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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着鹿川的身体,骆闻看着那精致的面容,喉间溢出一丝喟叹。
“可惜了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儿,若是配上容予霄,委实暴殄天物了。”骆闻的眼底闪着戏谑的光,他运起轻功足尖轻点没几下便隐匿于黑夜之中。
容予霄察觉到有内力波动,几乎是瞬间便披上了外袍回到账内。
甜腻的香气充斥在营帐内,鹿川的身影再度消失。
容予霄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他看着床榻旁丢下的帕子,那是鹿川随身携带的,还带着鹿川特有的体香。
帕子旁夹着一封信,那字迹笔锋看似温和实则暗藏凌厉,抑扬顿挫间都带着骨子傲气。
【垂涎于陛下的美貌,所以人我就带走了,若摄政王想换回陛下,那家父的消息,也劳烦您告知一二。】
“骆闻啊骆闻,你还真是...胆子大极。”容予霄的唇角扯着冷意的弧度,嗓音低沉又泛着冷意。
............
鹿川清醒时并不恐慌,他坐在床榻上面容沉静。
【翠花,给我查一下这里距离燕里营有多远。】
【这里是辽国边境,距离燕里营少说也要几百里。】
几百里?
骆闻这家伙是疯了吧一晚上扛着他走了几百里?
【骆闻轻功了得,但是这会儿估计也在修整,把你扛着几百里仅用了一天一夜,没几个人能做到。】
【你他妈变相骂老子?】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淬华咧着嘴唇露出了痞笑,他歪了歪脑袋语气一如既往的懒散。
【劝你好好整理一下思路,这事没在这么简单。】
鹿川盘膝而坐开始认真复盘从自己回来后与骆闻见面时的对话以及容予霄对他的态度。
外面必然有人看守,不然骆闻也不会放任自己醒来以后这么肆无忌惮地躺着。
正如翠花所说的那样,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什么骆闻为了爱把自己绑过来也就骗骗别人还行,他又不是傻子。
正出神之际,门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
鹿川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站立的人影,清瘦清隽,骆闻倚着门对于鹿川镇定且毫不惊慌的表情倒是有些意外。
“一月未见,陛下的心境成长速度当真令臣吃惊。”
骆闻毫不吝啬地夸奖着,他上前两步,坐在椅子上兀自倒了杯水递给鹿川。
鹿川也不客气,接过水轻抿一口随后抬眸看着他,开口道:“自称臣便不必了,听着刺耳。”
一个已经叛逃的人面对曾经的君主自称臣,何等讽刺。
骆闻笑了笑,眼底划过了一抹阴郁。
“陛下就不怕我在这水中下.药?”
鹿川掀了掀眼皮语气随意:“你很闲?又或者,你家是开药铺的?下.药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次数多了也达不到什么特殊效果不是么。”
骆闻眼底带着赞赏,鹿川的沉静简直出乎自己的意料,甚至还有心思对自己反唇相讥。
“陛下成长如此之快,是因为摄政王么?”
鹿川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骆闻,那皇宫之中的局势你应当清楚。在那种地方生存的我,你觉得会是傻子吗?”
骆闻微微一怔,随后竟然仰头大笑起来。
他倒是小看了鹿川,鹿川在容予霄的羽翼之下难免会被那家伙可以隐藏,如今看来,鹿川倒是个难得的聪慧之人。
没有理会骆闻的笑声,鹿川忽然开口。
“况且你不惜几百里把我弄到辽国边界,不就是为了让容予霄只身前来?此番大费周章的布局甚至不计代价地惊动容予霄把我拐过来,我若猜得不错,你应当是为了找你父亲的下落吧?”
那眸子黑白分明带着摄人心魂的亮意。
骆闻知道曲潇姚带走了孤本并且打探到了些消息,她一定会和自己汇报。
而自己知道骆闻拿走了三个圣物中两样其中一样东西,必然起疑。
不合时宜的呕血,容予霄没有任何预兆突然跑去千里之外的燕里营,这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都是骆闻下的棋。
他精准地捏住了每一个人的心理状态。
不得不说骆闻真的是极为有头脑,知道捏着自己来换取他想要的,但可惜...
“骆闻,你还是不了解容予霄。”鹿川叹了口气,他靠着床榻目光不起波澜。
“什么意思?”骆闻蹙了蹙眉看着鹿川的脸,心中忽然有些凝重。
看着自己指甲泛着不健康的紫色,鹿川心中已经了然。
自己中了毒,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追魂绝命草。
“你觉得容予霄看重我,所以拿着我的命去威胁他。但他这人,一向最讨厌别人威胁,哪怕是拿我,也不行。”
鹿川说的太过直白,竟然让骆闻有些怔愣。
“你还真不像个君主。”
身居高位却又不得不随波逐流,可即便如此,鹿川却依旧干净澄澈没有被肮脏的权利玷污分毫。
那周身淡然的架子丝毫不是一个帝王所拥有的气场。
“我对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兴趣。”鹿川甩了甩手掐算着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容予霄恐怕已经到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快到了,是吗?”
