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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身穿单薄的里衣,他倚着门框看着站在外面的时然,眼底带着诧异。
小兔子头发披散,整个人畏畏缩缩地把栗子糕递给自己。
“吃,吃栗子糕。”
时然咬着嘴唇声音很小,兔耳朵不安地抖动着。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站在一起,自己的心里总是有些违和,但因为什么违和,他也讲不清楚。
严寒看着外面月亮挂在山头正熠熠生辉的天色,眉毛跳了起来:“这个时辰吃栗子糕,怕是有些不妥吧?师叔您有什么事大可直言,不必绕弯子。”
他未曾与时然有过接触,他可不认为他这个师叔对自己一见钟情,大晚上做了栗子糕披头散发就给自己送了过来。
时然的那双眼里,有胆怯有欲言不止,但里面没有一丝丝的欢喜。
时然的兔耳朵抖了抖,他看着严寒,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张口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摇了摇头,糯糯道:“我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把栗子糕给你,你爱吃这个。”
栗子糕甜腻的香气在空中飘浮,严寒看着时然手中的栗子糕,眸底颜色渐渐变深。
他并不喜欢栗子糕,这东西又甜又腻,令人厌烦。
但可惜,祁昭喜欢。
所以为了祁昭,他每次下山都会为祁昭带很多的栗子糕,即便心中再不耐烦,也会陪着他一起吃完。
祁昭睡梦中忽然察觉到被窝空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大门是打开的。
这大晚上的,师兄难不成在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么想着,祁昭踩着鞋子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然而入目的画面,却并没能让他笑出声来。
月光下,银白色头发的小兔子漂亮的像是妖精,藕白的手臂举着栗子糕,颤颤巍巍地递给严寒。
严寒接过栗子糕,虽没什么亲密举动,却还是让祁昭的心刺了一下。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为什么...他会有些难过?
小师叔大半夜给师兄送栗子糕,肯定不会是什么巧合,明显就是特意准备的。
正准备悄无声息地退回房间,祁昭却被门槛给绊得趴在了地上。
严寒应声回头,他看着摔在地上的祁昭,那双棕色的眸子中隐隐带了些落寞,虽然转瞬即逝,但却还是让严寒看了个清楚。
那一瞬间,内心中闪过无数个想法,严寒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起身把祁昭抱了起来:“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祁昭心中尴尬,摸了摸鼻子假咳一声。
“我闻到栗子糕的香味儿了,这不瞧着小师叔给你送栗子糕嘛,就想蹭一块。”
严寒把人塞进被窝,低声嘱咐了一句:“赶紧睡吧。”
时然看着自己送出去的栗子糕,忽然有些茫然:“霸天叔叔,栗子糕送出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霸天看着面板,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反派黑化值的面板没降反涨,这不应该啊...栗子糕明明就是关乎严寒的重要线索,为什么没用?
还不等霸天回答,原本凉爽的晚风忽然变得刺骨,隐隐透着令人难以呼吸的威压。
时然的浑身僵硬,连着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他勉强转过身子,却在看见来人时,彻底僵硬在了原地。
封离渊蹋着月色而来,他墨发并未束起,脚下每走一步都会凝成寒霜,墨发在空中狂舞,整个人竟然透着一丝邪肆的味道。
“师,师父?”
时然吓得脸色惨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心虚。
封离渊走到时然身前,轻轻捏住他的小下巴,他唇角勾着笑意,眼底却早已凝着冰霜。
“乖徒儿,告诉为师,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背着他逃跑,背着他给别人做栗子糕,甚至衣冠不整也要迫不及待的把东西交给别人。
心中翻滚涌动的情绪让封离渊感到陌生,但他却并不反感。
原来有了七情六欲,竟然是这般滋味。
“我,我...”时然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手指不安地搅动着。
其实封离渊心中清明,时然无论给谁做什么,他都没有必要动怒。
他是他的师父却不是他的夫君,他没有权利限制他给谁做什么。
但贪念已经起了,歹意亦是随心而动,他没办法回头。
严寒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异色。
尊上如今这副模样,倒是和闭关之前截然不同了。
闭关之前那双眸子沉静如古井,从未激起过半分波澜,只有在屠戮魔族边境时,他的眼底才闪起一丝光芒,是为了天下苍生。
而现在,他看着时然的目光,隐忍,恼怒,嫉妒,占有...太多太多夹杂着私人的情绪混杂其中。
难不成时然是顾逸让师叔吃醋不成?
