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原来还在战王府

大荷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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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浓的深夜。

    风雨已静悄悄。

    非晚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旁有人,费力地睁开昏沉沉的睡眼。

    “姐姐~”

    小嘴张了张,却喊不出声音来,嗓子疼得如同火烧。

    那不是西凉娴。

    床前点着灯,灯火微微摇曳,榻旁的圈椅里坐着的人,身材俊俏修长。

    竟是个男人!

    非晚身子一僵,努力想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何人,却又看不清他的脸。

    因为他正头低低地,灯火全部集中在他的手上。

    咦?

    非晚惊诧地发现自己的手忽然变得又小又嫩。

    不由愣了会儿。

    她的小手此刻正在那个男人的手掌中,那人的手非常大,肤色比她深。

    非晚半晌才回忆起,自己曾经撑过竹蒿,所以那人竟然在给自己的手指——拔刺!

    手势温柔,轻轻地挑,很慢很慢。

    像怕弄疼她似地。

    非晚脸上烙得火烧般烫,“一定是师兄。”

    她心想。

    只是身上酸痛,眼皮沉重地阖上,慢慢地又睡了过去。

    当非晚再一次睁开双眼,眼前又是一群花容月貌的侍女,端着药盅,里面盛满黑湖湖的药汁。

    “二姑娘,喝药了。”

    深色的药汁倒映出她不悦的神情。

    原来自己还在战王府!

    索性得了风寒。

    “二姑娘,王爷非常担心你,你身子还没有痊愈,还需要静养。二姑娘乖,要好好喝药哦。”

    侍女劝道。

    “王爷?”

    非晚心头一跳,望向自己已经不疼的手指,立刻想到昨晚给自己挑刺的那个男人,还有在书房抱住她,让她免于狼狈摔倒的那个人。

    居然是战王?

    他这么关心自己,为什么?

    非晚登时面色古怪。

    她接过药碗,慢慢喝完苦涩的药汁,立刻就有侍女捧过八道精致的蜜饯,任她挑选。

    “笔墨伺候。”

    非晚写了封信,细细地用火漆封好,这才递给侍女:“立刻给我姐姐送去,千万别耽搁了,要紧!要紧!”

    侍女双手接下,依言退下。

    非晚见这些侍女不推诿,不盘问,事事恭敬小心,心下更加狐疑。

    “战王呢?别是今儿又不在府里?”

    她淡淡的语气之中,带着不满的嘲讽。

    不料有名侍女娇俏地回话:“府里来了客人,我们王爷正待客呢。”

    非晚意外地朝她看了眼。

    怎么又是新面孔?

    十四五岁,穿着妃红纱衫,挑线白裙,肤色微黑,脸蛋干净娇嫩,泛着健康的光泽,倒也活泼俏丽。

    非晚心下感叹,战王府的侍女真多呀,比衣服还多。

    似乎每天都要换不同的面孔,还不带重样的。

    眼前这一茬侍女,亭亭玉立二十几名,都从来没见过。

    “什么客人?”

    “有一位郡王爷,还有位伯府的公子。”

    郡王?

    非晚目光微动,心下有了主意。

    “你叫什么名字?”

    “回二姑娘,奴婢叫静宜。”这侍女态度不亢不卑,脸上浅笑温和。

    “静宜,我睡得头疼,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

    非晚扶着静宜往外走去。

    “下过雨,空气就是新鲜,好舒服。”

    非晚假装东看看,西望望,穿花拂柳,走一会儿,吃不消了就歇一歇,再走。

    似乎漫无目的,却渐渐地来到花园的一座小楼前。

    就看见从楼里走出来两个男子。

    “二姑娘?”

    为首的男子看见非晚,似有些吃惊地顿住步子,朝她作了个揖。

    那人俊眼浓眉,目光深邃,身着玄色王袍。

    “齐安郡王。”

    非晚毫不意外,从容地用手中扇子遮住了半边脸,盈盈行礼。

    “二姑娘怎么在此?”

    非晚正要向齐安郡王说明,借此脱身,只是眼波一转,看了一眼齐安郡王身边的少年,不由目光一冷。

    这个人!

    不过十七八岁,身穿银灰色锦袍,模样还算清秀,端正地站在那里,似极正派。

    非晚脑海里却轰地炸开一般,紧紧地攥着手中扇子。

    “这位是福隆伯府的沐大少爷。”

    齐安郡王见非晚目不转睛盯着人家猛瞧,不由诧异,当下温和地介绍。

    沐劲蛟!

    非晚银牙紧咬,死死忍着。

    此人,化成灰她都记得!

    这就是前世西凉娴的恶毒夫婿。

    想起前世姐姐与未出世的小外甥的惨死,非晚恨不得当即冲过去,痛快地手刃仇人。

    “沐公子有礼。”

    “西凉二姑娘有礼。”对面沐劲蛟作揖还礼,目不斜视。

    她没机会去寻仇,他自个儿倒蹦达出来了!

    非晚收起嘴角的冷笑,看向齐安郡王时,目光已然更见生疏:“既然郡王正忙着,就不打扰了,郡王请便。”

    说着便转身走开,不带一丝迟疑。

    楼上窗户后面的叶倾淮看见这一幕,星眸含笑,笑意快要滴出来了。

    “服侍好小师妹,我要进趟宫。”

    小半个时辰之后,他手中的信件便来到了皇帝的龙案上。

    “这消息可靠吗?”

    皇帝面对着摊开的信纸,眉头深锁,一双眯眯龙眼满是怒气。

    “小师妹病中着急递消息出去,必定假不了。”叶倾淮淡定地说。

    皇帝立刻宣吴侍郎觐见,冲着吴侍郎咆哮。

    “苏州府农民抱怨堤坝不牢固,年久失修,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可能!”

    吴侍郎愕然:“朝廷十分重视江南的农耕,先不说苏州府的堤坝都是三年前刚刚修过,当时基本上每条堤坝至少都花费了一百万两白银,而且每年都拨款二十万两白银用于日常维护。”

    “吴大人,民生无小事!江南每年五月,都是黄梅雨季,依我看此事关系重大,你不如派信得过的的人下去看看,再作结论。”

    叶倾淮见吴侍郎懵懂,不由好心提醒。

    吴侍郎见叶倾淮深深地望着自己,心下登时一凛,知道不好,立刻道:“是,皇上,王爷,下官立刻去办。”

    江南堤坝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

    原本非晚想要在大圆寺与吴夫人碰头,亲口告诉,可人算不如天算,中途偏偏有人要害她,竟出了岔子。

    因此必需尽快想办法通知到吴夫人。

    可她身在战王府养病,战王不给她回家,她就只有写信给西凉娴,借派去江南采购粮卫大英之口,派人回来回话提到过这一茬。

    只是没想到,信件到了叶倾淮手中,直接递到御前。