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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这个,你们家老头子入土没?”他朝我眨眨眼睛。
我翻了翻白眼,“我差点没跟他一起入土。”
他眼前一亮,饶有兴味地坐起来,“看样子这几天你们过的多姿多彩啊。”
鬼嘞!
我累得眼皮打架,过去直接抓他的头发,“赶紧滚蛋,你嫂子我要睡觉了,小叔子回避。”
“啧啧。”他嫌弃地撇嘴,“小辣椒,不是我说你,你是真不要脸。”
嘁~
把他赶下去,我总算是躺上床,舒服地舒了口气。
“我哥也不知道看上你什么,除了一张脸,哎,一无所有。”
旁边还是江宇腾的嘀咕,我本来都要睡了,结果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疑惑又被他勾了起来。
他刚走到房间门口,我又坐起身,叫住他,“等等,我有事问你。”
“我不知道。”
我咬牙,“狗屁,给我滚回来。”
他双手插进袖口,一副东北老大爷的姿态,瞥了一眼我的床。
我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灰溜溜地坐到了沙发上。
“这才对嘛。”他满意地回到床上,原地打坐,给自己裹了一层被子,惬意地眯起眼睛,“问吧。”
我想了想,组织语言,试探性地问他,“你和宋导一起长大,就没别的什么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他皱皱眉,“苏栩橙呗。”
“不是,其他的。”我追问。
“其他都不算青梅竹马,那是血海深仇的死敌。”他一本正经。
我:“……”
“你认识鼻涕妞吗?”我想了想抛出关键词汇。
他懵了一下,忽然笑出声,“鼻涕妞?这是什么昵称,我们这群人你还不知道,小时候家里管的严着呢,怎么可能存在这种生物。”
也是,可是宋导明明就是这么叫的,难不成还有什么连江宇腾都不知道的秘密女孩儿。
“不是,小辣椒,你到底要问什么?”他挑眉看我,大概是发现了我的不寻常。
我咂咂嘴,脑子转动,“那……宋天纵呢?”
那天在机场,宋天纵给我的感觉就是似曾相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啊。”江宇腾呵了一声,露出不屑,“其实小时候他就已经和我们在一起了,只不过寻伯一直都说他是去了的二叔的儿子,你也知道,宋爷爷养子一大堆,死一个两个真的不是大事,更何况是养子留下的儿子,更没人当回事了。”
他躺了下来,盯着天花板,开始回忆,“不过这小子刚开始来的时候挺会来事儿的,几乎是人见人爱,比我哥讨人喜欢。要不是我哥看他不顺眼,我都要跟着他混了。”
豆大的小屁孩儿,在那种环境之中也要学会察言观色,其实很可怜。
我默默地听江宇腾讲,偶尔插一两句,“难不成宋导一早就看出来他是谁?”
“应该不是。”他摇摇头,坐起身,“这事儿说起来也怪,刚开始我哥对他也就淡淡的,小屁孩儿嘛,再精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好像就过了一个暑假,我哥对这货简直是深恶痛绝。”
深恶痛绝?
想想宋祁言对宋天纵的态度,这词儿是真的没夸张。
“那个暑假……”
砰砰砰!
我刚要问下去,门忽然被敲地震天响,江宇腾立刻住嘴,浑身僵住,和我对视一眼,立马猫着身子下床。
“范媛。”
我嘴角抽了抽,欲哭无泪,压低声音,“是晴姐啊。”
这叫什么事儿,要是让封天晴看到他在我这儿,我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江宇腾立刻跟跳了脚的老鼠似的,到处找地方躲。
“范媛,开门!”
“晴姐——等我一下,我穿个衣服……”
我一个头两个大,一把抓住乱窜的江宇腾,直接往衣柜里塞。
他压低声音,敢怒不敢言,“不是,这会闷死的。”
“你死不死关我屁事,别连累老娘!”
