果……确是没有等到的。
那段时间,她每日都惶惶不可终日。担心有谁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而程国公,每日都守着她,她以为那是爱。
后来才知道,他也紧张,希望这不是一个男孩子。
想想,倒是也真的可笑。
然而不管如何,月娘都是她的孩子,她在拥有月娘的时候,心中最多的,便是幸福。当时只想着,自己大概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吧。
她想将一切好的都给这孩子。
可是……女子本身便苦。
程漓月听着张氏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沉闷。她是真的很委屈的。
两世为人,她想要的,都很简单。
只一个完整的家,一段不会失败的感情。仅此而已。
话本之中所写着的长相厮守,粗茶淡饭,阖家欢乐。便是她最大的追求。
然而,她想要追求这些,却成了难于登天的事情。
“若是有来生,女儿绝不要生在侯门世家。女儿只盼着,做一个最普通的姑娘,虽然清苦,但是却不会连这最起码的该有的幸福,都得不到。”
程漓月缓缓的说道。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在上一世会那么的对待庶出弟妹。
那个时候,她只想着,若是自己能对她们好一些,是不是爹爹回头,也会对自己更好呢?
而爹爹,的确如她想的一样对她很好了。
她很喜欢被爹娘宠爱的日子。
所以,她拼了命的想要维持那一切。
而到头来,还是失败了。付出的代价,更是自己难以接受的。
这辈子,她已经放弃了爹爹会对自己有一点儿的子女情。
只希望娘亲能够无忧。
张氏看着女儿,心中是愧疚的。让女儿难以被自己的爹爹疼爱,这是她的失败。
身为夫人,却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
而如今,还要因为她的颜面,不得不去继续维持那些可笑的表面。
想着,张氏只叹息了一声:“娘……是真的对不住你。若是有下辈子,娘定为你为奴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