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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执潇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丁以楠问:“你为什么是歪瓜裂枣?”
丁以楠心里再清楚不过,霍执潇对审美有着极高的要求,就比如现在,连编个竹子都能编出斐波那契螺旋线。他那些个床伴各个都是一米八以上的黄金身材比例,相比起来,丁以楠可不就是歪瓜裂枣?
当然,看破不说破,何况还是贬低自己的话。丁以楠懒得跟霍执潇讨论审美的问题,他转过身道:“你继续编,我去别处逛逛。”
然而某位美学大师俨然没有要结束讨论的意思,他站起身,拉住丁以楠的手腕道:“你等等。”
丁以楠停下脚步。
“你说‘在我心里’,”霍执潇道,“你的依据是什么?”
丁以楠没想到霍执潇这么较真,他想了想,问道:“你挑床伴是不是有统一的标准?”
霍执潇微微挑眉,反问:“你介意这个?”
丁以楠闻言觉得奇怪,这个话题跟“介意”有什么关系?两个人的讨论应该是在客观范围内,要是扯上“介意”这种心理因素,那就变成了带有私人情绪的主观讨论。
“我没有介意啊。”丁以楠直话直说,“我只是说我不符合你的审美标准。”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霍执潇拉着丁以楠的手腕把他带进怀里,“我量过你的腰臀比。”
火热的手掌贴上丁以楠的腰侧,但没有多做停留,手心调转方向四指朝下,沿着后腰的起伏径直滑到了圆润的臀、瓣。
“我说了,”霍执潇歪着脑袋,在丁以楠耳侧道,“完美。”
眼前的场景和试衣间里的场景重叠在一起,丁以楠原以为试衣间那次霍执潇是在测量他的腰围,没想到这家伙还用别的部位“感受”了他的臀围。
作为被测量的主体,难免感觉被冒犯。丁以楠挣开霍执潇的禁锢,皱眉道:“少给我不正经。”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丁以楠的意料。
根据之前的经验,他以为霍执潇搂他的手会很用力,殊不知霍执潇的手只是轻轻地搭在他的腰上,反而是他用力推了霍执潇一把,导致自己重心不稳,踉跄了好几下。
脚边有不少霍执潇用剩下的废料,他不偏不倚地踩到一个圆滚滚的竹节上,脚踝立马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嘶——”
丁以楠紧皱起眉头,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脚扭了?”霍执潇蹲下身来,抬起丁以楠的脚后跟查看伤势。
“你轻点。”丁以楠不放心地揪住霍执潇的衣服,生怕他像之前那样没个轻重。
“我带你去看医生。”
霍执潇说着就把丁以楠横抱了起来,丁以楠没想到霍执潇这么干脆,他下意识地揽住了霍执潇的脖子,但很快便觉得不对劲……
他这是被公主抱了?!
“霍执潇,”丁以楠顿时别扭得不行,“你放我下来。”
“你还能走路吗?”霍执潇虽然嘴上这么问着,但脚下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不管我能不能走,你也没必要这么抱我吧?”丁以楠道。
“为什么没必要?”霍执潇道,“你又不重。”
丁以楠被噎得无话可说,然而就在这时,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焦急的狗叫,仿佛在提醒两人,这里并不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霍执潇慢慢放下丁以楠,面不改色道:“你怎么回事,连你儿子都忘了。”
“我?”丁以楠单腿用力站着,看着霍执潇道,“它难道不是你儿子?”
霍执潇过去把三百岁牵了过来,这下有了三百岁在身边,霍执潇不方便再横抱丁以楠,改为背着他走,而丁以楠则是一手勾着霍执潇的脖子,一手牵着三百岁的狗绳,两人一狗就这么回到了停在村口的越野车旁。
丁以楠的扭伤不算严重,但还是得有个三五天才能正常行走。等脚踝处敷上活血化瘀的药后,他试着稍微用力点了点地,结果立马疼得不行,他便打消了自己走回宾馆的念头,又被霍执潇背了回去。
下午霍执潇又去了山坡上的竹林,先前两人离开得急,霍执潇借来的各种工具还留在那里。
丁以楠在房间里午睡,睡醒了就躺在床上看电视,直到膀胱开始抗议,他才依依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单腿跳着去卫生间放水。
小时候玩惯了斗鸡不觉得单腿跳有多困难,但长大了就莫名觉得这个动作非常陌生。
从卫生间出来,丁以楠扶着书桌往前跳,结果一不注意,小指头撞到书桌角上,疼得他眼珠子差点没翻过去。
偏偏他的另一只伤脚又不能着地,他只能咣的一声双膝跪地,两手撑在地上,等着小指头的疼痛缓解。
半晌后,好不容易小指头不痛了,结果他的两只膝盖又疼得不行。
简直太难了。本命年去年就过了,怎么今年还这么倒霉?
丁以楠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给霍执潇打了个电话过去:“你在哪儿?”
等霍执潇回到宾馆时,丁以楠已经艰难地爬回了床上。
他抬起手,指着书桌的方向,对霍执潇道:“帮我拿瓶水。”
霍执潇拧开瓶装水的盖子,递到丁以楠面前,问道:“你还好吗?”
