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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严谨,我这个人就是我的名字,我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连《午夜凶铃》都不敢看,就怕把自己吓尿了。
又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比电影还要恐怖一万倍的状况呢?
我用一秒钟就想出了原因。
那就是我太随便了。
我随便咬了一口人家的苹果。
我随便把自己当成了“驱鬼专业”的高材生。
我随便介入了一个名叫夏安安的陌生女子的生活。
我随便对夏安安有了心动的感觉。
我随便不顾危险来到了今晚这栋宅子。
今晚。
在这栋宅子。
我可能会死。
但是随便吧,反正我随便起来不是人,死人算不算人?
只可惜对不住身前那个大我一岁的兄弟了,毕竟我不知道他还要不要做人,通常情况下人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人样的。
爬满四周的这些婴儿,难道他们就不想做人吗?好好的活一辈子,有快乐的童年,有激情燃烧的青年,有困顿挣扎的中年,有风轻云淡的老年,只要活着,好好做人,比一切其他任何事情都要美好。
毕竟,保尔柯察金说过,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他说的这句其实是废话。
废话每个人都要说,我抹了把冷汗,对张佳杰废话道:“兄弟,对不住了,害你今晚可能要永恒了!”
谁都知道活着是短暂的,只有死亡才是永恒的。
鬼气萦绕,让屋内的月光不再如水银一般流淌,四周尽是一片困顿的昏暗。
昏暗中,张佳杰耸了耸肩,苦笑道:“大哥,人都要挂了,对不对得住还有意思吗?”
“嗯。随便吧。我就是意思一下。改天阴曹地府碰了头,我认你做大哥!”我笑道,把手中的桃木剑尖抛给了张佳杰,接着道,“这玩意儿这会儿比枪都有用,就看你华夏警察的身手了。”
“呵呵,那就瞧好了,兄弟我可不是吃素的。”说音刚落,张佳杰便身形矫健地冲向一楼的鬼影。
我笑了笑,摸出桃木剑剩下的断剑,反身向二楼冲去。
没有武侠片中的刀光剑影,只有恐怖片中的重重鬼影,我挥舞着一柄几乎腐朽的桃木断剑,黑烟冒起时便会身上多出一处伤口。
我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仿佛血管中的血液已然停止了流动。
只要我此时闭上眼,那么我相信,这一闭确实就是永恒。
但是我必须找到夏安安,这个改变我生活的女人。
虽然救不了她,那么至少在和她同死之前,我得和她说一句话。
“谢谢你!”
是的,我要谢谢她。
虽然直到此时我仍然扮演着英雄救美的角色,但是,和她在一起的几天里,我很愉快,也很充实,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还能活下去的话或许我能最终明白。
现在,我只想谢谢她,是一个让我随便了好几次的女人。
并非肉体上的随便,也并非精神上意淫式的随便。
好像就是我打开了她那扇门的同时,也打开了自己的门,门外是无边无际的蓝天,悠然四散的白云,自由自在的小鸟……
我咬牙拖着不堪重负的身体回到一楼时,张佳维竟是仍然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身边仅剩下六个小鬼。
六个小鬼正在缓缓向他爬去,他似乎已无力回击。
我冲了上去,大吼道:“你小子也陪做我的兄弟?打起架来魂不守舍的,给不给华夏警察丢脸?”
张佳杰在这一声大吼之下回复了神采,嘶声叫道:“操!干你老目的!害我在大哥面前丢脸!”
很快,我们两个有如神助般冲进鬼群结束了战斗。
随着鬼气的消散,屋子里恢复了一丝清明。
张佳杰看了看手中被鬼气侵蚀得焦黑一片的桃木片,所谓的剑早已没了剑的样子,更何况我们手中的本就是断剑的两端。
剑在我卖弄风情时断开,又有华夏警察的精英干警相助,我似乎完成了一个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的心中又燃气希望,只是要快,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不知道夏安安有没有事。
我们扔掉了手中的木片,我扶着张佳杰仔仔细细地把整栋房子都探查了遍,但却是毫无收获,整个房子除了我们两以外,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
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不是就停在房子的边上吗?
难道夏安安不在这里?
张佳杰的手电筒已坏,在没有月光的地下室,我们用手机照明。
手机屏幕上表示时间的数字已是:11:00。离凌晨十二点仅仅剩下了一个小时,我心里的不安情绪越来越浓重,但却茫然无措。
“大哥,这房子我调查过几次,夏姑娘可能不在这儿。”张佳杰有气无力的说道。
遇到了今晚这种情况,好兄弟还是这般处乱不惊,不愧了“华夏警察”四个字。
我突然恨极了自己的无用,狠狠地一拳砸在身边的墙壁上。
墙体传来空洞的回声。
不对!