用脚勾住他的腿,直接给他整个塞进了柜子,实在不行就强行关门。
室内安静下来,我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转身去开门,门一打开,标准微笑立刻奉上。
封天晴还是一身职业装,干练帅气,只不过她难得化浓妆,竟然也遮不住脸上的疲惫。
我怔了一下,“晴姐……”
话没说话,她直接推开我,大步流星地往房间里闯。
“他人呢?”
我一脸无辜,“人?谁啊?”
“江宇腾!”她加大音量,“我到处都找遍了,除了你这儿!”
真是催婚的啊?
我吞了一口口水,视线略微下移,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衣柜的缝隙里,夹着江宇腾衬衫的一角,这货估计也是发现了问题,在柜子里用力地将露在外面那一截扯了回去。
我:“……”哔了狗了!
封天晴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眼神落在柜门上,忽然冷静下来。
“那个晴姐……要不……”
“不在就不在吧。”她嘴唇有点发抖地开口,定定地看着衣柜,“你给我带句话给他。”
“哦……”
“他不娶我无所谓,有人娶我。”
“啊?”
我瞪大眼睛,“晴姐,你别冲动。”
不等我劝完,她已经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房间。
我擦,这叫什么事儿啊!
走到门口,确认她已经走了,我关上门,转身的时候刚好看到江宇腾慢悠悠地从衣柜里走出来。
“真是个疯女人,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我听到他轻声嘀咕,双臂环胸地靠在墙边,“怎么办?娶不?”
他瞄了我一眼,有点烦躁,摆摆手,“再说吧。”
“再说?”我冷哼一声,“你没听到人家说啊,你不娶有人娶,我告诉你,她不像是闹着玩儿,估计你不娶她,她真要嫁别人了。”
他默了一下,没再讲话,拎着外套站在柜子旁边,忽然就成了斗败了的公鸡,呆毛都耷拉下去了。
我被这两人折腾地够呛,没功夫再管,也不管他在不在了,自顾自地爬上床盖上被子。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估计是离开了。
不作不死啊。
我在梦里感慨,黑甜一觉,等到凌晨,小秦敲门的声音又把我吵醒。
“姐,要起床了,还有最后一场凌晨的夜戏。”
我仰天长啸,走到茶几上给自己灌了一大杯凉水下去,半清醒了才去洗漱。
拿到手机,忽然一年一度的备忘录提醒。
妈妈的生日。
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些天事情太多,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想到和宋祁言的关系,本来今年应该带他一起去,好歹和妈妈正式介绍他。
可惜了,他估计回不来。
洗漱完毕,出门的时候天还是暗得,剧组已经是灯火通明了,日光灯开了十几个,照得周围犹如白昼。
苏栩橙一身骑马装,立于田埂之上,比平时的明艳多了三分帅气。
我也是差不多的装扮,只不过我比她高一点,居高临下看人,总算有点气势压制。
狭路相逢,这场戏也是重中之重,最后以千绿从马上摔下来为结尾。
本来由替身完成最后一段,苏栩橙却说自己会骑马,不需要替身,张译成更加满意,干脆连我的替身也换了。
我多了个心眼儿,怕她搞事情,上马之前就检查了好几遍。
夜猎的大戏,湛炀一身黄金战甲在最前面,依次排开,也算是壮观。
旁边专门驯马的人员一直跟着,生怕出事,我也不敢搞事情,小心翼翼地拉着缰绳。
心里扑通扑通的,总觉得又是要发生,结果一场戏下来,屁事儿也没有。
听到咔,我松了口气,立刻就要下马。
忽然,最前面湛炀骑的马躁动起来,翘起前腿,发了狂一样地想要把湛炀掀下去!
“湛炀!”
“快救人!”
周围乱成一团,好几匹马都被感染,开始躁动,我赶紧下马,没有受伤。
啊!
一声尖叫,是在湛炀旁边的苏栩橙,落下马的——却是湛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