“将就吧。”丁以楠道。
“我另外去要个房间。”
霍执潇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这里,丁以楠正奇怪另外要间房是什么意思,霍执潇很快便拿着另一把钥匙回来,二话不说把丁以楠抱去了一间双人房。
“这样方便一些。”霍执潇道。
丁以楠很不想承认,但他现在确实需要霍执潇。两人住在一个房间,这样会省去不少麻烦。
丁以楠脚踝上裹着纱布,没法洗澡,只能用湿毛巾擦擦身体。他让霍执潇扶他去了卫生间,接着脱掉上衣和裤子,简单把身上擦了一遍。
他换上干净的白色T恤,但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穿裤子这个动作没法靠单脚完成。
好在洗手台的高度刚好,他没有多想,直接坐了上去。然而屁股上冷不丁地传来一阵凉意,他这才发现原来洗手台上有水,而他没有注意。
“霍师,”丁以楠拉开一条门缝,对外面说道,“帮我拿一条内裤。”
不一会儿,霍执潇拿了一条白色内裤过来,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丁以楠接过内裤,但门外的霍执潇并没有松手。
“真的不用?”霍执潇又问了一句。
“真不用。”丁以楠道。
暂且不提穿裤子这事霍执潇方不方便帮忙,明天两人就要返回市里,到时候丁以楠还得独自生活。他不想太过依赖霍执潇,免得回头不适应。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丁以楠从卫生间出来,还是靠着霍执潇回到了床上。
霍执潇帮丁以楠立起枕头,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拧着眉头,看着丁以楠膝盖上的淤青问:“这是什么?”
之前丁以楠穿着长裤,擦完身子后才换成了及膝短裤。他扫了一眼自己的膝盖,没太在意地回道:“摔的。”
霍执潇显然不太相信,眼神里满是怀疑的意味。
丁以楠突然意识到膝盖淤青容易让人联想到老汉推车,他赶忙澄清道:“真是摔的,就给你打电话那会儿。”
“这样。”霍执潇挑了挑眉,不再怀疑丁以楠的说法,“我去找老板拿红花油。”
丁以楠想说不用搞那么麻烦,但霍执潇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他转念一想,擦擦也好,毕竟脚踝也痛,能减轻一点是一点。
然而丁以楠没想到的是,霍执潇竟然要亲自给他擦药。
“我可以自己来。”丁以楠实在是不习惯霍执潇对他这么亲切,“我手又没事。”
“坐好。”霍执潇就像没听到丁以楠的话似的,自顾自地逮着丁以楠的小腿,给他揉了起来。
霍执潇的手法实在算不上温柔,甚至还有些杂乱无章。不过看得出他很小心,手掌的温热搭配上火辣的红花油,倒像那么回事。
丁以楠将双手撑在身后,屈起双膝,难得享受霍执潇的伺候。
“痛吗?”霍执潇问。
“还好。”
痛肯定是痛的,但非要说的话,是痛并舒服着。
“你平时不穿短裤吗?”霍执潇捏着丁以楠的小腿问,“腿怎么那么白。”
“公司不允许穿短裤上班。”丁以楠一板一眼道。
霍执潇没再接话,眼神顺着丁以楠的腿往上,来到了因屈膝的动作而露出来的腿根。
丁以楠想提醒霍执潇别乱看,但这时霍执潇突然揉到了一个痛点,他到嘴边的话全都化成了一声绵软的“嗯”。
霍执潇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丁以楠也懊恼地咬了咬下嘴唇。
他刚才那声“嗯”,一样是痛并舒服着,就跟他叫床时的声音差不多。
“就这样吧。”丁以楠耳根发热,从霍执潇手中收回了小腿。
“好。”霍执潇往前倾身,擦着丁以楠的肩膀,把红花油放到了床头柜上。他坐直身子,看着丁以楠问:“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丁以楠隐约觉得霍执潇不会在想什么好的,嘴上却忍不住问道:“什么?”
“我想要你。”霍执潇压低声音,朝丁以楠靠了过来,“可以吗?”
不可以。
丁以楠在心里说道。
他看着霍执潇逐渐放大的脸庞,刚想开口拒绝,却被霍执潇堵住了嘴唇。
很奇怪,他和霍执潇不过只亲了几次而已,身体就好像形成了记忆一般,舌头自然而然地缠了上去。
霍执潇感受到丁以楠的回应,彻底放开手脚把他压在了床上。
“你等等。”丁以楠回过神来,一边震惊自己的反应,一边推开霍执潇的胸膛,“我受着伤呢。”
“我轻点。”霍执潇道。
“不是,这里没套子啊。”
话一说出口,丁以楠就觉得不对劲。
有没有套子,这都是之后的问题,前提是他得同意才行。现在他直接跳过前提,搞得他好像默认了可以一样。
霍执潇站起身来,拿上手机道:“我去买。”
“你别!”丁以楠赶紧拉住霍执潇的手腕,不自在地说道,“那个,就、就用手吧,互帮互助。”
完了。
丁以楠烦躁地心想,他好像得了拒绝霍执潇困难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