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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厚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来自邪恶大法师乌尔的血液从脚边流过,染红了脚下的长靴,渗透至内部让他感觉稍有不适,但这总比被暗影法术带来的那种反胃与恶心好很多。
随着乌尔的身躯不再抽搐,漆黑的环境骤然消失,天空好似是一块玻璃在他生命消失的那一刻陡然变成齑粉,苏伊也因此回到了灯光璀璨的紫罗兰堡附近。
远处急急忙忙跑过来许多身影,带头的自然是安东尼达斯。
路灯清晰的照耀出那张急切过度的脸。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不曾让他有丝毫皱眉,甚至都没去检查源头、死者是谁,更无视那句胸口开了一个大洞的怪物与满地的红色液体,安东尼达斯奔跑至苏伊的身旁,一把将他拥入怀中。
“孩子,是我大意了......”
“见到你安然无恙,我更感觉到自己犯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
苏伊见到了老师眼角流下的泪水,为之而触动——可能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与两个挚友会如此担心自己的安危。
“没事了,老师。”苏伊露出代表着轻松的笑容,“我还活着。”
这是一个走在路边都有可能被巨型蜘蛛拖进洞穴里当储备粮的世界,凡人想要活着只能祈祷自己运气够好,法师只是能在死亡的边缘稍微挣扎一番。
苏伊没有放跑敌人,让其找到地方发育的习惯。越是想活下去,越是要将隐患在爆发前彻底斩除。
“我无法原谅自己......常对你说,法师的傲慢往往会害死自己,却没想到......假如在这里见到的不是完好无损的你,那我真不知道......”
这件事对安东尼达斯的打击相当大,因为他是达拉然的掌权者,是这个王国的骄傲,任何人都对他充满尊敬,甚至每一句话都被诗人记下来,经过大量修饰词的加工,往其他人类王国传播。
——达拉然就是安东尼达斯,安东尼达斯就是达拉然!
这何止是人生巅峰!
除去星界大法师之外,任何一个法师都无法与其媲美,两者之间隔着的不是一处湖泊,而是整个无尽之海!
然而,他却没能守护好自己的学生,让其陷入极大的危机之中,差一点苏伊就死在了紫罗兰堡附近。
“老师,冷静一下。”
那份焦急、怀疑、自我否定,仿佛自尊心都碎了一地所带来的激烈情绪,似是在横冲直撞,似是要将这位达拉然的代表给击溃。
但安东尼达斯终究是经历许多风雨的领袖,情绪即将崩溃的时候咬着牙挺了下来,因为他的身后还跟了一批苏伊从未见过的法师,每一个都带着漆黑的兜帽遮盖住自己的脸庞——他只听闻达拉然有一支直属六人议会的法师小队,其中每一个法师都不曾通过“试炼”,但每一个法师都拥有大法师级别的能力。
苏伊看见他们,想到了亡灵天灾冲向达拉然的时候,除去安东尼达斯之外还有一批自愿留下的法师,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一批。
“乌尔已经死了。”
某个像是队长级别的法师走上前,在安东尼达斯耳边轻声道:“脖子处有十三个洞窟,被某种‘武器’洞穿,伤口不平整,应当是......”
话没有说完,因为苏伊举起了那根沾满鲜血的断裂法杖。
肉眼可见黑袍之下的紫罗兰之光猛然闪烁了一下。
大概他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所有黑袍法师,都不认为——见习法师能单独击杀大法师乌尔。
“孩子,是你干的?”
安东尼达斯这才转过视线去看尸体,确认那张扭曲狰狞的脸是乌尔。他从这张脸能感觉到,乌尔在死前还不敢相信自己会死的,还是被一个在牢笼里不得动弹的见习法师所杀死。
苏伊点着头道:“乌尔很厉害,相当厉害,对待我没有丝毫轻敌之心,战斗中全力以赴。但他只想把我当做筹码,而不是真的要杀了我。”
闻言,安东尼达斯长叹了口气,然后拍着苏伊的肩膀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不可能单纯用法术来战胜大法师,即使苏伊有高阶法师的实力,那也是一条沟壑——咒语如婴儿咿呀,手势更像是不敌后的粗鲁发泄。
苏伊看了眼那个黑袍法师。
安东尼达斯挥了挥手,下令处理乌尔的尸体。
随着几道耀眼的火焰,苏伊亲眼见到几分钟前还活着的乌尔被烧成了灰烬,即使如今存在亡灵法术,那他也不可能复活。
解决完尸体,并清理干净后,黑袍法师们带着狼人的尸骨离开了现场。
所料不错的话这批人已经将乌尔的研究室搜了个干净,必然找到了乌尔花费几十年时间书写的那本有关狼人法术的书籍。
安东尼达斯没有提狼人,苏伊也就当做没看见,见法师们走远了,他才回答道:“是圣光创造了一个机会。一个我必须把握住的机会。”
圣光甚至修复了苏伊内伤,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法师无法理解,却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强大力量。
这个时刻,老师眼里猛然爆发出一股震惊——苏伊觉得对这种年龄的法师来说,这件事不值得惊讶。
“阿隆索斯·法奥赐予了你圣光?”他还是以法师的角度去理解这种玄乎的力量。
“不,是我自己觉醒......不,不应该叫做觉醒,而是它本来就在。”
苏伊否定了很多解释方案,最终用直白的话语告诉了他:“当我陷入法力空虚的时候,它就会出现......长此以往,我都没对‘法力空虚’有过丝毫的疑问,只谨记着许多导师所言——那是一个尽量避免的状态。”
“这......”
安东尼达斯已经说不出话来。
“法术的使用需要特定的咒语,复杂的法术需要手势,甚至还要配合铭文法术才能释放。圣光并不一样,它是一种能量,但可以随心所欲......我想让它变成什么,它就能变成什么,不管是伤人、还是救己。只可惜,能量似乎不是很多,我需要好好研究它。”
给与乌尔最后一击之前,苏伊一股脑将圣光爆发出去,利用耀眼的光芒使乌尔露出破绽,从而创造机会,看到了邪恶大法师似是被圣光伤的不轻,但没有“具体感”。
在游戏里,可以比作关闭了伤害数字,不知道一个技能打了多少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