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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关于庞家渔家乐住进来一个年轻神医并为庞家儿媳妇陈秀娟几针治好急性阑尾炎的消息,在岛上不胫而走。
这个渔村本来就巴掌大,东家放屁西家都能听到,何况是这种事——这已经算是村里难得一见的大事了。
有不少好热闹的村民一大早就围拢在庞家四合院的外头,说说笑笑,准备见识见识神医是何许人也。
当然,其中一些人身患各种小毛病,比如关节炎、偏头疼、腰腿痛等等,顺道试图来找神医求医问药的。
张翠兰早起出去倒尿壶,还没来得及洗脸刷牙,就被庄里乡亲包围住,问长问短、问东问西。
张翠兰无奈,只得答应去问问,看看沈临愿不愿意出手为村民治病。
但张翠兰走到沈临的房间门口,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她向自己的儿媳妇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陈秀娟去试试。
陈秀娟笑了笑,端着一碗玉米粥,走过去,敲开了沈临的房门。
沈临打开房门,见到陈秀娟,神色平静。
陈秀娟热情地笑着:“大兄弟,谢谢你昨天晚上给我治病呀,多亏了你,要不然的话,我可有得罪受了,还要去医院开刀动手术!”
沈临轻轻点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发现及时,治疗及时,你倒是不用再开刀手术了。就按我昨晚说的,再喝几天的药汤调理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嗯,谢谢你了。出来吃早点吧,喝点玉米粥,俺们渔家没啥好东西,你别嫌弃!”陈秀娟将手里那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粥递了过去。
沈临也没有矫情,径自接了过来。
而张翠兰这个时候也满脸堆笑地走过来,又递上一碟腌黄瓜和两个煮鸡蛋:“小伙子,你就凑活凑活,先吃个鸡蛋充充饥,中午婶给你做海鲜吃!婶做海鲜的本事,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多少游客来了,尝了婶做的菜都是赞不绝口哩。”
张翠兰自动升级成“婶”了,她倒是不客气,完全忘记了自己前番的现实嘴脸。
沈临淡然一笑:“不用麻烦了,我上午就走,退房。”
“这就要走啊?再住几天吧?”张翠兰迟疑着陪着笑脸。
沈临轻笑一声:“老板娘,你不怕我交不起房费?”
张翠兰老脸涨红:“哪里的话,什么房费不房费的,你愿意住几天就住几天,婶不会跟你要钱的!”
沈临嘴角一晒。
说着,他就端着碗返回房间,开始心安理得地吃张翠兰婆媳送来的早餐。他果断出手救了陈秀娟一次,这就权当是庞家支付的诊金吧。
听说沈临要走,张翠兰就扯了扯媳妇的胳膊。
陈秀娟硬着头皮红着脸走进房来,小声道:“大兄弟,村里的人听说你医术高明,都跑过来求医呢,你能不能给大姐一个面子,多留一天?”
“你放心,你尽管在婶这里住着,婶绝对不收房费!”张翠兰赶紧又凑过来“捧场”。
沈临喝了一口粥,放下碗,似笑非笑地望着张翠兰,却是缓缓摇头:“我还有事——再说我也不是医生,让他们走吧。”
张翠兰尴尬地搓了搓手。
陈秀娟继续陪着笑:“大兄弟,乡亲们都跑过来了,也不好让大家失望不是?算是大姐求你了!”
沈临沉默了下去。
他与重生前的沈临不同,作为未来时代的特工之王,他压根就没有治病救人的道德觉悟。不过,身怀一身妙术绝技,他心里也清楚,该出手的时候还是得出手。
张翠兰从口袋里掏出一摞现钞来往沈临的手里塞:“这是500块钱,你给娟娟治好了病,咱家也得掏点治疗费不是?”
张翠兰的思维逻辑很简单也很势利,她认为沈临不愿意留下为村民治病是不想做义务劳动,她就主动掏钱,也算是暗示沈临,既然村里人来求医——如果真治好了病,还是都会掏诊金的。
沈临冷冷一笑,将张翠兰的钱往桌上一推:“你拿回去——我不是医生,不靠卖艺赚钱。我想救的人,分文不取;而如果我不想出手,你哪怕是给一座金山,我也不会翻翻眼皮。”
沈临的声音清冽而又冷漠。
张翠兰难堪地涨红了脸,闹了一个没趣。
陈秀娟深深凝望着沈临,她虽然是渔家少妇,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凭直觉,她判断沈临不是一个普通的青年,自家婆婆拿钱来说事,肯定更加引起人家的反感。
想到这里,陈秀娟立即打着圆场,同时主动把钱收进了自己口袋:“妈,您真是的,大兄弟又不是为了钱才帮我治病的——大兄弟,你别见怪,我妈也没有坏心,就是想表示一下心意。”
沈临哦了一声,挥挥手:“没事。”
上午9点。沈临抛开求医的人群,坚决退了房,放弃了脏兮兮的行李箱,提着一个牛仔小包,装着他全部的证件和家当,不顾庞家婆媳的殷切挽留,飘然直奔莲花岛码头。
按照常规,从县城开往莲花岛的唯一一趟快艇轮渡8点半从那边开过来,九点半抵达岛上,10点钟再从岛上离开。
这轮渡可不仅是拉人载游客的,岛上村民的所有补给和日用百货物资,都要通过轮渡来运输。
可沈临等到10点多,都没见轮渡的踪迹,暗暗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远端的海面上波浪起伏,一艘白色宽舷双层游艇由远及近,乘风破浪而来,转眼间就停靠进了简易的码头。
沈临站在一旁望着,这显然是私人游艇了。
玩游艇是继f1赛车和高尔夫球之后的又一高档娱乐活动,并且可谓是最为昂贵的娱乐方式。一艘游艇的价格动辄上百万元,甚至还有上亿元的。游艇消费在国内起步不过10年,但已经拥有了相当一部分消费群体。
能拥有游艇的人,显然非富即贵。
游艇停稳,四个黑衣保镖模样的高大壮汉固定好锚绳,连好踏板,然后相继蹲下身用力将艇拉紧确保其平稳不晃动。
旋即,一男一女手拉手踏着踏板走下来,女的穿着米色风衣身材婀娜长发披肩眉眼精致细腻,也就是20出头的年纪,只是妆画得有些浓,让她充满了庸俗脂粉气;而男的,寸头矮胖一脸横肉,虽然衣着考究却显不出一点风度来。
典型的鲜花加牛粪、美女配土豪的世俗组合,没有任何新意,隐喻着这个时代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鲜花为什么总插在牛粪上?因为牛粪有“营养”;美女为什么总被癞皮狗给拱了,因为财色交易一拍即合。
上了岸,土豪搂着美女说笑着往岛内走,四个保镖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路过沈临边上的时候,美女倒是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但很快就媚眼如丝地嘤咛一声几乎瘫倒在土豪怀里,因为一双禄山之爪旁若无人地覆上了她胸前的丰盈。
“坏,你坏死了……”如此的嗲声嗲气,传进沈临的耳朵,让他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