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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里一片混乱,湛炀被马踩断了腿,立刻陷入了昏迷。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是同时到了现场,我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兰台有艺人出事的消息不胫而走,医院门口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范小姐,这件事是人为造成吗?”
“您最近丑闻缠身,是因为在金柏奖上得罪了半个娱乐圈的缘故吗?”
“天娱集团总裁宋祁言从昨晚开始就没有了消息,您和对方的关系是怎样的?”
“穆伊柔的问题一直都没有澄清,是打算粉饰太平吗?您介意给那个孩子做后妈吗?”
后妈你妹!
看着湛炀被推进去,我停住脚步,站在一片记者中央,身边是一圈黑色城墙,刀枪不入。
“孩子的事后续会澄清,我不会给人做后妈,因为我爱的人根本没有私生子。”
只想说这一句,其他乱七八糟的问题我一个都不想回答。
小秦挡在我前面,推开记者们的话筒。
“麻烦各位看清楚情况好吗?现在湛炀还生死未卜,这些问题合适吗?!”
生死未卜四个字太重了,一圈记者也都不是傻子,顺着保镖们的步伐往后退,偶尔有一两个记者没眼力见儿也都被黑大哥们拎了出去。
历尽千难万险才踏进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本来以为以湛炀的身份,厉家的人会很快就到现场,可是我在手术室外面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任何人。
“通知湛炀的家人了吗?”我转过头去问小秦。
小秦一直在打电话,摇摇头道:“打了很多了,但是都没有回复。”
怎么会这样?连记者都得到消息了,厉家竟然没有消息。
“有人来了!”
我顺着小秦的视线看过去,看着打扮整齐的贵妇人,在佣人的簇拥之下踏进楼道。
“您是厉夫人?”我问了一句,说出来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湛炀竟然不跟父亲姓?
对方看了我一眼,神色冷淡,默默地瞥了一眼手术室的灯,然后又看向我,“你是范媛。”
我怔了一下,点点头,“是,湛炀他……”
“我知道你。”她扫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走向旁边的长凳,坐了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我:“……”呵!
儿子出这么大事还能嘲讽我这个陌生人,这是什么操作。
我深吸一口气,在她对面坐下,“我不记得和您有过节。”
“没有过节,只不过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不舒服。”她笑了笑,眉目清冷,“大概是因为你生的太好了,不像是好女孩儿。”
这话我没法接你。
手术室里有小护士跑出来,隔离服上还沾着鲜血。
“怎么样?”
我先厉夫人一步问出口,她倒是淡淡定定地站起身,和我一起看着护士。
“严重骨碎,现在需要输血,腿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我定在原地,脑子里震荡了片刻,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没升上来。
“去调血吧。”
厉夫人淡淡地回了一句,小护士恭恭敬敬地抛开,她又重新坐了回去,默默不语。
我深吸一口气,“夫人,里面那是你儿子。”
她略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抬头看我,“他不是我亲生的。”
难怪……
说不上来的感觉,脑子里一闪而过湛炀一大清早坐在化妆台前的孤独背影,还有他笑起来的两个梨涡,像沙子滑过喉咙的沙哑声音。
“这么关心他,你是喜欢他?“厉夫人忽然问我,眯起眼睛盯着我。
我噎了一下,立刻摇头,”您想多了,我们只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就保持距离,范小姐的身份,我们厉家高攀不起。”
呵!
我转过头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翻眼皮,和她比起来,宋导他妈真是一股清流。
“以我现在的身价,确实不是一般人家可以高攀得上的。”我微微笑,“您完全不用担心,抛开湛炀本身的优秀,你们厉家还真没什么值得我图的。”
她下颚绷了一下,看着我,忽然冷笑一声,“伶牙俐齿。”
“好说好说。”
湛炀还在里面,我没心情和她啰嗦,既然不是亲妈,那也没必要把她当阿姨对待。
这场手术真的很长,从灰暗的凌晨,一直到太阳高照的中午,厉夫人中途就离开了,吩咐了佣人在旁边等着。
“姐,你也会去休息吧。”小秦中途来给我买吃的。
我摇了摇头,总觉得不忍心,如果那个人醒来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大概总会有点失望的。
“出来了。”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我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儿,片刻之后就看到了护士出来,我赶紧走上前去。
“病人的双腿已经保住了,现在转到加护病房,如果不出现感染,基本不会有问题。”
我松了口气,悬了六七个小时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顿时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的精力都被抽空了。
“你去买点清淡的流食,等他醒来可以吃。”我吩咐小秦,一遍跟着护士们往病房走。
“好。”
湛炀被推出来,人还处于昏迷,一脸惨白,毫无血色,只是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仿佛梦中都不安稳。
我叹了口气,等护士们都出去,换了隔离服进去守着他。
“小时候,我要是住了院,只有妈妈陪着我,没想到你比我还惨,连妈妈都没有。”我开玩笑地自言自语,心里是真的替他心酸,明明是这么好的人。
小秦的动作很快,买了一大堆的东西,铺满了那张小小的桌子。
湛炀却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我只好一个人先吃一点,中途的时候,接到宋祁言的一通电话。
我心一动,赶紧从房间里出去,走到僻静的地方接电话。
“宋导……”
“你在哪儿?”
劈头盖脸就是查房,我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在医院呢,湛炀这回出的事有点严重。”
“他们家没人了?”
我嘴角抽了一下,“……我要说没有你信吗?”
“呵呵。”
我:“……”
“宋导,你今天能回来吗?”
那边顿了一下,“祁萱,还没有醒。”
他的声音沙哑,明显可以听到疲惫之,我略微犹豫,“那你记得休息,别只惦记祈萱,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和陆瑾瑜的问题也不是你能解决的。”
“嗯,你也记得休息,别人家乱七八糟的人物关系问题也不是你能解决的。”宋导举一反三。
我眨眨眼睛,无言以对,宋导幼稚起来真的很难哄。
“我等会儿就离开了。”
那边应了一两声,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匆匆挂了电话,又把我的心给吊了起来。
真是的,谈个恋爱太不容易了。
回到房间,湛炀仍旧没有醒,我继续吃东西。
饿得很了,一个人解决了半桌,收拾完毕回到房间,发现湛炀的眼睛略微睁了一下。
我赶紧去叫医生,又是过程复杂的一批程序,等到医生确认没有问题,我在病房外面已经站到腿脚麻木。
回到房间,他的神色虚弱,看向我的眼神也是迷离疲倦。
“那个,你妈妈刚才来过,只不过现在去休息了……”
他看着我,惨淡地扯了扯唇角,“不必掩饰,我能猜到是怎样的状况。”
我默了一下,没了话说,他这样心思剔透的人,实在是不好骗。
在他身边坐下,试图转移话题,“对了,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马上掉下来的吗?”
他笑容收敛,默默地看着天花板,“记得,只不过,猜答案要点时间。”
“猜?”我挑了挑眉毛。
他点头,“无非就是那几个人,排除法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