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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尖锐而尾音颤抖的叫声瞬间把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阿荃,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少年的老爹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急忙起身,快步跑到前者身边。
此刻,那名叫阿荃的少年被吓得仰面跌倒,面色惨白,伸手哆哆嗦嗦地指向须鲸腹部某处……
“手……那里有一只手!”
“哪里?”
“就……就那里!”
这时候,其他渔民也纷纷赶了过来,众人凝眸,目光顺着阿荃所指得方向看去。
“啊!手……真的是一只手!”
“不止是只手,这……这鱼腹里面有人!”
顿时,一些胆小者被吓得纷纷后退,但仍然有胆子大的家伙,比如阿荃的老爹,此刻便捏着刀走了上去。
“滋啦……”
刀尖划破筋皮的声音响起。
不一会,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那鱼腹被剖开的大口子处,无数让人作呕的死鱼烂虾的腐尸中,一具人躯滚落了出来!
满场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干呕。
“真是个畜生,居然连人都吃!”有渔民忍不住骂道。
“是啊,这种吃人的东西,就该死!”
“真是造孽啊……如果不是阿荃发现,指不定这倒霉的家伙还要在鱼腹里面待多久!”
“唉……”
渔民们顿时动了恻隐之心,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说话间,已经又有几位胆大的村民走了上去,帮衬着把那人躯从臭鱼烂虾中刨了出来。
那人躯衣衫破烂,仅在关键部位略有遮掩,看样子应该是死了。
“这人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吧?”
“看着好膈应,赶紧找个地方埋了罢……”
“不对劲。”
阿荃的老爹却是摇了摇头,皱起眉头,在那“尸体”前蹲了下来。
“那些鱼虾都烂臭了,可是,这个人却没有腐烂……”他说着,把手探到了对方口鼻处,感知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眼睛一亮:“还有非常微弱的鼻息,这个人……他还没有死!”
“啥?”
“还没死?!”
“天啊,这都没有死么?这家伙的命也太硬了吧!”
“不死恐怕也差不多了吧?”
“要不,还是埋了吧……”
渔民们又纷纷出声。
“人都没死呢,怎么能埋了?!”
阿荃的老爹顿时瞪了那开口让埋人的家伙一眼,然后,伸手把对方搂起,一使劲儿,便把那人躯背在了身后。
“你们继续,争取在天黑之前干完。我跟阿荃先回村子,村长懂医,看能不能把这家伙救回来。”
说完之后,这朴实心善的汉子便站起身来,背着那人躯,带领自家孩子离开了。
望着那对父子渐渐远去的身影,留在原地的渔民们一边继续干活,一边议论起来。
“海根这家伙,真是喜欢多管闲事……我看那人,明明就只剩一口气还在吊着,怎么可能救得活?”
“是啊,要换做是我,能就地挖个坑把那人埋了,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海根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啥原因?”
“据说啊,当年海根他爷爷就是被一条大鱼给吞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凄惨得很!”
“对对对,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件事,而且,我记得他爷爷被吞的时候,海根好像还在场来着!”
“我就说呢,难怪海根非得要救一个快死了的人……唉,原来是这样。”
……
……
夜幕降临。
黑暗笼罩中的小渔村格外静谧。
村中东北,一座石头砌成的屋舍中,灯火飘摇,昏黄的光线在斑驳的老墙上拖出三道高低不同的影子。
“村长,怎么样?这人还有得活么?”
海根面露焦色,看到面前老人把手从石床上躺着那人身上收回之后,忍不住问道。
“奇怪。”
老人皱着眉头,思索良久,仍然不得其解。
“这人看似气息微弱,实际上一呼一吸之间,却是悠远绵长。而且,他尚有心跳,虽慢,却并不乱。不像是将死之人!”
“真的?!那您看他什么时候能苏醒过来?”海根顿时喜上眉梢,不禁问道。
“怪就怪在这里……据我观察,此人跟熟睡过去一样,应该是一叫就醒。可是据你所说,他是被那鲸鱼吞进了肚子里面……按理说,应该是如风中残烛才对……唉,想不明白!”
“那……那应该怎么办才好?”
“我也不知道啊……海根,你应该清楚,我这点医术,看点小伤小病还可以,哪遇到过这样子的疑难杂症?”
“那您得想点办法,咱们村子,也就您懂医……他,好歹是一条性命……”
“别着急,容我想想……”
老村长思索起来,眉头拧成疙瘩,过了好久,突然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
海根和阿荃父子二人顿时眼睛一亮。
“您想起什么来了?”
“离……离……”
话到嘴边,老村长却是因一时心急,有点想不起那病症的具体名字,手指敲着右边脑门,卡了好半天,才又一拍大腿。
“离……离魂症!对对对对,就是离魂症!”
“离魂症?”这时,阿荃也凑了上来,闪着一双大眼睛:“村长爷爷,这病咋治?”
“你们等等……”
说完,老村长转身快步走到角落,在一口大箱子中翻找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捏了张皱巴巴的兽皮兴冲冲返回。
“喏,照着这上面的法子来就行……”
递出来之后,却是看到面前这对父子干瞪眼没伸手。
“村长爷爷,我爹和我……都不识字……”
阿荃有些尴尬。
“瞅我这记性!”
老村长拍了拍脑门,忙就着石屋内那昏黄光线,一边眯眼看着兽皮上的文字,一边把方法教给了这对父子。
“每天面朝东海,向龙王老爷起三炷香,等香燃尽之后,取香灰拌水,给这人喂下。
然后,等到晚上子时三刻,把家里的门窗都打开。
你们爷俩,一个人用棍子挑件衣服,杵到窗户外面,大声喊:回来吧,快点回来吧。另外一个人,用左手按着右手,拍这人的脑门,每拍三下,嘴里也得喊:就回来啦,就回来啦。”
“呃……”
海根和阿荃看了对方一眼,脑补出的画面,让他们觉得有点……奇怪。
“就这些么?”
“对,就这些。你们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不过,大概要多久,他才会醒来啊?”海根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短则三五月?长……呃,长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只有这法子了……”
“噢。”
海根父子俩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
时间一转,便到了凌晨子时。
深更半夜。
正当小小渔村的村民们都入梦正酣的时候,冷不丁地,从海根家的窗户,一根挑着衣服的木棍伸了出来。
随即,海根那粗犷且中气十足的声音,远远飘荡开来。
“回来吧,快点回来吧……回来吧,快点回来吧……”
屋内。
阿荃一脸严肃,左手压着右手,每朝床上那人的脑门拍三下,嘴里便清亮出声。
“就回来啦,就回来啦……就回来啦,就回来啦……”
虽仲夏之夜,这小渔村,却是突然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