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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没?”叶倾淮不由怒了,可声音严肃不过一息,忽然痛呼,“啊哟~你这淘气的丫头!”
黑暗中,非晚恼火地瞪着叶倾淮,虽然她瞪了个寂寞,可小嘴里咬的确确实实是叶倾淮的手指。
鱼急了也会咬猫的!
叶倾淮一把搂过非晚,扣在臂弯中,再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稍一用力,非晚感觉微疼,银牙一松。
耳边传来叶倾淮让步的轻叹:“都依你。”
非晚一喜:“蹲下、快!”
她又升高了。
手持金簪屏息敛气地点向那绿色的光点。
金簪的尖头往墙里没进半寸。
非晚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没动静。
这墓穴里阴风飕飕,可背后的汗都出来了,她银牙紧咬,左手按在右手上,继续往前推进,再一使力。
金簪没入寸余。
“哄”
墙壁忽然摇动。
开了!
非晚精神一振,突然感觉叶倾淮飞快地朝后退开,急急将她放下,长臂一伸,便将她的脑袋整个按到怀中,紧紧搂住。
非晚胡乱挣扎了几下,才探出小半个脑袋,露出一双眼睛,恰好看见墙壁轰隆隆朝两侧分开,一个更深更暗的洞穴显露出来。
“臭!”
一股浓浓的淤泥味儿扑面而来。
熏得非晚头晕目眩,险些就要呕吐,幸好叶倾淮伸手捂住了她的口鼻,他身上淡淡的龙脑香味干净清透,非晚才没昏过去。
她不客气地拽过叶倾淮的袖子,紧紧捂住了口鼻。
可却无法阻止她发出含糊地惊呼。
“那是谁?”
他们慢慢地走近,只见洞穴中央地面向下凹陷,竟然有个坑。
而坑里坐着一个人!
“那不是人。”叶倾淮纠正。
非晚身子一僵。
就在她心咚咚乱跳,如同击鼓传花时,只听叶倾淮压低了声音,幽幽地问:“那是鬼么?”
非晚登时寒毛竖立,大气都不敢喘。
“好像是个小孩。”
五香低低地说,似乎也被吓到了。
非晚咬着叶倾淮的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强压下心头慌乱:“既来之,则安之,过去瞧瞧。”
她紧紧搂住叶倾淮挺拔的腰身,把脑袋依偎在他臂弯之中,只露出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可就在这时,那个坑里的“小孩”突然动了,转过头来直直瞪向非晚。
“呀!”
非晚心跳骤然抹去。
她眨巴眨巴眼睛,发现对面的“小孩”目光深幽,正牢牢盯着她的手腕。
非晚僵硬地低头,她手腕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玄铁镯子,有淡淡的绿色光芒在游走。
她大吃一惊,怎么有点像那个苹果?
它什么时候到了自己手上的?
可就在此时,那“小孩”的脑袋突然动了,像圆球般呼呼转动起来,飞快地转了五六圈之后,最后目光仍然对着她的镯子。
“让有罪者颤抖,阿柔时刻铭记!”那“小孩”呼地从坑里站起,竟开口说话。
那娇滴滴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竟与非晚生气时有那么一点点相像。
非晚愣了下。
可阿柔高高地举起粗短的手臂,手腕上竟没有手,只有个黑洞洞的口子。
对准了她。
仿佛有利箭会随时激射出来。
“小心!”叶倾淮陡然拉开了非晚,警惕地后退两步。
可阿柔向前走了几步,费力爬出坑来,那截手臂始终遥遥对准非晚,一道幽蓝的光从口子中倾逸出来,瞬间与非晚手上的镯子接触。
“口令输入正确,复仇者阿柔,已激活。”镯子说话了。
非晚的心砰砰跳动,小鹿乱撞。
成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镯子为何会与“阿柔”对话,但她隐隐地猜到,这枚镯子,竟仿佛可以操纵那个奇怪的复仇者——阿柔。
可就在非晚感到欣喜的同时,镯子上游走的绿电和阿柔眼睛中的光芒渐渐黯淡,片刻之后,竟全部熄灭。
整个洞穴陷入死一般寂静,没有了一丝亮光。
“五香,解下外衫,将那个‘阿柔’,带出来。”
叶倾淮的声音急急地响起,他抱起非晚,快步朝外走去。
当走出洞穴的那一刻,非晚有瞬间的不适感,阳光刺目到睁不开眼。
但是积压在心头的疑惑却消散了大半。
“原来济云侯府并没有谋逆,只是陷入了皇位争夺的泥潭,成了牺牲品。那么长公主,指的应该就是大长公主?那不是已经死了吗?”
非晚像是在喃喃地自语。
听说先帝确有一女,十分宠爱,可惜死于瘟疫。
“那都是宫廷秘辛,有什么好打听的,脏的很。”叶倾淮将她放下,抽回袖子。
非晚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走,去你屋里,看看阿柔长什么样。”
五香提着“阿柔”跟了进来,将衣裳揭开,露出阿柔的模样。
非晚捂着鼻子,眼睛忽闪了两下:“这不是人!”
天光下,只见阿柔呆头呆脑地站在屋子中央。
纱窗内透进来的阳光照在阿柔身上,泛着湿冷的光。
它身上沾满了滑腻的苔藓。
漆黑黯淡。
方方的脑袋,方方的身体,粗短的手臂,粗短的腿和脚。
“拿出去洗干净,别教人看见。”
叶倾淮吩咐五香。
“师兄,你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非晚低头转着手上的镯子,百思不解。
这样的东西,她从来没有见过。
叶倾淮把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俊眉轻蹙,沉思良久。
“‘复仇者’,顾名思义,只怕不是财,而是武器。济云侯乃镇守一方的诸侯,费尽心思留下这件神秘的东西,怕被人发现,想必极为重要。”
非晚心头一震:“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是有人处心积虑也想得到它呢?”
那么无论如何也该压箱底藏着,岂可戴着它到处转悠!
登时想要将镯子摘下来。
可转来转去,却怎么也找不到打开的锁扣。
一时急得红了眼眶。
叶倾淮见状,连忙帮着寻检了一番,最后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小师妹,这镯子设计精巧,既已认主,怕是不能轻易摘下来的。”
非晚露出委屈的目光。
就在这时,五香又提着“阿柔”进来了,将“阿柔”咚地朝地下一放,刷地揭开罩布:“姑娘,叶公子,你们快看”。
洗刷过的阿柔,浑身散发着黝黑干净的光芒。
如同刚刚打磨过一般。
“这怎么可能?”
非晚惊讶地瞪圆了桃花眼,埋在地底下,几十年过去,不该已成破铜烂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