我的耳朵一向如我的脑子一样好使,这墙后面有暗道。只是我们根本没时间去寻找那隐藏了近十年没人发现的机关。
“把这块墙体砸开!”我疯狂大叫道,抄起地下室里的铁椅猛砸。
张佳杰奋力推开我的身形,夺过我手中的椅子,嘶声大叫,似有热泪在他眼中盈眶,“大哥,你冷静点,兄弟我再也撑不下去,这墙我砸,你存点力气,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兄弟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怕是走下去也只会拖你后腿了。”
说完,他疯狂抡动铁椅,直到铁椅变形到不能再用,他便扔掉铁屑中带着血肉的椅子,仅用双手拼命地刨开那个逐渐显形的圆形通道。
我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来自张佳杰的双手,也来自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道。
当我钻进这个仅容一人爬行的地道时,张佳杰已经昏死了过去,他自责似的疯狂为我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因为我心中隐隐觉得夏安安就在通道的那一侧,而一直纠缠着她的恶鬼也在通道那边等着我。
尽管张佳杰让我想想对付眼下这种情况的办法,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断剑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张外婆给我的小乘符箓——天雷符,根据她老人家的说法,动用这种最垃圾的符箓至少得筑基期修为,我这种比垃圾还垃圾的废柴只能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发挥符箓一半的威力。
在圆形通道里爬动时,我浑身剧痛,冷汗已浸湿了我残破不堪的衣物。
我似乎是去送死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将此生少有的任性进行到底。
随便吧。
爬出通道,在我眼前的是一间屋子,一间让人悲伤,恐惧,却又怀有希望的屋子。
早在接近洞口时,我已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这是一间手术室!只是这里似乎只有绝望的气息。
夏安安躺在一张手术台上,白色的被单覆盖着她美丽的身体,露出被单外的那张脸更是苍白,却凄美。
我之所以能如此清晰地看见这一切,只因这手术室里的无影灯还亮着。
灯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面色扭曲狰狞身披一身白衣的人。
这个人一头杂乱的银发卷曲在他头顶,额下那对眼睛散发着逼人的寒光。
他冷冷地看着我,嗓音尖利:“你还是来送死了!哈哈!”
我一字一句的回道:“我是来给你这个恶魔送终的!”
“噢?”他举起自己手中的锋利的手术刀,放在嘴边舔了舔,他的舌头被划出一条口子。
鲜血沾染了刀锋,也顺着他的舌头汩汩而下。
他紧闭双眼,忘情地吞咽着自己的鲜血,喉结滚动,仿佛在品味这世界上最甘美的醇酒。
他脚下匍匐着几只小鬼。
它们虽然比我刚刚遇到的小鬼强得多,无惧无影灯的灯光,但是它们却在他的脚下颤抖,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
我立刻就明白了,眼前之人就是那个罪该万死的养蛊之人,只是那只鬼婴呢?
他缓缓睁开眼睛,温柔地轻抚身边厉鬼的脑袋,那些面容恐怖遍布咬痕的小鬼顿时变得更加狰狞可怖,啼哭声变成了尖叫。
“嗯,孩子们真乖!”他顿了顿,看向我,“快,去把那怪叔叔吃掉,爸爸就会对你们更温柔了。”
话音刚落,几只厉鬼几乎同时疯狂地向我扑了过来。
我随便地看了它们一眼,又不随便地看了眼手术台上的夏安安。
我不能死!
“天雷滚滚,神鬼退散!”
我立刻将因内伤而留在口中的鲜血吐在手中的符箓上。
浑浊的空气中顿时产生一丝波动,接着我手中那张“厕纸”符光大闪,离我最近的那只厉鬼头上凭空劈下一道紫芒,接着便黑气消散。
外婆口中最垃圾的符箓这么牛?
饶我对外婆的与众不同心里有数,此时也是震惊不已。
诡异的白大褂也是一愣,接着疯狂嘶吼道:“杀了他!快杀了他!不能让他破坏了我的实验!”
那些稍有停顿的厉鬼更加疯狂的向我扑来,对它们来说,最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来自那魔鬼般的折磨。
而我,或许能带给它们解脱。
为了解脱,它们没有张开大口露出獠牙。
扑来就只是扑来!
争先恐后的扑来!
当我咬破舌尖吐了数口鲜血在符箓上,天雷大作,所有的厉鬼已经消散。
已经消散的还有我脸上的血色。
我的眼睛开始模糊。
突然,我手机定音的凌晨十二点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