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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一道出来,撇了撇嘴,刚刚他想犟一下的。
什么打打杀杀。
这楼主可真能逗人乐。
要说这个不成体统,那祖纵融就是天下大不敬了。
不过他确实没办成事儿,日后还得花银子去找人,最主要的是给楼主添麻烦了。清风叹了口气。
这任楼主他是打心底佩服的。
九层楼之所以叫这名字,那是因为门派里有一处九层高的楼。这建筑也不知道在门派里立了多久,那建筑外表可谓是巧夺天工,白日里阳光一照,在半空中就能影射出数道彩虹,无不惊叹。
除了外表以外,这楼还有更不普通的地方。
它全名叫九层玲珑塔,是成为楼主的一道关卡。
有人想当楼主就得登塔。若是上一任楼主不能担事儿了,那就几人竞争,看谁登的塔高。要是还健在,条件就更为苛刻了。得登到比这任楼主更高的楼层,才能被认可。
上一任楼主,登了八楼。
那些想当楼主的人登时就歇了挑战的心,只能等着那任楼主退位。谁知道,冷不丁地就杀出来一个小姑娘,一口气,连伤都没带就登了九层楼的塔尖。
传闻中,除了第一任楼主以外,没人登上去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一出现,那可不得了。不仅悠哉悠哉拔了楼里上上下下那些历任楼主插过的主旗,还嚣张到不可一世的都从九层楼上扔了下去,顺带拿了第一任楼主留在塔尖的玉牌。
服气,是真的服气。
清风没登过楼,但是挑战过的人,不是死、就是疯,唯一正常的才能担任楼主。
清风听那些疯子讲过,说里面有鬼的,有妖魔的,还有的神神秘秘说九层楼就是个地狱。
神乎其神。
清风跟祖纵融交好后也探听过,想问问她怎么登的楼,楼主也不隐瞒,轻飘飘的说,用腿。
问问里面的见识吧,祖纵融就要把他扔进去,说是自己体会才能找到真理。
见鬼。
他才不想登什么楼。
毕竟死在楼里,浑身是伤说差点儿被当了妖魔口粮的人才是居多。这也就衬着,这个祖纵融格外不是个凡夫俗子。然而祖纵融的性子却十分的平和,对人也好。
当然,这并不能否定她煞神这个头衔作假。
坦白说。死在她手里的人,也不是少数了。
清风揣着手,想着往事。他可亲眼见过这个瞧着弱不经风的女人披着盔甲,一匹骏马,一杆银枪,英姿飒爽将那些凶煞大汉杀是的落花流水,走马乱阵。
惹不起。清风啧啧了两声,又是长叹一口气。
姚韩斐被红柳带着熟悉院里的排场。
七八进的大院子。几十步就是一廊,青砖绿瓦,假山流水。百步便是一亭。
就算是燕京陛下亲临过的使馆,也不过如此。
祖府透着一股子奢靡,但是仆人却少得很。
姚韩斐问了一句,那红柳便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主子没来之前,祖府可热闹。光是府里养的婢女,就足百。”
“主子来了后,那些没签死契的奴们,婢们,全都跑了。”
姚韩斐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红柳看了他一眼。要是把事实告诉他,恐怕会吓坏这个一瞧就跟她们是云泥之别的“小公子”,只能干巴巴地摆摆手:“主子的事情你就别打问了,别好奇这些,安安分分做你的管家就是了。”
虽说他签了身契,根本没有挑剔的余地。但管家这事儿非同小可,姚韩斐留了个心眼,冒着大不敬的问道:“可是主子太过严苛?”
红柳想了想,祖纵融除了归家那天闹得人仰马翻以外,平日里懒得出奇。恨不得连话都不想说。
“苛刻,倒也不算。”
红柳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只要别惹着她,混口饭吃也不难。”
姚韩斐被红柳这番话勾的不上不下。
清风买他的时候目的性很强,会算账,能识字。四肢健全能管家。清风嘴里的主子,为人和善,极其好说话。以后,府院里的事情,他说一,主子就不会说二。
姚韩斐当初想着,能叫他来当管家的,多半这里里外外都不是很靠谱,所以他对清风这种拍马屁似的夸赞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他今日来,也只是瞥了几眼这未来的主家。
那是个极其貌美的姑娘。瞧着倒是一副松松垮垮的派头,语气里也没有盛气凌人,看着是个好相处的。
不过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红柳这话里话外,又多有隐瞒。姚韩斐虽然年纪小,人生经历却是一波三折、波澜不休,心思故而敏锐。
他想再问些什么,觉得唐突,最后只是沉默着被红柳引进了之前管家所在的院子。
“这儿都收拾妥当了,日后姚管家就在这儿住下吧,要是有什么事儿……”
红柳瞥了他清朗的眉目一眼,面上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说道:“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在这儿当了一年的差事,多少懂一些。”
“多谢红柳姑娘。”
姚韩斐双手捧了捧,鞠了一躬,问道:“不知我该何时打点府内?府内的账本都在什么地方?内库又在何处?”
“姚管家今日才刚到府里,就先休息休息吧。明日我再来带姚管家去熟悉熟悉地方。”
姚韩斐谢了一声,待人走后进了屋里。
他颠沛流离了大半年,身心俱受了折磨,心里又惦记着自己生病的母亲,望着这舒适的场所没有苦尽甘来的喜悦,反倒坐立难安。
这管家先前也是会享受的。
姚韩斐摸了一把那摆设上的花瓶,是宋元的瓷器,光是这一对就得上千两白银。
如此财大气粗。
姚韩斐知道自己不该想的,可是总是贪心。
如果自己开了口,主家会不会收纳自己的母亲一同进府,让他照顾着?
他只是得寸进尺的一想而已。毕竟刚来府里,什么功绩都没有,怎么好意思添麻烦?
祖纵融从摇椅里支起来身子,吩咐清风。
“我刚回祖府,近期府里上下都还得依仗着他,但人心难揣测。”祖纵融摸着手里的杯子:“他不是有个快要病死的娘亲?你去找找,把她带进府里。”
清风愣头愣脑的,说道:“他娘亲我见过了,从后院出来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叫她来府里端茶倒水做的都未必有我好。而且一个病痨子,养在府里说不定要用好些银子……”
祖纵融是真的很疑惑,就清风这脑子,他是怎么混上她暗卫这个位置的?
“你直说吧。”
祖纵融一言难尽地看着清风,痛心的问道:“你当初给了九层楼管事多少银钱才买来近身暗卫这个位置的?”
“啊?”清风表情有些呆滞,憨憨地说道:“我没给钱呀。我只不过是揍了一群抢位置的手下败将而已。主子为什么会这样想?”
祖纵融:……
料他这个脑子,也干不出来贪污行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