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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失落还是失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黎花走出了地铁口，前所未有的沮丧、憋屈、愤怒？不不不，一点儿都不愤怒，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心里的小火苗没有被那盆凉水浇灭。
“滴滴”一辆银色宝马停在路边，“花儿，上车！”
黎花拉开车门，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在周姝良看来比哭还难看，“出什么事儿啦？”
“做了一晚上噩梦！”黎花吐槽，“跟没睡一样。”鬼晓得是梦还是什么，黎花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
“状态不好可以倒休啊，这么勉强？”
“姐，你不懂。”
周姝良笑了，“我不懂？我太懂了。你要强，想证明自己、想过好的生活，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其实干什么都要趁早。你那个时候机会还是很多的。”
“说什么呐！我倒希望自己晚生二十年，”周姝良看了看黎花，“你好像很失落，愿意和我说说吗？”
黎花眨了眨眼睛，“其实也没什么。”
“懂了，自己能想通最好！”周姝良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工作的时候别走神儿！”
“黎花儿！”一个穿藏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黎花一愣，快速在脑子里面搜索着，不认识这么个人啊？好像挺熟悉似的，“先生您好，您是？”
男人伸出手，“忘了？我说过今天来办手续。”文质彬彬的样子和昨天判若两人。
“啊啊，”黎花微笑，“您，好像变化挺大的。”
男人理了头发、刮了胡子，再加上换了装束：雾霾蓝的衬衫搭配深色的西装，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就是大牌黎花也不认识），但面料绝对非常考究，衬托出他宽阔的肩背，这身材一看就是非常自律的，再加上发丝中的几缕灰白，妥妥的一个成功人士，睿智、沉稳的双眼很温和，“昨天太匆忙，让你见笑了。”
“哪里，”这人还是非常有涵养的，“里边请！”
看着男人刷刷刷地在合同上签好字，黎花心里叹道：嗯，情场失意，职场顺意...男人买了两辆，一辆SUV、一辆轿车。
“一直想送儿子礼物，想想还是送辆车好，方便他出行......”男人一边签字一边絮叨，“希望他喜欢。”
“您真是贴心！”黎花随声附和着，“男人有几个不喜欢车的！”
“我儿子是另类，”男人摇摇头，“没办法。”
黎花似乎想到了什么，“稍等一下。”
几分钟后，黎花拿着一件宝马T?恤进来，“这是送您的礼品，看看号码对吗？”
男人笑笑，“没听说有什么活动啊！”
“这是我和老板申请的，您是我的VIP。”
男人笑了，“我应该谢谢你没有嫌弃我！”
黎花也笑了，“我也没想到是意外之喜！”
“你这姑娘热情、不做作，客户会喜欢你的。”男人还想再说点什么，眼睛撇到窗外经过的周姝良，摆了摆手追了出去，“小良，你怎么在这里？”
“袁、袁总？”周姝良停住脚步，“来看车？”
黎花看周姝良不自在的表情，没敢贸然上前。
“换地方怎么不告诉我？”男人的口气带着埋怨，两步上前，小声问：“在躲我？”
这，什么鬼？周姐和他？黎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说：“我，去冲咖啡！”
周姝良一脸平静，“换个工作，没想躲。”
“晚上一起吃饭吧！”男人低声下气地说，“我昨天回来，今天就偶遇你。”
“对我们的服务满意吗？”
“满意满意，十分满意！”
“那就好！”
周姝良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眼睛里的波澜不惊刺激了男人，“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
“袁向前，这是工作时间。”
袁向前孩子似的笑了，“你答应一起吃饭啦？”
“再说！”
“这就是你的老板？”
黎花问：“您不知道？快两个月了。”
“嘿嘿，刚知道。”
黎花一看这表情就知道他和周姝良有事儿，但她不是个爱八卦的人，把咖啡递过去客气地说：“您先坐一下。”
周姝良背对着玻璃门，她和袁向前分分合合地纠缠了三年多，实在厌倦了，可每次想抽身时总有一丝不舍，三个多月前，袁向前和几个朋友去新疆、西藏自驾游，两个人也都想利用这个时间好好梳理一下思路，如果不再牵挂甚至连再见都不用再说了，刚刚一声深情的‘小良’生生地把她拉住了。
黎花徘徊在门外，她知道此时不该打扰周姝良，可T恤的事还是想说清楚。
周姝良看着微信：我在餐厅，你来吗？
转头，看到黎花，“有事儿？”
“嗯，那个T恤是我自己出钱买的，对客户说是赠送的礼品，没问题吧？”
“嗯，我会考虑一下针对高端客户的回馈。你去餐厅陪一下袁先生，也许他...还会给你带来客户。”
“姐，”黎花思考一秒钟，“好像你去比较合适吧！”
你都知道他在餐厅了，更证明你们的关系不一般，我去干吗？我自己的事儿还没整明白呢！想想早上在台历上打的黑色‘X’，她又不安起来，昨天是自己生气先离开的，连再见都没说，以后还有机会说吗？
“你想多了。”
“啊？”怎么都会说这四个字。
周姝良叹口气，“去吧，维护客户资源很重要。”
“姐，我斗胆问一句，你和那个袁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想到自己和袁子墨，想到周姝良是传说中的钻石剩女，她希望好人有好报，“有误会，说开了不就行啦，干嘛非得这么别扭啊！”
“出去吧！”
“哦。”
自己好像没资格管这么宽。
想给袁子墨发消息，又恐得不到回应；心里又惦记得不行，唉！管他三七二十一，黎花拿出手机，习惯性地输入：你还好吧？这两天会降温，注意别感冒。
消息发出后，好像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黎花弯弯嘴角走进餐厅。
寂寞的袁向前孤单单地坐在角落，面前的饭菜一口都没动，看着楼梯发呆，嘴角微微扯着，若有所思。
黎花揉柔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这姿态怎么可以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