骆闻唇角忽然绽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床榻,将鹿川死死压在身下。
鹿川下意识就要抬脚踹他,却被他点住了穴位。
两人的距离很近,可却又默默隔开了不少。
“陛下应该看过那孤本了吧?追魂绝命草若未服用伴生枝丫,便不会死,但你会陷入幻觉,你此生最不想遇见的幻觉。”
那话语仿佛带着魔力,引得鹿川所见的视野渐渐模糊扭曲起来。
昏暗的柴房内,自己浑身仅仅披着一层薄纱,身上是数不清的吻痕和软鞭抽打的红肿印子。
鹿川狼狈地趴在稻草堆上,容予霄衣冠楚楚地站在不远处,笑容里噙着冷意。
“哪怕翻墙摔断腿也要去找曲潇姚,她就这么讨你欢心?”
鹿川眼底蓄泪摇了摇头:“我错了...”
容予霄恍若未闻,他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仿佛淬着寒气的刀,游走在鹿川白皙幼嫩的腿上。
“摔坏的可是这条腿?”
鹿川抖得不成样子,他咬着嘴唇声音又小又细:“另,另一条...呃啊!!”
话音未落,清脆的声响伴随着鹿川撕心裂肺的嗓音一起传来。
容予霄捂住鹿川的嘴,让那惨叫声全都憋在喉咙中,除了细微的呜咽外再无其他。
滚烫的眼泪顺着自己的手背一路滑至手腕,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容予霄看着哭的眼圈通红的鹿川,压低了嗓音问道:“这下,两条腿便都没用了,陛下可疼?”
鹿川疼的喘不过气,自己的腿骨竟然硬生生被容予霄被扭了。
他只是不停地抽着气,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他钻进容予霄的怀中不停示弱说着软话。
“我错了,霄霄我再也不翻墙了...我真的好疼...”
容予霄眼底的冷意没有丝毫缓解,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惯犯,手指挑起鹿川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陛下可还记得自己前天是如何保证的?”
鹿川眸子闪了闪,眼底的光暗了下去。
“你今日说的话与前些天,几乎分毫不差,只有疼才会让你的保证凑效,对吗?”
容予霄的笑容讥讽,他将鹿川死死按在草垛之上,眸底是要吞噬一切的爱意:“从你选择了我的那一刻起,你便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是生是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
场景还在扭曲变换,鹿川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环境还是现实。
阴冷的狩猎场内,鹿川身披白色的狐裘披风,环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
天色已经大暗,周围甚至此起彼伏地传来了狼嚎的声音。
鹿川记不得自己什么时辰吃的饭了,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身体又小幅度地向后挪了挪,靠在树干上企图增加自己的安全感。
他被容予霄故意丢在这了,因为那场大宴上,自己的目光始终在骆闻的身上流连,甚至假借小解的名义同他在荷花亭私自见了一回面。
而容予霄就站在不远处,将他们两人的谈话一字不差地听了去,直接来了个现场抓包。
期初鹿川还在纳闷,为什么见到自己和骆闻私会却只字不提,只是把自己扛回去狠狠做了一通。
刺骨的晚风吹在脸上,鹿川终于明白了。
原来惩罚在这等着自己。
身后突然传出动物打鼻鼾的声音,隐隐带着威胁的轻吼自喉咙间响起。
鹿川看着周围突然冒出的密密麻麻的绿光,整个人害怕到了极致。
那獠牙带着热气,离自己脆弱的喉咙只有毫厘。
箭羽破空而出没带着凌冽的风力精准无比地射.入那头狼的脖子里。
狼惨叫一声倒地,血喷洒而出,弄脏了鹿川的狐裘披风。
腰间一紧,鹿川被一个强硬的力道搂住抱上了马,闻到那熟悉大的味道时,鹿川忽然眼窝一热,搂着容予霄的腰肢哭了出来。
“我以为,你真的要把我扔在这等死...”
“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容予霄语气冷硬,只是揽着鹿川腰肢的手却缩紧了力道:“不过本王后悔了。”
鹿川被容予霄带到了狩猎场的营帐内,他掏出用野兽骨头所打磨出的刀具:“陛下可知道,那日.你同将军府的那个小崽子讲话时,臣便想用这把刀抹了你的脖子。”
刀刃抵在脖颈处,鹿川感受到了那刺破皮肤的痛意。
“但臣又想到了另一个主意,早些年间便有那么个口口相传的故事。不听话的孩童一次又一次用狼来了的谎言欺骗大人,最后大人们不再相信那拙劣的谎言,那孩童便以身饲狼了。陛下觉得,那孩童可像你?”
陌生的空间以及凶兽的獠牙都和自己擦肩而过,鹿川甚至不敢看自己脖子上的血。
“我...”鹿川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是抖着身体。
“既然陛下如此喜欢说谎,也管不住自己的腿,那这腿筋,臣替你割了可好?”
容予霄的笑容病态癫狂,那兽骨刀一寸寸挪到鹿川的腿弯处,只要他稍稍一用力,那里的筋脉便会寸寸断开。
鹿川怕的连连往后躲去,他捂着脸声音抽噎:“我错了...呜呜呜我不要...”
............
梦境和现实都在一瞬,骆闻看着鹿川双目失神不停向后退去,那瑰丽的小脸上沾满泪水,嘴里不停的说着不要。
刚刚抬起手想要擦掉那泪痕,门便被瞬间震碎。
容予霄的眼神带着疯魔的杀意,直逼床榻上的两人。
“这便是你们给本王的惊喜?当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