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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将马匹留在山脚,快步向山顶攀爬。静谧的树林里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古琴声。琴声悠扬而柔媚,听的每个人都为之一震,有种整个人都为之痴狂的感觉。众人心头一惊,是谁弹出如此震动人心的琴声。可是,诸葛亮很快就听出了琴音的弦外之音。
诸葛亮冷声道:“这琴音……”
黄月儿疑道:“如何?”
诸葛亮道:“虽然柔媚如水,却带着一层很重的肃杀之气,只怕弹琴之人是以琴声御敌。”
刘备奇道:“是谁能弹出如此美妙的琴声?还能用琴声御敌?”
黄月儿道:“这种缠绵悱恻的曲子……莫非是貂蝉?”
诸葛亮心里想的也和黄月儿一样,猜测弹琴之人是貂蝉,道:“琴声轻柔之中带着凝重,看来此人面对的敌人很是厉害!”
琴声悠悠响着,此时,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弹琴之人把招数幻化成琴声,或低沉或高昂,或突进或回转,仿佛剑招出手,忽高忽低,变化无数。
就在大家心里暗暗为这琴艺震惊的时候,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箫声。极其平淡的箫声,却不知为何立刻中和了那琴声的柔媚,使那琴声在抑扬转合都受到压抑,气势上弱了下来。黄月儿听的出来,这吹箫之人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就像两个人在比剑,其中一个人只用了是简单的,最平凡的招数就击破了另一个人繁复而凝聚了全部心神使出的招数。
貂蝉有危险!想到这里,黄月儿不禁加快了步伐。
箫声的频率不知不觉的加快,琴声也变的越来越急,颓势尽显,应对起那箫声越来越有仓促和惊惶之意。琴曲渐近高chao,箫声之势在平和之中越发凌厉,终于,琴声在接近高chao之时戛然而止。
张飞茫然道:“这琴声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了!”
黄月儿的面色异常凝重,缓缓道:“不是弹琴之人停下了,而是她抵御不住箫声的攻势,弦断了。”
话到此处,箫声一个急转,抑扬顿挫,竟生出几分磅礴的气势。诸葛亮暗道不好。没想到,就在箫声曲高和寡之时,琴声又再响起。此次的琴声,没有先前的柔媚,却满是苍凉之气,气势之上,正与那箫声分庭抗礼。
诸葛亮脚步微顿,道:“这琴声……是黄老头……!”
箫声之中的磅礴之势更浓,仿佛大军压上,但仔细一听,竟似带着丝丝小女子的幽怨。而琴声之中的苍凉之气越发重了。
终于,众人赶到了山顶。
只见一座私塾模样的房子之前坐着一个银须黑发的男子,黑红色的古琴置于膝上,两只手用力的拨弄着古琴。阵阵琴音从他手中发出。
貂蝉屈膝坐于一旁,手中也抱着一个古琴,只是断了一根弦。原来先前的琴声确是貂蝉弹的,而琴弦断了之后,琴声再度响起之时,弹琴的人就不是她了,而是黄老头。
私塾的对面,茂密的树林之中,站着一群黑衣人。为首之人正是吹箫之人。那人一身黑衣,连脸也用黑纱蒙着,看不清面孔,只能看出是一个女子,而且是有着窈窕身姿的女子。
黄月儿舒了一口气,道:“我们终于赶上了!”
诸葛亮道:“谁要伤害黄老头,先得过了我这一关!”
尊师重道的观念牢牢印刻在黄月儿和诸葛亮里,就算是从二十三世纪穿越而来,对黄老头的记忆并不多的黄月儿,也深深相信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黄老头是黄月英的师父,就是她的师父!更何况,在二十三世纪,黄老头还是从小把她带大,传授她一身绝技的人。
就在众人想要加入到战场上之时,箫声一转,磅礴之势尽退,竟似在呜咽一般,而琴声之中的苍凉更盛,又多了几分柔情。琴声和箫声分庭抗礼之势竟然渐渐消除,而成了相辅相成,琴箫合奏之势。霎时间,围绕着南山的肃杀之气尽消,琴箫合奏越来越激昂,越发欢快了起来,听的人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众人心中都不禁大奇,分明两方应是敌对之势,怎么琴箫之声忽然像一对情侣在诉说呢喃的情话?
黄老头的黑发银须飘荡在风中,琴声一顿,从喉咙里喊道:“小风……”
那黑衣女子浑身一震,箫声立止,飘身飞向黄老头,如闪电般到了黄老头身前。
诸葛亮和黄月儿齐声道:“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女子的箫已经点在了黄老头胸口。黄老头一口鲜血喷出,洒在琴上,面如金纸的看着黑衣女子。
黄老头停下了手中的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的凄凉,沙哑的喊道:“小风……小风……你一定要这样做么?”
