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到这一步,自然就是仇人了

大荷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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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王楼的老鸨急步从三楼下来,由祝雪智的小厮领着挨到非晚身边。

    “媚姑娘要不要还给姑娘?”老鸨脸上肌肉紧张,低声下气地福了福,“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听起来倒像桩交易,而不是求饶。

    “不还啊,好,”非晚冷笑,“你们试试。”

    她丢了个眼色给红叶。

    红叶拿出荷包,抬手一掷。

    “叮!”

    一文铜钱明晃晃地落在祝雪智的面前,还打了个漂亮的旋,慢悠悠地停住。

    整座襄王楼全都傻了眼。

    一文?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丰噗嗤一笑,没忍住,押着祝雪智的手紧了紧。

    “起拍价,一文!”

    他高声喊:“有没有更高的?”

    人群静寂了片刻:“我出,两文!”

    那声音郑重,像是做了多大决定似地,像割了块肉。

    祝雪智被按在椅子上,颓丧地低着脸,屈辱地盯着脚下那文闪亮的铜钱。

    “让他给爷笑一个,爷就出三文!”

    整座楼的目光都盯着祝雪智的脸。

    祝雪智所在的位置,正是方才西凉媚艳舞的舞台,眼下红纱轻卷,灯火通明。

    这难道是上半夜河东?下半夜河西?

    老鸨脸黑了:“你可知得罪的是什么人?”

    非晚沉静地笑笑:“到这一步,自然就是仇人了!我最恨受人胁迫,你们最好看着,要挟我的下场。”

    她回来就是为了报仇的。

    “这是我们地盘!”老鸨压低声音,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没关系,我们人多。”

    非晚一脸不以为然,娇嫩英气的脸上露出明亮的笑容。

    她背起手来,踮了踮脚尖,很轻松的样子。

    老鸨瞳孔缩成针尖,满是畏惧与不安。

    可就在此时,李丰接到非晚的示意:“此人名叫祝雪智,在国子监就读,他刚刚、就在这襄王楼里,扬言要依葫芦画瓢!诸位可知他瓢想拍多少银子?”

    楼里很多人好奇地抻出头来:“多少?”

    “三两?”有人大声问。

    李丰憋笑,摇头。

    “三十两?”二楼有人问。

    李丰还是摇头。

    “三百两?”有人惊讶地叫起来。

    李丰:“三十万两!”

    “做梦呢三十万两?”人群炸了。

    “这瓢笑也不笑,要我,三文都不愿意出!”

    “凭他也配?”

    “哎,葫芦是哪个?”有不知情的还到处问。

    老鸨不敢置信地瞅着非晚,吓得嘴唇都发紫,开始哆嗦:“你这在给我们拉仇恨?”

    若是让月西和跟这襄王楼斗起来,她才高兴呢。

    她找仇人不见,眼下这个祝雪智为了除掉西凉媚自己跳出来,把襄王楼也暴露了,真是多谢他了!

    只要再顺藤摸瓜,揪出那个害死父亲的幕后黑手,让一切真相水落石出。

    她与西凉媚本就不睦,只要不伤及西凉家姑娘们的名声,不连累她和姐姐,随便西凉媚是死是活。

    非晚淡淡一笑,拿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老鸨,给她眼神自己体会。

    可这么一来,老鸨反倒怕了。

    瑟缩着往楼上去回话。

    非晚朝楼上望去,只见那雅间房门紧闭,外头又挂着厚厚的黑幕帘子,不透半丝光。

    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非晚冷哼,扭过头来。

    这时,楼下有个胖子走出来,一只手还抓着块烤羊腿,另一只油腻腻的肥手掏出三文铜钱。

    “啷”,

    铜钱落到祝雪智脚下。

    “叫你笑,你不笑,也忒蠢了,”胖子憨憨地说,“谁要你这种半天憋不出个屁来的?我这儿有三文,你跟我回去吧。”

    这大实话引来轰堂大笑。

    张六娘混在人群里,本来想喊,可转了转眼珠子,立刻就发觉事情不对,登时乖觉地拿手帕掩了嘴。

    一语不发,只管看戏。

    “你放心,我动作会尽量轻点的。”胖子许诺。

    “哈哈哈!”很多人笑得打跌。

    “这胖子可是后街卖猪肉的?”有人禁不住问。

    李丰见非晚点头,于是爽快地将祝雪智一推:“人是你的了,带走吧。”

    那胖子眼睛骤然一亮,他可真是没想到,三文钱还能换个小倌,登时咽了记口水。

    “咕嘟!”

    声音清晰极了,像谗了几个月的野兽。

    又引来一阵大笑。

    “放开我!”祝雪智羞辱地挣扎。

    但胖子伸出肥而有力的胳膊,一把拽过他的衣领,然后毫不怜香惜玉地朝肩上一甩:“我杀猪扛惯了,不沉!”

    人群爆发出欢呼,簇拥着胖子轰然离去。

    转眼之间,人潮在襄王楼前几乎散尽。

    老鸨冲出来喊留步,哪里还抓得到祝雪智的影子?

    “哼,这会子你们还人多么?”

    她眼瞧着空荡荡的楼下,登时又硬气地发飙,疾步蹬蹬走下楼梯,指着非晚几个大吼:“来呀,把他们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

    只是刚一喊完,那些被踩得鼻青脸肿的龟公还没动作,便听见远处传来异常的动静。

    “那是什么声音?”

    有个龟公耳朵尖,脸色苍白地问。

    那声音像一群公牛狂奔而来,地都在震动。

    “又有人来了!”有个青楼女子颤抖着。

    老鸨怒气冲冲,这些蠢货都被打怕了,她可不信邪:“主上的话都不听了么?”

    几个龟公这才慢慢地围过去,却缩手缩脚。

    老鸨恨得牙根发痒,她冲下楼去,就要自己去揪非晚。

    可就在此时,杂沓的脚步声已经冲到门口。

    “砰”

    大门被一群人撞开。

    几百淡蓝色直?一下子灌涌进来。

    “是这儿,就是这襄王楼,要把祝师哥卖了!”有人高声吆喝。

    老鸨傻眼了,来人竟是国子监的学生?

    情急之下,她立刻挥舞起手臂,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们没卖他……”

    谁知有人冲上来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怒问:“你把祝师哥卖给哪个嫖客了?”

    那是苏铉北。

    冯周听见,登时心急如狂,抬脚朝楼上雅间冲去:“祝师哥,我们来救你了。”

    “快分头找,一间一间找。”

    学生们狂喊,撒丫子在楼上楼下到处窜。

    把那些客人也都惊动了,骂娘不绝,差点打起来。

    一时间鸡飞狗跳。

    非晚被李丰与红叶护着退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露出吃惊的目光。

    乖乖!

    这么一来,襄王楼是与国子监的学生结下了梁子了。

    非晚扭过头,朝门外看去,只见叶倾淮坐在对面的桂花树下,笑得痞坏痞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