回想起祁昭失落的模样,再想想他和蓝月西亲密无间的笑意,严寒的心中忽然就有了决策。
“尊上莫怪,小师叔前阵子是我和祁师弟一起救回来的,小师叔心思纯善,应当是为了报恩才会如此。”严寒微微颔首行礼,一通解释下来,非但不能为时然证明,反倒多了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时然哪里听的出来严寒的话中话,一个劲儿在旁边点头,脸颊旁的婴儿肥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对对对,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封离渊掐着时然的下巴,勾唇冷笑一声:“是么。”
他提着时然的衣领直接把人扛在肩上,语气低沉又淬着寒气:“是么,有没有为师自会定夺。”
踩着荣霄剑封离渊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回头,对上了严寒的眸子。
“你,好自为之。”
扔下这么句话,封离渊瞬间消失在原地。
严寒克制着嘴角的笑容,整个人面色桀骜至极。
好自为之?那就要看他的小师叔肯不肯好自为之了。
既然能后半夜给自己送栗子糕,有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回到寝殿内,祁昭被自己刚刚下了暗示,这会儿早已睡熟。他眉宇间一片安然恬淡,就像他的为人,无论何时都坦荡荡,从未有过心事。
“阿昭...你什么时候,也能看看我?”
严寒的话轻如晚风,似乎伴随着凉意一同被送至远方的山崖,彻底没了音轨。
............
时然被封离渊扔在床上,两只手扣到头顶,死死压住。
此时此刻的封离渊浑身都带着骇人的气势,那双眸子里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正灼灼地望向自己。
“师父,你快松开我...疼。”时然小声求饶,眼泪汪汪地用自己的小jiojio蹭了蹭封离渊的小腿,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可偏偏此时此刻的封离渊理智并不如早晨那般清冷自持,他低下头舔着时然皓白的手腕,笑声从胸腔发出震动。
“乖徒儿,你这是在勾引为师么?”
时然摇了摇头,怯怯的缩着脖子否认道:“我没有...”
薄唇吻住时然的小嘴,将他剩下的话皆悉数吞入咽喉之中,封离渊同他抵死缠绵。
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忽然涌入脑内,直直传入封离渊的神识之中。
“妖星入命,若你不能以剑破之,必会陨落。这天下非修仙者的天下,却也绝不会被魔物也妖碎所掌控,若因你一人之失而毁了这个天下,确实不该。”
封离渊的意识在一瞬间便恢复清明,他看着身下眼圈通红泫然欲泣地小兔子,心中燃起来的火渐渐平息下来,眸子也恢复了最初的淡然。
他以剑入道,现如今被生死劫所预料到,时然确实是可以动摇他道心的存在。那他现在应该怎么办?杀了他么?
荣霄剑被召了出来,金色的龙盘在剑身上,吐着龙息。
龙神的血脉可压制天地间任何妖物邪祟,光是这股龙息,就险些让时然的经脉破裂开来。
他的修为实在太低又没有优秀的血脉继承,荣霄剑的威压直接就让他喉头腥甜唇角溢血,他浑身抖若筛糠,吓得要命,双手被封离渊死死按在头顶根本动弹不得。
来不及咽下的血直接呛入气管,时然咳着血沫,整个人看起来惨极了。
剑在手中握了又握,刚刚那道声音,应试悬沉老祖的神音,他在上界算出了自己的生死劫,担心自己心魔入体被钻了空子,这才神音唤醒了他的神智。
“时然,你若肆意勾引我,我必杀你证道,若你一心修炼,即日起,为师便不再纵容你。”
封离渊松开手,看着时然被捏的通红的手腕,挥袖子将他的伤口用法术愈合。
时然跪坐在床上眼睛红的不行,眼泪一颗颗掉在床单上,将浅色的床被沾染上深色的湿痕。
“我明明就没有勾引师傅!我是去给师侄送栗子糕的,师父把我抓回来,还咬我手腕,之前也是,把我按在洗澡池里咬我的也是你,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怪我?!”
时然咬着嘴唇,眼底的失望和委屈没有半分掩饰,他推开封离渊,语气带着哭腔:“我最讨厌师父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