黑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软弱,眼神却立刻变的无比冷硬,道:“黄忠,这场比试你已经输了!快把四象罗盘交出来!”
站在树林里的黑衣人此时也冲了过来,站在黑衣女子之后。两个站在前排的年轻人道:“风左使,要不要……”两个年轻人同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还未等黑衣女子答话,两根白羽已经飞到那两个黑衣男子身前。饶是两人身手过人,也被逼的连退三步。
诸葛亮在这一个刹那已经飘身到了黄老头和貂蝉身边。
诸葛亮眼光扫过被血染红的琴弦,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道:“谁敢过来一步,先要问过我手中的白羽……我……”
诸葛看到黄老头受了伤,眼中已经动了杀机,刚要出手,却被黄老头拦住。
黄老头捂住胸口支撑着站了起来,示意诸葛亮不要鲁莽,道:“小诸葛,你退后……”
诸葛亮眼中露出一丝焦急,道:“黄老头……”
黄老头只是摆摆手,用有些颓废的声音说:“这场比试,是我输了!”黄老头转向黑衣女子,眼光中带着深深的歉疚,道:“小风,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的箫竟然到了这样出神入化的地步,连我的琴声都及不上你了!”
黑衣女子微微侧过头,不去看黄老头嘴边的血迹,咬了咬牙道:“黄忠,既然胜负已分,就按照约定把四象罗盘交出来,或许我今天可以饶你一死!”
黄老头看着黑衣女子,忽然笑了,笑声中尽是苍凉,从怀里摸出一个黝黑的圆形的带着刻度的石盘。
黄老头哑声道:“小风,我愿赌服输,这个就是四象罗盘!”说着,黄老头把石盘扔给了黑衣女子。黑衣女子谨慎的接过石盘,顷刻间连退数步,对身后的黑衣人下令道:“四象罗盘已经到手,你们随我回去吧!”
两名年轻的黑衣人却丝毫未动,道:“风左使,现在他们势单力孤,是杀了他们的大好时机,难道你要放过么?”
此时众人都已赶到黄老头身边,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快步而出,身形一闪,两人使的都是刀,片刻间已经到了两个年轻黑衣人身前。
两个年轻的黑衣人反应极快,立刻放出两个黑色的光球,袭向关羽和张飞。然而关羽和张飞的刀的去势不减反增,居然硬生生破开了那两个光球,划破了两个年轻的黑衣人的臂膀。
关羽立刀长啸,道:“谁说我们势单力孤?”
黑衣女子拿到了那石盘,似乎目的已经到达,眼看黄老头身边又来了高手相助,不愿恋战,对身后的黑衣人吩咐道:“我们此行是为了四象罗盘,不要节外生枝!”
黑衣人这一次都低下了头。
黑衣女子的余光瞥了一眼黄老头,纵身飞起,带着黑衣人几个起落之间已经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
见敌人已去,貂蝉和黄月儿几乎是同时扑到黄老头身前,貂蝉喊道:“黄老头,你怎么样?”黄月儿握住黄老头的手腕,摸了摸他的脉搏,道:“你先休息一下吧……”不知为什么,尽管三国时代的黄老头和二十三世纪的黄老头的样子不尽相同,可是黄月儿看到他依旧觉得亲切的不得了,就像看见二十三世纪的黄老头一样。
黄老头却露出一丝沧桑的苦笑,一手摸了摸貂蝉的头,一手摸了摸黄月儿的头,道:“你们两个不必担心。我受的只是轻伤!稍加调理就会没事的。”
黄月儿搭了搭黄老头的脉搏,知道黄老头所言不假,心下稍安,道:“那也要服药!不能掉以轻心,等我给你开个药方,下山抓几副药给你!”
黄老头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把黄月儿搂进怀里,道:“小月儿,你回来了!你和小诸葛都回来了,好,好真是太好了!”
黄月儿把自己的脑袋贴在黄老头胸前。黄老头的胸膛很宽,黄月儿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难言的安全感。她自小没有父母,靠着黄老头的感觉似乎像靠着父亲一般。黄月儿此时心中虽然有阵阵暖意,却隐隐有一丝不安,道:“黄老头,那个黑衣女子究竟是谁?那群人是为了四象罗盘而来的么?四象罗盘究竟又是什么呢?”
黄老头轻抚黄月儿头发的手忽然停住,眼神仿佛忽然灭掉的灯一样,苦笑道:“那个黑衣女子叫小风,是我的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